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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洪荒破碎山河尽！

这次又是被小小推醒，云墨揉了揉眼睛，起身查看自己的情况，发觉左眼没事，反而似乎看东西更加清楚了，远处的山石细沙一丝一毫，一眼过去都一清二楚。他能感觉到，自己左眼中似乎蕴涵了更大的神奇力量，并不是只能看清东西这么简单。
只是没时间研究眼睛的问题了，脑海中突然多出的记忆画面，是解释一切疑团的关键。

静心凝神，云墨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准备好好将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捋顺。

可是坐下没一会，他就已经无法保持淡定，猛然跳了起来，不住地来回走动。

在识海中，他仿佛化身成为无双战神，征战四方！破魔家四将，敌吕岳瘟癀。十绝阵阴风怒号，万仙阵气势恢弘。那三个美丽的令日月无光的绝色女子，转手之间镇压众仙。还有那四把威势无双的大剑，横亘于空，刺穿天宇，杀气撕裂虚空！时而他手持巨斧，向擎天大山劈去；时而逍遥散漫，与一干兄弟饮酒嬉戏，纵狗行猎；时而手握神兵，与金甲暴猿畅快一战！

他，是阐教门下，灌江口昭惠显圣仁佑王，清源妙道二郎真君，杨戬！

记忆走到这里，云墨的内心被无与伦比的惊讶和喜悦充斥着，虽然惊讶于二郎真君怎么会陨落在此，可这点小惊讶很快被巨大收获掩盖，在这有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中，他居然发现了关于一门强大功法的完整记忆——*玄功！

可是他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记忆的继续深入，让他的疑问得以解释清楚，却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从哪个角落诞生的异族，突然在一夜之间扩散开，天性凶狠残暴，杀人杀妖杀兽，连以秉承杀戮而生的血海修罗一族都不放过，猎杀所有有生命的生物。

天庭本并未在意，可是似乎只有短短几日，小半个洪荒都已沦陷，天庭修士齐齐出动，却换得损兵折将——异族会在不断地战斗中吞噬敌人，吞噬自己人，通过吞噬来发生变异。

天下的大神通者纷纷掐算这异族的来历，却惊异地发现天机模糊不清，众生齐上紫霄宫，却得知一个令人战栗的结果：异族乃天地之间戾气所化，洪荒经历无量量劫，生灵死伤无数，众生心中的迷惘、憎恨、恐惧等等负面情绪积郁无数载，终是从中诞生出新的种族——戾族。戾族与洪荒生灵生命形式相反，通过捕获各色负面情绪壮大力量。谁的心中没有一点阴暗呢，戾族拥有一种直指人心的能力，可以将正常生灵感染变化成异族。不少修士，都因此堕落了。

可是，洪荒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无尽的戾气吞天蔽日，不断蚕食天道的规则，导致的结果就是，以身补全天道的道祖洪钧，被感染了。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足够所有人震惊了，若是道祖最后都会堕落，那么，还有谁能幸免？

道祖毕竟是道祖，他以大毅力斩去那一截被污染的天道，以*力封闭三十三天，只身镇压戾气深渊。只是本就不全的天道因为鸿钧斩去的一块，登时分崩离析。

天道不存，人间混乱，虽然道祖镇压了戾气深渊，大大减缓了戾族的扩张速度，可是不彻底将他们一举剿灭，世间就不得安宁。

此时的戾族，已经出现了数个老魔头，法力滔天，凶威盖世，以圣人手段竟无法消灭，只能牢牢将他们封锁在了戾气深渊之外。若只是这么，也算时间恢复了安宁，可是就在那些大神通者都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他们平常看不起的小人物，却左右了整个洪荒形式。

玉皇大帝。

这个名为三界之主实则窝囊了一辈子的家伙，对任何圣人大神通者都饱含着憎恨，说他是堕落了，不如说他心甘情愿地投入戾族，为了报复这帮子平素高高在上的圣人。

身为六御之首，玉帝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紧紧是管理天庭那一干破事，更大的意义是稳定天地间的气数，以皇气镇压天河。玉帝叛变，天河倒转灌入人间，气运紊乱天时不定。这还不算，他更是引爆了自己半身多年的法宝昊天镜，炸开洪荒地脉，将元始天尊炸成重伤！

作为毁灭洪荒的大罪人，叛离众生的大奸贼，杨戬本该对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舅舅，更加愤恨才是。

可是他能没有。

当日的杨戬清清楚楚地看到，半人半魔的玉皇大帝，面对着元始天尊被爆发的地脉冲击成重伤后愤怒的表情，上清圣人太上老君那无奈愁苦的面色，歇斯底里的放声狂啸笑，纷乱的黑发遮掩住了面容。

杨戬的天目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泪痕划过。

这是代表他最后人性的晶莹最终跌落。

玉皇大帝完全堕落。

杨戬怅然若失。

玉帝的堕落，对洪荒众生的打击是巨大的，洪荒地域灾劫不断，破关而出的戾族更加强大，与天道共生的圣人由于天道的崩碎已经不再是不死不灭了。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对整个洪荒最大的威胁，却让所有大神通者们无能为力。

底层的生灵们，已经开始失去了信心。他们恐惧、无助、麻木等死。

不只是凡俗人类，还有普通的修士们、天兵们，他们虽然知道圣人很强，但没有人亲身感受过，在他们眼中，天地间最有权势的人，便是玉皇大帝。可是这个人物，堕落了。他的堕落不只是给予圣人们最有力的一击，还抹杀了亿万生灵的信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圣人毕竟是圣人，任他平时如何厚黑，如何争斗，如何算计，在这天地大劫之前，却是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云墨借助杨戬的眼睛看到玉清圣人拖着将死之躯，挥舞着盘古幡冲入罪恶深渊以开天功德净化无数戾气；看到接引圣人端坐戾气深渊之前，默念佛经，以无上念力度化戾魔；看到女娲圣人以自身精血为媒，炼神药救助被感染的生灵；看到准提圣人不计法力送走一批一批生灵到后方避难；看到太清圣人将自身化入天地，无量功德为屏障，隔绝戾族进攻之路；最后，看到白发苍苍的英武老人，面对戾族最强大的老魔们围攻，驾驭四把战剑撕裂虚空，斩尽魔徒！

在杨戬记忆的最后，是油尽灯枯已经干瘪下去却豪情依旧的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手持断裂的青萍剑，缓缓前刺，怒破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