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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敌反成友（2）

() 回到惜云殿，愣愣地坐在那里，莞晴捧了一碗红枣汤过来，道：“瑾妃娘娘都和嫔主说些什么了？”我摇头：“没什么。”莞晴无奈笑笑，“那就好。”我微笑看她，“你在担心什么？”莞晴犹豫了一会儿，道：“瑾妃娘娘看起来是宫中极为和善之人，只是。。。只是上次孙青依的事情，总叫奴婢觉着，瑾妃娘娘是。。。是不可信的。”我点头，“你的确细心，瑾妃她的确不可信，只是，若两方各有所需，也是未尝不可的。”莞晴道：“嫔主说的是，对了，这是奴婢特命小厨房做的红枣汤，嫔主尝尝。”我接过那玉碗，细细品尝起来，“不错。”莞晴恭谨道：“红枣补气养血，嫔主是该好好进补进补了。”我欣慰看她一眼“还是你最体贴。”
须臾，小合子进到殿内，打了个千儿，“启禀嫔主，方才御前的陆公公过来传旨说，待会儿皇上会过来，让嫔主准备着。”我道：“知道了，你下去罢。”小合子俯身退下。凤眸微敛，嘴角蔓出一缕冷笑，将玉碗交给莞晴，“去吩咐小厨房备一盅鸭子汤。”莞晴颌首退下，我却又叫住她，“那道鸭子汤本嫔什么时候让你端上来，你再端。”莞晴虽有不解，却也只得应了。

良久，景渊才到，我到门口迎接，福身道：“皇上圣体安康。”他扶起我，“是朕不好，批着折子就忘了时辰。”我恬静微笑，“不打紧。”他温和道：“这儿风大，进去罢。”我颌首，“是。”

他净了手，准备用膳，莞洛为他布菜，他尝了一口风腌果子狸，“味道不错，沫儿也尝尝。”说着，便给我夹了一块，我咬了一小口，“果然不错。”他乍然道：“听说你今儿在长街乏了倾小媛？”我却是意料之中，侧眼望向莞晴，示意她去拿那道汤，莞晴会意。我淡淡笑，“倾小媛的动作倒是快得很，皇上这么快便晓得了。”顿顿，复道：“皇上是在责怪妾身？”他摇头，“自然不是，她在朕心目中的分量怎能记得上你？只是。。。你究竟为何发这样大的火气？你原不是这样易怒之人。”他依旧温和。说话间，莞晴已捧了鸭子汤来。

我未说话，只见景渊指着桌上摆着的一道鸡汤，问道：“既有了鸡汤，怎的又做了鸭子汤？”我一字一字道：“宫中自是人尽皆知，皇上最喜食鸡汤与鸭子汤，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鸡汤和鸭子汤不能同桌摆放，那么若硬要皇上在这两道汤之间做出选择，不知皇上会选哪一个？”他方要开口，我却道：“鸡汤温补，滋味极好，只是妾身宫里的这道鸡汤却没有掌握好火候，炖的有些老了，相反，这道鸭子汤亦有温补xìng，火候却不够，吃起来没有口感。二种各有滋味。”我凝神望着他，“皇上选哪个？”他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是舍鱼而取熊掌也，吃老的总比吃不够火候的好。”我微笑，“既如此，皇上还有必要问下去吗？自然有人已转告皇上了，皇上何苦再来问妾身，原就是不值一提的人。”他颌首，“你果然聪明。”我命莞晴将鸭子汤端下去，又亲自为他舀了一碗鸡汤，“妾身不敢。”

今rì之事裴伊沁虽有错，只是我的惩罚未免有些过了头，追究起来，不定是谁对谁错，唯有如此。

翌rì，至凤仪宫请安。

“皇后娘娘凤安！”众妃行礼参拜。皇后端庄道：“坐罢。”众人起身，“谢皇后娘娘。”我努力不使自己去看皇后，一面流露出那种憎恨的眼神，拿起檀木桌上的一盏茶，一饮而尽。猛然撞见瑾妃那饶有兴致的眼神，我颇有些不自在。

皇后道：“常尚宫患了顽疾，不能胜任尚宫一职，本宫已命尚仪大人暂时监管两局。”我心中冷笑，景渊怎的还能容下裴氏一族的人在宫中兴风作浪呢？裴伊沁猛然抬头，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众妃道：“皇后娘娘圣明！”

出了皇后宫中，忽听得一声：“娴贵仪请留步！”回首，却是瑾妃，我福身道：“娘娘万安。”瑾妃笑容可掬道：“贵仪不必多礼。”我起身谢恩。

瑾妃随手折下枫树上的一片殷红如血的枫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贵仪可想明白了？”我恭敬道：“恰好，妾身与娘娘所见略同。”二人对视一笑。

是夜，在屋内待得烦闷，对莞晴道：“你陪本嫔出去走走。”莞晴道：“夜深露重的，嫔主还是不要出去了罢。”我道：“无妨，小墨子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叫他跟着就好，你去给我取一件披风来。”莞晴只好去了。

小墨子在前提着羊角宫灯，莞晴扶着我，三人往御花园去了。

至御花园，坐在石凳上，抬眼望着不知被哪位神仙染了墨的天空，只有那几颗寥寥的星星散发着孤独而神秘的sè彩。华灯初上，一片宁静安逸笼罩着大地。

忽闻花丛中似有异声，峨眉微蹙，示意小墨子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

衣衫不整的竟是裴伊沁的侍女蓉清和一个侍卫！二人连忙裹了衣服慌忙跪下，“贵仪饶命！贵仪饶命啊！”她们在宫中亦是极可怜的，只是。。。竟让我给碰见了！“按宫规，本嫔可以送你们去慎邢司，或是。。。直接刺死！”二人的头“彭彭”地磕在地上，渗出了丝丝血迹，蓉清乍然抬首，“贵仪。。。从前的事是奴婢不好，还请嫔主饶恕啊！”我道：“给本嫔个理由，为甚要放过你们？”蓉清道：“但凭嫔主吩咐，奴婢愿为嫔主鞍前马后！”我对那侍卫道：“叫什么？”那男子道：“奴才御花园侍卫周泰！”我又问：“她可给过你什么定情信物？”周泰疑惑地望着我，从腰间掏出一方鸳鸯手帕，上面刻着二人的名字，我命小墨子拿过来，又望向蓉清，“你呢？”蓉清从发髻中拿出一支素银簪子，小墨子也依言收下。rì后没了证据可怎么行？

我对蓉清道：“本嫔要随时随刻知道裴伊沁那边的消息。”蓉清犹豫道：“这。。。”我道：“不答应就算了，本嫔也没有强求你。”蓉清道：“奴婢遵命！”我微笑，“别想着什么不承认的事儿，现下你俩的贴身物品都在本嫔这儿了。”二人惭愧低首。

搭了莞晴的手往回走，低低道：“今rì之事，不许叫人知道。”莞晴颌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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