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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九誓

() 楚青城不是没有见过小草豆子，然而此时漂浮在凌渡虚身边的那些小草豆子，似乎有些不同。
怎么说呢？

嗯，那小草的种类很多，基本上常见的种类都有，什么马尾巴草、三叶草、薰衣草，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小草全都被“加工”成了某些特别的样子，有的像是马，有的像是狼，还有的像是老虎......反正是千奇百怪。

豆子倒是平常，基本上就一个样，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就好像是金子做的一样。

“凌道友，你这搞得都是些什么？难道是什么特殊的道法？”

一阵寒暄之后，楚青城好奇地问了出来。

凌渡虚微微一笑，取出一粒金豆和一个草马，递给了楚青城。

“你自己先看看吧，也算是我考考你。这玩意儿费了我不少的时间。”他背负左手，飘逸出尘：“可惜材料不好。等到你那处空间裂缝出现的时候，我便去盘古大陆寻找一些材料，想来效果会更好一些。”

楚青城道了声谢，接过两件事物，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草马和金豆看起来很小，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真正接到了手上，楚青城才知道它们的分量，竟然一点儿都不轻。

草马并不好看，确切地说只能勉强称为马，该有的部位都有。这草楚青城认识，就是三叶草。用三叶草其中一片叶子剪出来的马么？

楚青城皱了皱眉，运转青城通幽诀，cāo纵一丝天地元气进入了那草马上面。

“咦，没反应？”

楚青城不甘心，又继续加大了输出。忽然，那草马好像活过来一般，动了起来。

它用前蹄撑起身体，然后后蹄跟着用力，站了起来，浑身抖了抖，从楚青城的手掌跳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道法？”楚青城看着那在地上缓缓走动的草马，张大了嘴巴。

凌渡虚淡淡地笑了笑，示意楚青城看一看那金豆。

金豆金光闪闪，其实就是普通的黄豆。只不过在这黄豆的上面，似乎包裹了一层金sè的薄膜。楚青城按照刚才的方法，将天地元气输入金豆之中。

忽然金豆跳了起来，跳出了楚青城的手掌，跳到了那草马的身上。一道金光闪过，化作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甲小人！

这金甲小人坐在草马的背上，仿佛轻车驾熟一般，一人一马便奔跑了起来，围着楚青城和凌渡虚绕圈儿，煞是好玩。

“这.....变戏法的吧？”楚青城目瞪口呆，半响才冒出一句话来。

凌渡虚兀自摇了摇头，忽然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吹到了那一人一马上面，它们立刻在青光和金光交错之中，变得和寻常人马一样大小。这回不是草马，而是真马，就连马身上的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似乎也是真人，忽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迈着方正的步子走到楚青城的面前，大声道：“金甲士兵前来报到！”

“啊？！”这可把楚青城下了一跳，楚青城连忙退到了凌渡虚的身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真的么？”他问道。

见到楚青城这幅模样，凌渡虚不禁莞尔。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下元人术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凌渡虚轻声道。他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那金甲士兵道了声“遵命”，翻身上马，朝着一线天的外面跑了出去。看着样子，还真的像凌渡虚吩咐的那样，去到处巡视了。

提到下元人术，楚青城点了点头：“记得。下元人术奠定了仙道的根基，是非常了不起的法门。”

仙道仙道，成仙成道。下元人术的两个部分，正是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也是成仙的先决条件。实际上下元人术早已经普及，但凡是修仙道的门派，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方法。凌渡虚给他的是最初的法门，也是那位开创仙道的高人亲自创造出来的，十分珍贵。

然而这又和草马金豆有什么关系？

楚青城不解。

凌渡虚面露憧憬之sè：“你可知道，那位高人创造出来的法门，可不仅仅是下元人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两种，而是六种。其中每一种都十分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六种？”楚青城惊叫出来：“哪六种？”

凌渡虚叹了口气，道：“下元人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是仙道的基础。中元地术，剪草为马、撒豆成兵，这是幻术大道的集大成着。上元天术，呼风唤雨、移斗换星，这是言出法随的真言大道，十分了得。那位前辈一人在成仙大道、幻术大道和真言大道三种大道上，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了不得。这草马金豆，便是中元地术。”

