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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风起

() 生活从来不会尽如人愿，在某个时刻总会突发些状况让你措不及防，荡起的涟漪久久不绝，等一切恢复平静，才发现悄然间生活已大为不同。
崇一航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陈凯被砍的消息就传遍宜中，chūn天的到来本就让人蠢蠢yù动，否则余林也不会仅仅换了身打扮就让校门堵塞，突然的事件让整个校园都被引爆，若不是各班老师严厉压制，很难想象会闹出什么风波。

文化氛围浓厚的宜城赋予了这里的子民一些文人特有的柔弱气质，就连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也是一腔吴侬软语，街边的混混打架往往都是赤手空拳，偶然暴起也不过拿根棍子，举个板凳，将啤酒瓶敲碎指向对手也大多是因为有人喝高了。恶徒尚且如此文雅，学生斗殴就更显得小儿科，所以当初陈凯，陈飞在高一挑战高三的争斗中使用了武器就引来了呼啸的jǐng车。

宜城每年并不缺少死亡案例，就像宜中旁边的平湖，每年都会接纳几个新人，也可以说是新鬼，他们或是不堪重负，或是情感受创，或是意外失足，但是这座城市的死亡真的很少涉及争端，明确地说应该是很少死于他杀，无论是故意或者无意，宜城人骨子里缺少那份凶xìng。

前世的陈凯并没有这一道灾难，一个高中生被砍足以上宜城新闻的头条并持续发酵好几天，所以崇一航相信这又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能够将自己的重生和陈凯联系起来，并导致对方受伤的事或者人，似乎只有李向，但是崇一航不是很相信这个推断，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和实力做这种事，单单为了报复对象也该是自己或者陈飞，就算余林都比陈凯来得合理得多。

想到余林，崇一航坐不住了，疯子之所以为疯子，就在于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无论是不是李向所为，崇一航现在都要呆在余林身边，女孩的安危不是自己赌得起的。

看着飞奔而出的崇一航，六班一阵哗然，现在还是上课，就算是不重要的化学，就算化学老师脾气很好，这样的作为也是太过放肆。许婷直接代班长发出命令“崇一航，回来坐下！”

但是这一次崇一航没有理会她，看到薛兵想跟上来，吩咐他一句“去喊陈飞，代我请个假，我们去医院。”没有人再阻止，有时候就算不明白，只要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人们就会习惯xìng包容，现在的六班就是如此，包括站在讲台上脾气好好，方头大耳的化学老师也在崇一航说出目的后目送他离去，然后继续自己的实验。

“哗”这一次是三班，在政治老师的催眠下昏昏yù睡的众人只看到崇一航跑到门口，说了声“报告”进来拉起余林的手就向外走去，宜中的学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剽悍了，早恋也就算了，这抢亲的架势是做给谁看，在政治老师的带领下三班集体见证了这华丽嚣张的一幕，目送这对新人离开，这次崇一航连解释都没有留给目瞪口呆的三班。

拉着余林走到门口，陈飞和薛兵早已到达，溜出校门这种事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虽然有些奇怪这次居然有个女孩，但是看到女孩神sè并无不妥，被香烟收买的大爷痛快的放几人离开，在崇一航走过时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认出这对校门事件的男女主角。

拦下一辆车告诉司机去一院，崇一航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感觉到男孩的焦虑，余林将身子靠了过去，用头顶轻轻摩挲崇一航的脸颊。

“一航，怎么回事，这时候去看陈凯？”陈飞可不相信崇一航和陈凯的关系会好到这个地步，何况还拉上了余林，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他被砍跟我有关，我要去看一下，顺便问些东西。”

“你是说李向？没理由，要找也轮不到他，早上我还看到他跟一群人一起。”陈飞的话并没有消除崇一航的疑虑，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因为自己找陈凯麻烦，看着死党陷入思考，陈飞也不再说什么。

看到一边静静坐着的余林，刚刚提到李向女孩也不过翻眼看了一下崇一航就继续摩挲着他的侧脸，信任和支持，还有深深的眷念，这样的两人真得让人羡慕嫉妒。脑中浮过一个身影，陈飞心情莫名的愉悦，这就是喜欢吗？想到那个女孩，能和她在一起好好恋爱也不错，只是困难重重啊。

一路无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没人知道，陈飞会是在这样情形下坚定了喜欢一个人的心。

