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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进阶？

这日早上起床，习惯性地将趴在胸口的小小放在肩上，准备出门洗漱一番开始例行的早课。谁知才走了没两步，小小扑地一下掉了下去，好在云墨眼疾手快及时将它抱在怀里。
“小东西，这么懒可不好。”云墨笑着，以为它是在赖床撒娇。谁知翻弄一下才发现不对，小小在他的逗弄之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在平常，小家伙早就笑成一团跳上来咬他的耳朵了。仔细查看，发觉小小皮肤炙热气若游丝，任他怎么都无法唤醒，云墨这才意识到情况糟糕，急忙前去请教万剑一。

老万眯着眼睛，捋着胡子，良久方言道：“老夫也不知是何情况，你去找道玄吧。”

“通灵术？”云墨看着笑眯眯的道玄，咀嚼着这个名词，若有所悟。

“没错”，道玄在云墨面前似乎特别和蔼，耐心解释道：“我记得门中曾有记载，灵尊早年也曾有过这种现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无药而愈，你与灵尊关系甚好，不如自己用通灵术与之交流一下，或能知道真相。”

通灵术并非人人皆能掌握，只是对于云墨这等元神强大之人来说却并不困难，云墨很快走向玉清殿前的深潭边呼喊水麒麟出来，还未走进，早就熟悉她气息的水麒麟“哗啦”一声分开水面跳了出来。先是在云墨身边绕了几圈，发现他没有掏仙丹出来的迹象，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怏怏地趴到水潭边晒起了太阳。

“快看看小小这是怎么了？”云墨用神念发出信息，只是不知是这通灵术档次太低还是二者种族不同沟通艰难的的缘故，云墨连传音带比划费了很大劲才让水麒麟明白了他的意思，它起身蹲在云墨跟前，伸出触须在小小身上探索着，给云墨传来了一个模糊的讯息，自顾自爬去睡觉了。

“进阶？”努力分析出了这两个字，再三向水麒麟确认过之后，云墨登时放下了心口的大石，看样子这小东西也是仙丹灵竹吃多了，正值发育期的它也是要更进一步了吧。

怜惜地抛弃小家伙，向回走去。谁知当面撞上道玄，问清缘由之后道玄也是捋须呵呵一笑：“我早年也曾耳闻过灵兽进阶蜕变之时会沉睡蛰伏起来，似乎千余年前灵尊也有过一次这番经历，果不其然，这小兽看来也是洪荒异种啊，云墨你倒是好福气，倒是要恭喜你了。”

嘿嘿一笑，对于道玄这么看重自己云墨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倒让他对道玄的印象改变了不少，虽然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敬畏的成分，但已经将道玄看做一个较为和蔼的长辈了。当下他谦虚道：“哎，哪里哪里！小小现在还这么小，待它完全长成还不得要好几千年过去了，那时我已经成为一坯黄土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哈哈哈哈！”道玄莫名其妙的朗声大笑，引得周围的年轻弟子在远处探头探脑，而当事人之一的云墨却茫然摸不着头脑，只听道玄问道：“莫非云师侄你就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体状况？”

心中猛然一动，云墨急忙将心神沉入丹田之中，感受到自身经脉中滚滚运转不停的真气，周身毛孔似乎像张开了似的,将空气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汲入到体内，竟是已然踏入了太极玄清道上清境界！

原来刚才在焦急之下，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小小身上，直至确认小小无事之后才放下心来，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便如同解开了一个心结一般，稀里糊涂地便步入了上清境界——当然，若是没有道玄提醒而云墨也一直不知的话，过不了多久只怕还会跌落回去。

“呼~”盘坐在祖师祠堂一角，云墨缓缓吐出一口气，暗自思索：“终于将境界稳定下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普智老和尚去谈谈呢？”本来他对佛道兼修也蛮有兴趣，只是后来得了*玄功之后便淡了这方面心思，只是*玄功进境实在太过缓慢，这才又升起了借鉴一下佛门「大梵般若」的念头——毕竟*玄功本是西方教的护教*，与大梵般若同出一源，只是后者明显更好上手一些。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虽然他不认为以他此时的实力，张小凡上山后还能对他的雪琪碧瑶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防患于未然为上。“若是让他自己选择，想必他是会选和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吧！我这可是为他好，能拯救草庙村百多条人命呢。”云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个不错的借口。