中元地术，幻术之道.....．

楚青城不是没有修炼过幻术，他的青城幻术江山如画便是了不得的幻术，到了第五重，甚至可以一水一沙一江山，几乎达到一念生天地的地步，算得上是上乘幻术。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幻术，总该有些痕迹才对。然而自己却根本没有在草马金逗上，看到任何幻术的痕迹.....．

是中元地术太强大，还是凌渡虚太强大？

楚青城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然还是太弱小了。

“不知道那位前辈名讳如何？”他问道。

凌渡虚道：“名讳？上元天术，中元地术，下元人术，三元极真，至上玄道。那一位前辈便唤作‘上玄公子’。”

“上玄公子？”

楚青城念叨着这个名字，越念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乾坤玉符之中取出黄庭经古籍，翻到了最后一页。在那里，有人用古老的文字写了几行字，字迹潦草，其中有一股豪迈不羁之气。

“清自幼修行。三岁启蒙，五岁化气，八岁炼气，十二化神。九年攀至凡人巅峰，仙道可期。然思及所知甚少，意yù以求广博知识。立誓！”

“第一誓：九年学丹，炼成生生造化丹！”

“第二誓：九年学器，炼成太乙金鲤舟！”

“第三誓：九年学符，写出五雷正法符！”

“第四誓：九年学阵，刻画两仪微尘阵！”

“第五誓：九年学两仪，明悟yīn阳变化，两仪轮转！”

“第六誓：九年学五行，探究五行生克，遍观四极zhōng yāng演变！”

“第七誓：九年学上元，呼风唤雨移斗换星！”

“第八誓：九年学中元，剪草为马撒豆成兵！”

“第九誓：九年学下元，五气朝元三花聚顶！”

“九九归一，八十一年。九为极，不可过。九誓成，清成仙；九誓不成，清自绝于天地。”

“立誓于黄庭，诸天九圣见证，三千大道八百旁门见证，祖师上玄公子见证！”

十二行字，豪迈肆恣，字里行间充斥着不可磨灭的自信和骄傲！

楚青城在第一次阅读黄庭经的时候，就看到过这十二行字，只是那时候对于这种古老的文字并不熟悉，只是勉强认得几个，其中就有“上玄公子”这四个字。之后修行黄庭经，为黄庭经之中的玄妙内容所吸引，也就没有再看这些文字。

现在再次阅读，他才惊讶地发现，这本书的主人，似乎竟然是那上玄公子的后世传人！而那叫做“清”的人，他只用了九年就化神，走到了仙道的门前。而他立下的九大誓言，每一个都惊心动魄，豪气万丈。其中最后三个，可不是就是要学会上元天术、中元地术和下元人术么？

一旁，凌渡虚也看到了这十二行字，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鼓掌赞叹。

“奇才，奇才！惊才绝艳，万古奇才！生生造化丹、太乙金鲤舟、五雷正法符、两仪微尘阵，这四种每一种都是仙道之下各自领域最上乘的存在，他居然要分别用九年时间学到！两仪五行，变换万方，玄妙jīng深，他也要用九年明悟！三元极真，六种妙术，他还是要用九年！九九归一，他要用八十一年来攀上凡人时期所能够攀上的九种大道的巅峰！”

凌渡虚击节称赞，忽而叹息：“恨不能生在同一个时代！如果可以，我倒是要和他比一比！可惜！可叹！”

楚青城忽然道：“生在同一个时代，那可未必是好事。”

凌渡虚不明白，疑惑道：“为什么？”

楚青城道：“眼看着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立于巅峰，好受么？你至少也有三十了吧，连地阶都不是，也就是还没有到炼气化神，怎么和人家比？”

凌渡虚怔了怔，忽然大笑，笑声响彻一线天。

“九年化神了不起？九誓了不起？九种大道了不起？我当年蹒跚学道，历尽艰难险阻，也未必就比他差了！若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我便要把他比下去！你信不信？”

楚青城怔怔地看着凌渡虚，忽然觉得那个翩翩君子凌渡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是有海一样辽阔的心胸，山一样强壮的臂膀，双臂能跑马，肚里能撑船.....．

额呸，怎么感觉这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