陈凯受伤不重，除了后背那一刀，胳膊和腿上的伤痕都很浅，大大小小七八刀，却连失血过多都办不到，可见下手的人内心也是胆怯的。如若陈凯不是学生，如若不是发生在宜城，这样的冲突也许都算不上个事。

余林终究是女孩，这样的伤虽然不重，但上半身缠满纱布的景象还是让她有些害怕，紧紧攥着崇一航的衣袖，脸sè也有些发白。

看到几个人陈凯笑了“没想到你们这么急着来看我，崇一航，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妹子就是余林吧，好眼光。”

也不知这好眼光说的是谁，但是几人还是听出陈凯这灾是替崇一航受的，几个男孩互相看了看，崇一航低声说“林林，你去外面坐一会，我们几个有事说。”

“恩”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余林也不多问，在崇一航脸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出去时不忘将门关上。

“这女的不得了，崇一航你有福。这次你欠我人情大了，MB，早知道那群人带刀我就先去学校了，幸好没被下死手。”陈凯的神sè丝毫不见后怕，虽然当时被人拿刀指着有些恐惧，但已身处安全之地，受伤又不重，回想起来更多的是兴奋，像他这样迟早都会经历这些，伤疤就是一种资历，遇险而生更是一种能力。

“认出是谁不？”这才是崇一航关心的，既然是冲自己来的，那么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这次是被陈凯挡了，下次若是发生在余林活陈飞这些人身上，崇一航可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不认识，比我们大几岁，应该混过几年了。早上去学校撞上的，看黑皮穿着校服就上来问认不认识你，我看他们一副找事的样子就上去问，结果就打起来。MB，幸好黑皮跑得快，不然老子今天就交待了”想到要不是兄弟跑得快，两人可能就交待了，陈凯才有些怵。

“看不出来历吗？”

“他们应该就是社会上混的，你怎么惹到的？我爸找人去查他们身份了。”陈凯也是疑惑崇一航这样的学生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想到他之前的表现，问了一句“跟你马子有关？”

“不是，应该就是冲我来的。”既然是社会上的，那就不关李向的事，陈凯他们虽然混事，毕竟还是学生，但是能找到的帮手多是往届的毕业生和家边的混混，那样的凶徒他们也不敢接触。

莫名其名的威胁让崇一航很是烦恼，偏偏还不知道危险来源，崇一航的脸sè变得yīn沉。

“你放心，我爸说了，最迟明天就能查到那帮人的底子，砍了我，那群儿子要付出代价。”陈凯的父亲崇一航只在前世见过一次，那次他是因为陈凯在学校打架被请来的，虽然没有说话，却印象深刻，矮矮胖胖的，看相很老实。

那天放学陈凯他们和高三的一群人抢篮球场起了冲突，刚刚被老班约谈完的陈父就看到那一幕，看着憨厚的中年男子拦住要动手的六班男生，说了一句崇一航至今记得的话“这是在学校，你们别动手，我来。”最后当然没动手，这样的架势直接将高三一群人吓退，陈父也是赢得一众男生的欢呼。

从那件事就可以看出陈父不是老实人家，陈凯混事很大一部分就是受这个父亲的影响，既然他放话说两天能有结果，崇一航也不再纠结，让陈凯有消息通知自己就准备告辞。

门被一个中年男子推开，伴随着一阵嘈杂声，余林被男子抓着手腕拉了进来，眉头紧紧蹙起，男子声音平和“小凯，这么好女娃来看你，你怎么让她站外面。”

崇一航面sè一沉，陈凯却是先说话了“老头子，那是我兄弟女朋友，你别瞎搞。”说完指了指站着的崇一航。

能在这时候来看儿子的关系肯定不差，陈雷也不拿势，直接松开余林，向崇一航道歉“我就说小凯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娃关心了，原来是你的女朋友啊，叔叔看她站在门口一时激动，别见怪。”

崇一航也不好说什么，将余林拉到身边，让她不要害怕。看到崇一航几人面sè都不是很好，陈凯只能转移大家注意力“爸，是不是找到砍我的那群人了？”

果然，此话一出，几人都看向陈父，连余林都忘了对方刚才的粗鲁。

“恩，一个小混混，我下午去找他算账，敢砍我儿子。”陈雷也不避讳，自己儿子能交到什么样的朋友他也清楚，只是这次他却弄错了。

一个小混混？崇一航心下疑惑，这件事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