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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申州谏才

念到后面，终于到了实质阶段，陶知谦，以及张兴道，娄清之等人都无不是神情一凛。
“……陶知谦创作《皇帝的新衣》，利国利民，本皇甚悦。封，六品布衣，谏言司知事。赐，‘申州谏才’牌坊，玉如意一柄，荒级文房四宝一套，雪山蛛丝一匹，以示嘉奖。钦此！”

陶知谦高声道：“陶知谦领旨谢恩，赵皇圣安。”

言毕，伸手接过圣旨。

宣读往圣旨，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内侍官满意地打量着陶知谦，赞叹道：“君子温润如玉，少年大才，今日本官亲见，方才知道传言不虚。”

“大人过誉了。”陶知谦谦虚道。

“并非过誉。”内侍官摇头，感慨道：“本官自居上元城，见过不知几许多的良玉美才，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陶知谦恭谨道：“大人慧眼如炬，陶知谦惭愧。今后我当继续奋进，才能不负今日大人此言。”

“你倒是会说话。”内侍官哈哈一笑，道：“你那《皇帝的新衣》的故事，当众宣读时，本官却也在场，没得落了些眼泪下来，陶知谦你可要为本官眼泪负责。”

“当得，当得，到时候‘知味居’，我亲自为大人赔罪……”陶知谦也是一笑。

皇威浩然，陶知谦是赵皇看在眼里的人，内侍官自然看重，而陶知谦也乐意奉承。

两厢情愿之下，一老一少，此时倒言谈甚欢，如多年相识。

到了中午，娄清之清楚陶知谦囊中羞涩，便自付费用，包下柳木镇最大的酒楼“知味居”。只是看酒楼老板那巴结讨好的态度，娄清之究竟花费了多少钱财，就值得思考了。

上元城来的钦差，州府陪同下来的官员，以及娄清之，镇守等人，倒是凑了济济一堂官员。又加上张兴道特意放了书院一天假，带过来的众多书院夫子，整个酒楼上下二层，可谓热热闹闹，充满了人声笑语。

整个下午，陶知谦基本没有轻松过，更是被酒水灌得头脑昏昏沉沉。

陶知谦倒是想要节制，可此情此景下，便是不喝酒也不行。

内侍官给你敬酒，你喝不喝？不敢不喝。

州府官员给你敬酒，你喝不喝？还是得喝。

县里的官员敬酒，你喝不喝？依旧得喝。

镇守等人，学院众夫子敬酒，你喝不喝？必须得喝。

如此一圈下来，陶知谦菜没吃上几口，肚里已经被酒水灌得“哐当”作响。

若不是娄清之和张兴道看到形势不妙，替陶知谦上来挡了一些酒，只怕陶知谦不等宴席结束，就要给直接喝趴下了。

直到夕阳映照，陶知谦才脚步踉跄，由江左扶着回到家中。

接着也没心思理会母亲冯彩凤的心疼责备，陶知谦昏昏沉沉摸索到房门，直接往床上一头栽倒，长睡不起。

……

七月十五日，圣元大陆秋试之日。

考场依旧是柳木书院，但考生人数，相较于春试已经大大缩减，只有一百出头的数量。

一百多个考生分散在五个考场，每一个考场只有二十来个考生，坐得稀稀拉拉的，想要交头顾耳也根本不现实。

这次秋试的考题是“贪婪”，和春试的考题“狼”相比，难度无疑大增。毕竟“狼”是实物，而“贪婪”却是一种虚无，考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没有抓住重点。

陶知谦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最终写下《渔夫与金鱼》的故事。

这个故事在陶知谦前世，可谓是老少皆知。

故事说的是一个渔夫出海捕鱼，捕捞到一条神奇的金鱼。金鱼告诉渔夫，如果渔夫放了它，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渔夫第一次许愿，希望有一幢漂亮的房子，愿望果然实现。但渔夫的妻子几天后开始不满足起来，逼迫渔夫第二次找到金鱼，许愿得到一座宫殿。但人心的贪婪是个无底洞，渔夫的妻子此后一次又一次逼迫渔夫去找金鱼许愿，之后渔夫妻子成了一座城市的主人，然后又成为一国皇帝。如此下去，就连金鱼也终于满足不了了，精力耗尽而亡，许愿得来的东西也全都消失，渔夫和妻子又重新过上了贫苦的生活。

陶知谦按照圣元大陆的常识，将整个故事做了些许改编。可即便这样，等陶知谦写完试卷，也才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

陶知谦举手交卷，考场上早就已经虎视眈眈的张兴道等四个考官，顿时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争相抢夺陶试卷查阅。

直到走出考场大门，陶知谦还听见身后传来的考官惊叹声，不觉有些好笑。

秋试过后，陶知谦和江左师生两人便呆在家里，直到七月二十号秋试放榜的那一天。

可说不出众人意料，陶知谦依旧这次的秋试第一名，而江左也凭借《魔鬼的贪婪》，如愿考上了书童。

师生两人齐齐考上书童，也可谓是双喜临门。

当天下午，陶家自然是小小的庆贺了一番。人不多，只有张兴道和于克己等几个书院夫子，都是一些关系近的人。

虽然热热闹闹，但陶知谦却是看出了江左心底似有几分落寞。

等最后送走张兴道，陶知谦将江左唤到书房。

“可是因为家族的事情么？”陶知谦深深看着江左。

江左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沉默良久，涩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虽然考中了书童，众人也热热闹闹地庆贺了一番，但江左却不免有几分失落，如此大好的日子，竟是没有得到家人的一句祝贺。

俗话道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亲人的一句祝福，有时候胜过他人千万句恭贺，是对人生成就的莫大肯定。

陶知谦轻笑一声，淡淡道：“你是我陶知谦的学生，难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书童罢了，等今后，你还将继续成为秀才，成为举人，甚至进士，再往上也并非不可能。总有一天，你爹娘会认同你选择的正确性，而江家，也会重新接纳你。即便到时候你不愿意，只怕江家也要求着你呢。”

陶知谦这番话可谓说到了江左心坎里，江左想着以后的情景，心头的那些许雾霾，终于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