只是普智和尚云游天下行踪不定，自己身边小小仍在沉睡暂时无法离开，云墨只准备等到普智上门的那时，再偷偷跟随下山，届时便释放了老和尚一生的执念，料想两人联手也足以也免了他的杀劫。

正反复思索自己的计划，却感觉殿内一暗，抬眼望去，却是道玄真人踏入殿门来。云墨急忙站起来，给道玄递上香蜡——这些事情，老万是绝不肯干的——自己退下垂手站在一边。道玄上完香，回身眼神扫过殿内，万剑一神情如水面色淡淡，道玄的眼神在他身上停顿半晌，虽未说话，可云墨本能地在心中加上了电闪雷鸣的背景音乐。

道玄眼神转到云墨跟前，绷紧的面皮缓和了许多，道：“云师侄果然天纵奇才，短短几天便稳固了上清境界，倒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眼神炯炯地打量着云墨，沉吟了片刻，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沉声道：“云师侄，你可有兴趣去幻月洞府一观？”

云墨肃然，身体都僵硬了，好一会才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支支吾吾道：“不是说只有达到了太清境界才能安全进入么？”

“那是为了防止门人随便窥探本门重地传出来的，其实只要达到上清境界的修士进入，就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在幻境中迷失自我，可能会对修为有损。”他顿了顿，见云墨脸上并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只是云师侄你天赋异禀，却是不必畏惧那幻境之迷。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据咱们青云几千年积攒下的经验来看，进入洞府越早，修为越低，平安出来获得的收益便越大，毕竟在里面的感悟是影响一生的。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愿意！”云墨稍一思索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份机缘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必须牢牢抓住。

“可是”，他犹疑道：“若我进洞府闭关，那小小怎么办？”

“这个好办”，道玄未露不耐之色：“它此番蜕变不知要沉睡多长时间，便是醒来了也没有关系，我会吩咐人照顾它的，你尽管放心便是。”说着他想到了什么，拿出一瓶丹药来：“辟谷丹，虽然上清境界的修士已经无须吃喝，但是幻月洞府中情况复杂不比其他，还是带上此物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道玄已经考虑的如此周全，云墨也不故作扭捏，向殿内二人拱了拱手，回自己房间向小小告别去了。

“你真的要这小子进去？”云墨走后祠堂内沉静良久，万剑一方嘶哑着开口。

而道玄似乎早已料到，故意留在这里等他开口发问，直直盯着万剑一，他开口：“刚才我说的你也听见了，幻月洞府是越早进入收获越大，此子天赋异禀更兼福缘深厚，此番出关之后，必能成为青叶祖师一般的人物，届时我青云才算是真真坐稳了这个天下魁首的位置。”

“你百年来将我青云门发展的红红火火，早就坐实了正道领袖的地位，怎么今日却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身上？”万剑一的语气中不自觉地便透出了一股子幽怨与讥讽。

道玄淡淡地笑了笑：“如今门中外忧内患，正所谓树大招风，非但魔道四宗对我们虎视眈眈，便是天音寺焚香谷亦是步步相逼，若不在年轻一代弟子的培育上多下功夫，只怕百十年后咱们的辉煌便会易手他人。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中的道理你又怎会明白。”

万剑一沉默，突然说道：“这小子太过圆滑，缺乏一往无前的冲劲，只怕你会失望呢。”

“呵呵呵呵”，道玄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欣赏他这一点，知进退，识时务，比起某些直撞南墙不回头的莽夫好上许多。若非如此，我也不敢这么放心地给他这么多机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走得更远，过得更好。”

“而且”，道玄话锋一转：“你只看到有些人处事圆滑，又怎知在他们心中没有为之执着坚守的东西呢？”

说罢道玄飘然离去，万剑一望着他的背影，浑然不觉手中香已燃至手指，眉头时皱时舒。

云墨远远听见祖师祠堂之内，钟鼎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