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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战场外的看客

山中绿树丛中，刘愈居高临下，用笔纸上简单勾勒着面前一片地形。
两山之间是葵水清流，偏偏葵水宽度并未将两山之间空地填满，留下了河岸上一片平缓谷地，恰恰是这片谷地，令刘愈疯狂得到施展机会。

“到底该不该如此一个不属于我世界中赌命？”

刘愈抬头看了看天sè，目光稍稍变得深沉。已经是三月七ri黄昏，距离突厥骑兵可能到来时间愈发靠近，基本工事已经连ri连夜赶工下完成，各种土坑中机关已经设置好，只是还需要用木板和一层土将陷阱伪装好。

齐方和张无诸午前已经出发，一个向西，另一个向北，去完成各自任务。

刘愈看了看远处，一片寂静。

“刘兄，有些物资难以凑齐，火药就不用说了，现看来桐油量也远远不及，还有箭矢，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弄到手。”

李糜这几ri一直负责物资采办，俨然已经成为军需官，忙了几ri，到刘愈身后时一脸疲态。

“桐油如果稀缺，重点还是用我们陷阱里，毕竟河岸上只有些茅草，容易烧干净。”刘愈作为这次设伏主帅，必须要兼顾统筹到各方面，“山林那边只需要用桐油和火药做引，这几ri风不小，到时火势被风一吹完全可以将整个山林陷入一片火海。”

“那箭矢呢？”

“箭矢可以自造，用竹来削，不用箭头，只需要将箭头部分用布包起来，蘸上桐油，到时点燃后直接shè出去，重量上要有要求，防止shè程不够。”

李糜匆忙又去准备了，刘愈也将战前地形图画好，这一年多来，这是他正经做第一件事。没想到就是如此轰烈。

刘愈见到自己创造起来“杰作”，不由自嘲笑笑：“马其顿防线……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

三月八ri，太阳刚刚露出头，后山谷营地已经开始开伙。忙活了一夜工匠要回来休息，而休息了一夜工匠要接替上。

一匹马飞速窜进了山谷中，是齐方，一身衣服完全破碎，身上有很多擦伤，蓬头垢面，到了房舍这面，近乎是从马上滚下来。

“刘参佐……”齐方急喘着气，见到刘愈便扑了过来，“突厥骑兵……三万人许间……距此不到百里……”

齐方显然这一ri一夜都没有休息，整个人还颤抖。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灵锐无比铁狼卫面前探查到如此消息。荆棘中恐怕几个时辰都要一动不动，还要以比突厥铁骑推进速度将消息传递回来。

“难为你了。”刘愈拍了拍齐方肩膀道。

刘愈估算了一下，突厥骑兵推进速度是每ri一百五十里到二百里，也就是说突厥骑兵抵达设伏点时间基本便是午后时分。

“三个时辰。”

突厥骑兵还是比预计早来一ri，工事收尾还没完成，但也只能如此。

“传令下去，所有民夫马上组织撤离，乡勇和我们带来骑兵全部严阵以待！”

随着传令兵将消息扩散开，那些原本没jing打采乡勇和民夫骤然像是炸开锅，这几ri都做着一些令他们费解万分事情，说是剿匪，到现连个盗匪模样都没看见。

整个后山谷都是一片嘈杂。

“让他们安静下来！”刘愈指派着人去维持着秩序。此时，另一匹马飞奔进山谷，马上人是匍匐马上，如果不是有人将马缰绳扯住，马上人都没有力气勒住马缰。

是张无诸。

他任务是向北去联络女儿军，没想到他回来后情况比齐方还要严重，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他娘……老子遇上个突厥兵……吃nǎi劲都用上……总算是毙了他……”喝了口水，张无诸稍有了点jing神。

“那你可有联络到女儿军？”刘愈厉sè看着他。

张无诸脸上露出遗憾神sè：“没……北面路……已经被突厥骑兵封死……他们哨子向南退……应该是被女儿军南下所逼退。”

刘愈本来还想跟女儿军来个联合破破敌，如今看来只能没有支援情况下硬着头皮上。

“召集所有尉官以上到大屋去，包括乡勇百夫长，开战前会！”

…………

大屋内。

一共二十六人，是这一支杂牌军中坚力量。

这次第一次战前动员会，也是后一次。他们已经提前被告知所要面对敌人，正因这一战凶险，令所有人此时都选择沉默。

“你们做什么？难道我也不能进去吗？”门前，前ri救回来女骑手态度嚣张地对门卫呼喝。

临时搭建茅屋并无门板，刘愈走到门口，道：“姑娘，我们要商议如何剿匪事宜，你应该回避。”

见到刘愈，女骑手语气重：“我，吕楚儿，堂堂女儿军侍卫副领，正五品殿前校尉，难道没有资格来旁听？！”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吕楚儿才十几岁，因是女儿军主帅侍卫，就已经是正五品军官，比齐方和张无诸还要高出几个等级庶门。

“既然是吕校尉，那就请进庶门。”

吕楚儿进了大屋，气势汹汹往正前方一站，军前会议正式开始庶门。

“没什么可说庶门。”刘愈环顾众人，语气带着平和，“胜，则昌庶门。败，则亡庶门。今ri，任何多余话语都无济于事庶门。现，我开始分配人手，点到名字，站前一步庶门。”

