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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再见

() 看到崇一航的眼神，曲媛知道男孩已经认出自己，甚至已经猜到这次联考和自己有关。曲媛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晚少年的表现，事后回想实在惊艳，那种惊艳不在于他直面危险的勇敢，不在于他面对美sè的冷淡，而是这个少年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从容。从一开始的旁观到最后的离开，少年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即使推开自己单独留下，也是从容不迫，而在丁亮三两句话后就洞穿了对方，更是早早离开，想要置身事外。想想自己那晚的表现，曲媛心中惭愧，对崇一航更是欣赏，不过想到对方最后隐晦的提醒，更多的是为了报复丁亮的语出不逊，不然就会任由自己被那种下三滥的招数给骗了，曲媛就很生气。
无论是欣赏还是生气都代表曲媛被这个男孩勾起了兴趣，曲大小姐既然有了兴趣，那么在宜城这个小地方寻找一个普通男孩也不会是什么难事，虽然花费了些时间，但是崇一航的资料确实到手，不过上面的信息实在一般，曲媛可不认为这么普通的男孩会有那种表现，久经考验和未历世事的差别是很明显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除心中的疑惑，自然还要接触崇一航，曲媛虽然高傲，但是从那晚男孩的表情也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虽心里虽然不爽，但为了满足自己难得的兴趣她还是筹划了这次统考，并指定要去旁听崇一航上课，以她的家世，计划执行的很顺利。

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崇一航的敏锐让自己被曲媛盯住，这是他想不到的，聪明也是罪过不是说说而已。崇一航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是曲媛看向他那充满深意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个女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乱救人是不对的，后世的老人们已经告诉广大青年这个道理，今天曲媛又告诉崇一航，乱救女人更不对。

崇一航已经很久没上课走神了，有着余林做动力的他每堂课都很认真，只是今天有着未知的威胁，他的心思很难放在课堂之上。校里一干领导都坐在后面，这样的情况已经说明这个考察团规格不低，而以国内官场的行为习惯，那个女人能走在最前面，身份绝对不低，想起那天西装男似乎称她“曲科长”，崇一航知道这是个标准的官二代，回头看了下女人，又加了一句，还是个白富美。

相比那晚的极尽诱惑，今天的曲媛却是赏目多了，也许是因为要旁听，早上出门时曲媛刻意打扮了下，紧身的红sè大衣即使在冬rì也展现出她的傲人身姿，白sè的编织围巾却是增添了几分清纯，褐sè的皮质长靴衬托出几分高贵，配上那副高傲的神sè，却是标准的御姐形象。看看不时回头偷看的男生就知道了，就像可爱的萝莉喜欢沧桑的大叔，青涩的男生对于漂亮的御姐也是毫无抵抗力，今夜怕是不少人要失眠了。

看到崇一航回头看自己，曲媛冲他暧昧地一笑，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崇一航没有像其它男生那样红着脸躲开，只是轻轻地皱了眉头。还真是不一般呢，曲媛心中兴趣越来越浓烈，若是崇一航的资料不一般也就算了，偏偏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经历也平淡无奇，虽然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但这些都不能是他与众不同的原因。想到男孩的女朋友，曲媛又好奇起来，能被这种男孩看中的女孩应该也不简单吧，今天这一趟绝对不会白来。

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终于结束，看到曲媛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崇一航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呼完剩下的就被塞回肺里，“崇一航，老谢喊你过去。”刚刚那节就是谢项的数学课，今天的他也是穿戴的一表人才，整堂课都表现得风度翩翩，只是这时候喊自己干嘛，谢老头，这世我肯定不跟你捣乱的，不要坑我啊，崇一航默默祈祷着走过去。

“这位就是谢老师说的崇一航同学吗？真是没想到呢，”穿着高跟鞋的曲媛比崇一航还要高出一些，微微弯下身子凑到崇一航面前，直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才问道“崇同学，还记得姐姐不，上次的事还没谢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话实在轻佻，不过这群人有资格的都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来头，没资格的看看他们也是默不作声，有些灵活的已经联想到这次曲媛主动要带队来宜城中学，旁听六班的课也是她订的，这中间有内幕啊。

“阿姨，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谢老师，叫我有什么事吗？”自己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随便让你调戏，崇一航再次展现出深厚的毒舌功底。

“咳，曲科长别介意，这小子就是顽劣，脑瓜子绝对好使，做起数学题来说一不二，其它科也不错，只要用功，清华北大不保证，重点是没问题的。”虽然感觉两人之间有古怪，但是崇一航很招他喜爱，不然也不会这时候喊他出来，而不是课代表许婷，谢项自是尽力维护崇一航。

