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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信任

() 崇一航的出现打破了曲媛不变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被挖开条沟渠，就算只连通一个小池塘，它也不再是死水。曲媛很喜欢和崇一航在一起，因为他带来的总是些自己不知道，但是两人虽是朋友，更多的却是合作关系天下没有没有免费的午餐，崇一航不是一个慈善家，他不会平白无故地为曲岳出谋划策，而现在是他要回报的时候。交易是要对等的，而崇一航所求的回报显然会超过曲家的预期，所以身为聪明人的他却提出这个看似可笑的问题。
“我可以相信你吗？”

曲媛不相信任何人，这种观念已经形成很久了，在她还没有工作的时候，曲岳就告诉她政治的残酷，政治的肮脏，政治的无奈，在安排好她进zhèng fǔ的第一天，曲岳就要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

即使有曲岳的照拂，一开始曲媛也是步履维艰，因为曲岳要她犯错，人只有错了才知道改正，才会变得小心。仕途犹如攀崖，既不能下撤，也看不到顶峰，在崖底掉落总好过从峭壁摔下，曲媛当上正科，不是仅凭曲岳的运作，她已经学会了政治，也适应了孤独。而现在崇一航显然要改变这些，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镇重其事，曲媛见到的崇一航一向都很从容，话音平平淡淡，她甚至认为崇一航的所有情绪都只为余林绽放，而现在他紧张了，因为期待自己的回答。曲媛有些兴奋，她迷醉于崇一航的神秘，羡慕余林和他的默契，而现在，她的回答可以决定彼此的信任。

“没在余林那个年纪遇上一个像你一样的男孩是我的遗憾，而这个年纪的我遇到这个年纪的你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你愿意相信我吗？”

好吧，人生难得几回搏，崇一航决定相信曲媛，“曲姐，我给你变个魔术，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什么魔术？”

“变钱，一万变两万，两万变四万，你给我多少，我帮你翻倍。”

“嘶，你还真是，真是...现在给你吗？”你还真是疯狂啊，曲媛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刚刚想到了余林，若是那个女孩此时一定会说“好啊，我要看”，信任不是一定要相信，而是要一种态度，就算是输也要陪你赌下去的表态，仅此而已。

“九点之前，能弄多少是多少。”既然你愿意陪我赌，那就全力以赴。

“好，等我一会。”

曲媛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就出门去了，她觉得自己疯了，为了男孩的一句话，赌上自己的全部，可是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将自己的命运压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早就将命运托付给他，走到楼下的曲媛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现在的他在想什么。

曲媛真得疯了，她不但拿出自己的全部资金，还向朋友，向家里，甚至通过朋友向银行借贷，若不是一再保证自己没出事，这些人说不定就要去纪检询问了，连余亭都向曲岳通了气，面对曲岳的责问，曲媛只回了一句“急用，很快就会还”就挂了电话，她害怕自己顶不住父亲的压力。

搞定一切的曲媛回到家里却发现崇一航正吃着零食看着电视，看得还是《喜洋洋和灰太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犹豫一下，放下了要扔出去的高跟鞋，找了个棉布拖砸过去“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在家逍遥自在。”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过刚刚被国产动画励志的崇一航心情已经平静，也不介意“曲姐，你这是在表达想要包养我的意愿吗？”

被逗笑的曲媛推了他一下，拿起一袋薯片盘坐到沙发上，看到崇一航的样子却是放松多了“包养？姐姐我这回不但把嫁妆都贴了进去，还欠了一屁股债，总共四百多万，你可别忽悠我，不然我卖身一辈子都还不了。”

崇一航吓了一跳，这女人真是疯狂，也不怕自己把她卖了，有些感动地说“姐姐恩情无以为报，小弟就将这冰清玉洁的身子献给姐姐吧。”

“去，你那身子还是留给余林吧，姐姐不感兴趣。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现在七点，联系那边的人，先把钱都转过去，等美股开盘，今晚我要在这睡了，没问题吧？”时差原因，美国股市开盘国内是晚上，现在是一月尾，美国采用冬令时，股市交易时间是晚上10:30到第二天早上5:00，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崇一航呆在曲媛这是最好的，为了能在外面过夜他还编造好大一个借口才骗过了父母。