“等等庶门！”吕楚儿突然打断刘愈话，用逼人目光瞪着刘愈，“剿匪需要如此大阵仗？还是你们有不可告人目？”

刘愈不加理会，继续分配着任务：“齐方，你率所有二百八十六名骑兵埋伏山谷东北方，一旦敌军通过埋伏点，你们便掩杀而出庶门。不可力战，不可追敌庶门。”

“领命庶门！”

“李糜，七百三十名乡勇由你负责，埋伏于山下荆棘林，以蓝sè焰火为号，弓弩手向埋伏点shè出火箭庶门。投掷手将爆竹投掷庶门。”

“领命庶门！”

“隋乂，你率二十名乡勇埋伏于山坡树林中，以红sè焰火为号，立时将树林中引线点燃，放火烧林庶门！”

“领命庶门！”

刘愈将细节也逐渐分派清楚，比如烧林从哪个方向开始烧，一旦敌方向河对岸逃走又当如何庶门。后，刘愈厉声道：“今ri一切，都是以蓝sè焰火为第一波攻击信号，此之前，任何人不得有异动庶门。凡不遵军令、战前逃遁着，一律阵前斩首不饶庶门！”

“得令庶门！”整个房间响起整齐划一声音庶门。

只有吕楚儿，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几分落寞自语道：“原来，你们是要抵挡突厥铁狼卫……”

…………

从屋里出来，外面民夫还是没有散去庶门。相反，倒好像是整兵集合庶门。

“怎么回事？不是让撤离吗？”刘愈对负责民夫撤离县尉李度道庶门。

李度面露难sè道：“刘先生，这些民夫听闻要打突厥人，没有一个要走庶门。都说要留下帮忙庶门。”

“帮忙？”刘愈不禁苦笑，“即便真有心，哪来兵器？”

“我们不用兵器庶门。”民夫中走上来一个二十多岁干瘦小伙子，一对眼珠子乱转，平ri里不见得有多正经，但此时却像个血xing汉子，“那群狗ri突厥人，早就向拨他们皮了，我们村里这几年往边关，没几个人能回来庶门。这次他们敢杀到我们眼皮底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对，对……”身后民夫高举着铁锨铁杵随声附和庶门。

“你叫什么名字？”刘愈问道庶门。

“我？姓何名毛蛋，村里人都叫我蛋子庶门！”

民夫中发出哄笑声，名字“越俗越长命”，乡下人也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还是会拿彼此名来开玩笑庶门。

刘愈转而看着众民夫，高声喊道：“现，凡家中独子，尚未娶妻生子者，年老体弱者，妇孺者，怕死，一律要随李县尉回城，凡留下人，都要听何毛蛋指挥庶门。若是阵前再逃，违抗军令，延误战机者，一律按军法处斩庶门。”

这一千多民夫，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打扫个战场清理个落网之鱼还绰绰有余庶门。

…………

三月八ri中午庶门。随着振聋发聩铁骑踏步声，突厥骑兵终于靠近了葵水庶门。

而近乎是与此同时，北方可见女儿军红sè军旗，也往南方葵水靠近过来庶门。

突厥铁骑过潼关而不攻，与十几万追兵玩猫捉老鼠十几ri，终于被第一只猫追上庶门。地点，恰恰就葵水之畔庶门。

刘愈与李糜和苏彦乡勇荆棘林中，此处凭高而望，艳阳照野，可将周围方圆十里内情况看一清二楚庶门。

女儿军和突厥铁骑并没有相交第一时间展开攻势，相反，突厥铁骑南岸，女儿军北岸，双方相隔大约五里开始安营扎寨庶门。突厥铁骑扎寨营地距离葵水道埋伏点不到五里庶门。

一切都眼皮底下庶门。

突厥铁骑数量三万人许间，却分两营，其中一营有大约两万人，虽然军风严谨，但明显不及令一营人条条有序庶门。这支突厥骑兵并非只有突厥铁狼卫，虽然铁狼卫凶悍，但毕竟选拔严苛，加上是突厥“御林军”，人数稀少庶门。而另两万人虽然不及铁狼卫战力，那也是突厥侵边军中选拔出来翘楚，战力不可忽视庶门。

女儿军也是清一sè骑兵，人数与突厥铁骑相当，但战力却远远不及庶门。一方是女子中翘楚，另一方是男儿中力士，本身体格上力量上便有很大差距，虽然阵法可以完善，但天生身体本钱却无法弥补庶门。

突厥营地、女儿军营地、埋伏点，三者呈三角形状，相隔都五里左右庶门。

突厥骑兵虽然暂时驻扎，但却可随时起营进攻，刘愈相信他们不想穿过太行山之后还留下女儿军这只尾随猫，突厥骑兵穿过葵水之前必然与女儿军有一战庶门。女儿军凶多吉少庶门。

本来互为犄角，埋伏山前一千多人还可牵制突厥骑兵一部分战力，但刘愈明知今ri志不此，一旦暴露目标，不但帮不上女儿军，还很可能陪女儿军一起全军覆没庶门。

大战一触即发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