“阿姨”两个字还如魔咒般盘旋在曲媛头顶上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拿她外貌说过事，忍住，曲媛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崇同学天天接触的都是一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叫我阿姨也正常。不过既然谢老师这么夸奖崇你，崇一航，我想考校你一下，没问题吧？

教育局的人这下都感觉到了曲媛的异常，对于祸首崇一航开始关注起来，不过曲大小姐要玩，他们乐得看戏。宜中的校领导也不是吃干饭的，从曲媛的表现也能看出她跟眼前的崇一航关系怕是不一般，既然没有恶意，他们当然乐意宜中有学生能在教育局的人面前露脸，有点印象分伸手要好处都方便一些。至于当事人崇一航，他有选择的权利吗，唯一的依靠谢项巴不得他表现好点，毕竟人是自己推荐的。

“崇一航，你是文科生，那我就考考你政治历史吧，先来个简单的，说说看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xìng。”看着曲媛一本正经，崇一航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摆出这么个阵仗就是为了出这么个题？这脑袋里得装多少草啊。

曲媛连着问了几个稀疏平常的问题，崇一航也是配合的回答了，宜中领导自是满意了，但一众想看戏的教育局人员却是大失所望。“不错，看来崇一航平rì里还是很用功的，谢老师眼光不错，有谢老师和崇一航这样的师生，宜中的教学水平也可见一斑，你们说是不是啊？”教育局的人自然应和，戏虽没看到，但能跟曲大小姐拉近点关系也是有好处的，宜中校领导也是心满意足，连称愧疚，看到一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曲媛才继续“好了，我还有些事要跟崇一航说，你们就先离开吧。”肉戏来了，不过显然曲媛不想其他人知道，众人识趣地离开，看向崇一航的目光却颇多古怪。

“诶，别走，没听到你们校领导让你陪着我啊。”曲媛一把拽住要离开的崇一航，没了那些校领导在场，这小子给不给自己面子，曲媛心里还真没把握。

“姐，我错了，那晚我不是故意要插手的，放过我吧。”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自己跟这女人的唯一一次接触就是那晚，实在不懂对方为什么弄这么大个阵仗找自己。

“这回不叫阿姨了啊，那晚我要不求救，你就看着我被糟蹋，你忍心吗？”看到男孩一脸无动于衷，眼神还透出一丝鄙夷，曲媛认输了“好了，不调戏你了，这么没情调怎么追到女孩子的。”看到男孩突然凌厉的目光，曲媛没来由一阵心慌，继而感到生气，态度也变得高傲起来“别这么一副目光，我对你的小女朋友没兴趣，找你来是想弄清一些事，那晚你的表现让我很欣赏，仅此而已。”

“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说。”

这个女人显然能量非凡，这么短的时间连余林都查到了，崇一航只能跟着她，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很不爽啊。

“那天晚上你最后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啊，什么叫有你没你结果都一样？”见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讲话，曲媛打破沉默，这个男孩给了她很大压力，又是那副老僧入定的嘴脸，曲媛压下怒气，再次开口，“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叫丁亮，我的一个同事，也是追求者之一，你是怎么发现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看了女人一眼，脑子里不全是豆腐渣嘛，居然能领会我的意思，不过崇一航没兴趣为她解惑，难道要说这是智商的差距吗。

曲媛被深深刺激了，她看到什么，她看到男孩因为自己的话流露一丝赞赏，还有意外，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那种只会用胸部思考问题的蠢女人？好吧，那晚自己的表现的确很像那种女人，曲媛觉得自己脾气从来没这么好过，继续说道“好吧，我承认你很聪明，所以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了，告诉你，我很不爽，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找你一方面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我知道然你不会满足我的好奇，所以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分析，跟那件事有关。”

曲媛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伤感，还夹杂着愤怒，难道那晚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什么，崇一航停下脚步看向她，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一个女人受到伤害，自己的良心会受谴责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没人敢对我用强的，那几个垃圾除外。你知道那天是元旦，教育局的同事都在一起聚会，唱完歌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是准备打车回去的，毕竟太晚了一个人在路上很危险，但是我的一个闺蜜，也是教育局的同事，让我陪她走走，她就住在你女朋友的那个小区。我送她回家分手没多久，就发生了后面的事，那条路是我最可能走的路。”

崇一航沉默了，这种事的确让人难过，尤其是像对方这样高傲的女人，能够称为闺蜜的感情一定极深，斟酌了一下，崇一航才开口“你既然这么跟我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结果已经这样，就不必抱有幻想了。不过既然你能称她为闺蜜，感情肯定很深厚，她这么做不一定是害你，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促合你和那个西装男。”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措辞了，信不信就由你了。看着曲媛灰暗的脸sè，崇一航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