“哦，只有沙发啊，我床不能给你睡的，我先去把钱转过去。”曲媛心中惴惴，对于崇一航在这睡到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第一次有异xìng在家过夜心中多少有些异样。好在之前崇一航就有交待，曲媛直接托人转存的花旗银行，钱很快转了美国去了。

“那边的委托人跟你什么关系？”事到临头崇一航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放心，是我大学同学，美籍华人，信得过的。”

“男的？”崇一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习惯吧。

“恩，不过我跟他只是同学，没有其它关系。”曲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手机铃声响起，曲媛拿起看了眼号码，转身去了阳台“妈，这么晚还不睡，想我啦？”

“囡囡，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余叔叔说你到处借钱。”电话那边的声音透着焦虑。

“没有啦，临时借点钱急用，过两天就还的，别担心。”

“囡囡，不行就不做那什么科长了，回家来妈让你爸给你重新弄份工作。”

“妈，真的没事，有事我一定跟您和爸说，行吧？”

“那好，有事一定跟妈说，你爸是个官迷，但妈不是，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哽咽，曲媛心中难受，没有接话，怕一张口会哭出声让妈妈听见。

“囡囡？”

“恩。”

听到曲媛应答，电话那边似乎放心了“你爸晚上拿了两百万给我，让我汇给你，你等会查一下啊，晚上早点休息，妈挂了啊。”

“恩，知道了，妈你也早点睡。”曲媛发现自己太任xìng了，今天的行为一定让父亲很担心，他现在肯定还在书房烦恼吧。

“曲姐，快开盘了。相信我，后天早上就没事了。”

看着月光下的崇一航，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既然选择了，就要相信他，信任也是需要坚持的，曲媛展颜一笑“别担心，我只是想我妈了，说好的魔术，不要演砸了啊。”

我不记得很多东西，但是我记得今天这个rì期，二零零八年一月二十八号，离过年还有十天，而接下来的两天摩根大通告诉世界一个道理，在金融市场，什么都可以发生，而那个数字57.36，也是我唯一记得的股票点数，所以相信我，不会错的。

曲媛打开电脑，和同学连上线，按崇一航吩咐，打开美股，调到摩根大通的行情，正如历史上一样，摩根大通一开盘就急遽走低，虽然有些微波动，却不能改变那条线下滑的速度。

“好了，先放松一下，可以回房间睡会，后半夜可是会很紧张的。”崇一航拍拍曲媛有些紧绷的身体，这样的状态可撑不了两天。只是现在的情况曲媛怎么睡得着，没办法的崇一航只能拉着她看《喜羊羊和灰太狼》，这是最好的减压方法。

过了十二点，整个盘面变得异常激烈，剧烈的波动幅度更像是在期货市场，李良，美籍华人，曲媛的大学同学，作为一个投机者，这样的盘面让他激动，但他只是一个cāo盘手。对于曲媛的情况他是了解的，这个大学同学这次先后拿了近七百万人民币给他cāo作，对于官宦世家出身的她来说显得太不同寻常，而通过网上的连接，李良也看到了老同学身边的男孩，而他也更像是这次的主导，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作为一个临时委托人他必须提醒“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盘面波动很大，显然摩根大通遇到对手了，这样僵持的情况只会让股票下跌成为必然，我们不应该看着，而是该加入。”

曲媛只玩过国内股票，而美股显然不同，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崇一航，因为老同学的能力她是知道的。美股是双向T+0交易，类似于期货，但是通过融券cāo作的买跌机制，让风险太大，崇一航不可能记得整个盘面的波动，他只知道最高点是57.36，而那是明晚抛出的数字，按照今晚最低买进明天最高抛出资产就会翻倍的记忆，那么今晚的最低点应该是28.88，考虑到曲媛的七百万对于实时行情的影响，稳妥点的话在29点全部买进就可以了。至于现在这种风险与收益共存的赌博还是不搀和的好，只要安心地照计划走，明天赚个五六百万不成问题，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对于李良的提议崇一航毫不犹豫地回绝“还没到时候，该进场时我会通知你的。”

“曲媛，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不能..”李良不愿放弃，只好找到自己的老同学，钱是她转给自己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只是他的话被曲媛打断了“照他说的做，现在一切听他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