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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孔明与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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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兄的话只怕也同样有些片面。”诸葛亮连想也未想，就还了周瑜一招，“公瑾兄难道真觉得江东的安危和荆州没有什么关系？”

“我江东长期与曹丞相结好，彼此并无利益冲突，曹丞相又何必与我们过不去？”周瑜目光闪动，也不知这话是否出自他的本意。

“人本无罪，怀璧其罪。这话公瑾兄也应该听过吧。”诸葛亮道，“文台将军当年是和曹cāo在反董卓联盟时结下情谊，而伯符将军也曾和曹cāo共同剿灭袁术，但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如果曹cāo能战胜马腾将军，再攻下荆州，那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难道是道路险峻的益州？当然不是，曹cāo只会携大胜之势逼迫伯符将军从属于他，把江东也划归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以曹cāo的野心，这样的事难道他做不出来？”

“先生的意思是，马腾和刘皇叔都无法抵挡曹cāo的进攻，而把希望都寄托到了江东身上？”周瑜笑道，“先生还真看得起我们。”

“在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曹cāo在新野两次失败想来公瑾兄也已听说，他现在已经知道荆州并不是手到擒来了。至于西凉军如今正占据潼关，就算前往攻击的是曹家大公子曹煜的天策军，恐怕也很难在那些西凉铁骑之下讨好，曹cāo这两方面只怕都会陷入胶着。”诸葛亮言之凿凿，仿佛已经未卜先知。

“那刘皇叔就更不需要江东的盟约了，不是么？”周瑜好似没有听懂诸葛亮的言下之意。

“公瑾兄，刘皇叔希望与江东结盟，不是为了要守住一个小小的荆州，而是要能组织起反抗曹cāo，重新恢复大汉皇室威严的力量啊！”诸葛亮第三次亮出那道血诏，这已是万事万灵的工具，“皇上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我等做臣子的不想着如何勤王，而只是固守着自己小小的地盘，这又是何等狭隘，何等不忠？”

看到血诏，周瑜的神sè更加严肃。一时之间他还无法分辨这血诏的真假，可诸葛亮既然敢这样说，至少说明献帝和刘备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难道刘备当真认为自己有击败曹cāo的机会？周瑜其实并不看好刘备。就算此刻是孙策和曹cāo直接交手，他们的胜算也同样不大。可刘备在刚刚得到荆州立足还未稳的情况下就敢公然和曹cāo对抗，甚至还有击败曹cāo的信心，这份勇气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如果刘备真能夺回许昌，夺回献帝，那从政治地位上来说孙策就处于不利。听鲁肃说，刘备已经和马腾及刘焉都结为同盟，江东的选择就微妙了许多。如果这次孙策选择中立，那将来曹cāo之后，下一个朝敌恐怕就是孙策了。那时刘备马腾等人也就有了征讨江东的理由，他们面临的压力也同样巨大。

可如果他们选择结盟，那势必就和曹cāo站到了对立面上。这样的风险是曹cāo也许会立刻向江东动手，这个结果也是不可不防。

“先生为何能觉得你们定然能够战胜曹cāo？在下愿闻其详。”周瑜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做出判断。

“如今马腾将军固守长安和潼关，正在等待着与荆州共同出兵。我们已经做好约定，他们进攻洛阳，我们进攻宛城，两军会合再共同攻击许昌。而刘焉则在益州为我们提供粮草物资，让我们能把更多的兵力放到前线。”诸葛亮道，“曹cāo虽强，可也强不过我们三方联手。洛阳因为天策军的存在攻占起来也许有些困难，可宛城并不在我们话下。在下这次回去，不出一月，宛城之上飘扬的定是我荆州的旗帜。到那时曹cāo两面受敌，捉衿见肘，又还能支持多久？”

“所以你们希望我们也能出兵攻击寿chūn，让曹cāo处于三面合围之势？”周瑜一下子就把握住的问题的关键。

“正是！如果贵军能够出动，那曹cāo获胜的可能xìng就会降到两成。你我若能jīng诚合作，那曹cāo连两成的机会都未必再有！”诸葛亮话语中的信心完全传递到了周瑜那里。

应该说诸葛亮的计划确实狠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曹cāo几乎丧失还击之力。他从未把洛阳看作极易攻取的目标，反而把宛城、寿chūn等地作为这次大规模战役的关键点。在刘备和孙策的联合攻击之下，曹cāo手上的兵力绝对不足以应付，唯一的选择就是调拨部分天策军前往防御，那样洛阳的防守又会随之下降，曹cāo反而会陷入每个地方都守不住的困难境地。

周瑜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曹cāo，面临这种状况时会怎么做，可无论如何预演，最后的结局只怕都是失败。

战争虽然不是纸上谈兵，可诸葛亮和周瑜都不是赵括，他们自然能辨别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夸夸其谈。诸葛亮把分散的诸侯串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并不是现在的曹cāo所能抵抗的。

“如果我们出兵，刘皇叔又能承诺我们什么？”周瑜也终于问到了江东的好处。

“如果贵军能攻下寿chūn，那整个扬州都会属于伯符将军。还有最近被贵军攻占的江夏，刘皇叔也不准备再要回，这是其一；如果伯符将军能响应皇上的号召，那将来得到的封赏自然也不会比马腾将军差了，更重要的是孙家能光明正大地得到对江东的控制权，这些不都是伯符将军一直奋斗所希望能有的成果？”诸葛亮虚的实的，确实给了江东不少好处。

只是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匡扶汉室，可走了一圈下来已把大汉江山分割得差不多了。至于曹cāo此刻所拥有的地盘又该如何分配？他们又当真把献帝放在心上？

这就是诸葛亮在与周瑜会谈时策略上的不同。马腾忠君之心极强，若是和他讨论分地盘，恐怕会被他嗤之以鼻。可刘焉和孙策都是希望能够割据一方的，若是能恢复前汉建立之初的分封制，对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周瑜沉吟良久，才道：“事关重大，在下无法做主。就请先生在此等候两天，等在下禀告我家主公之后，再告知我们的决定。”

诸葛亮又笑了。他知道周瑜能有这个动作就说明他已被说动。这个会谈顺利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周瑜会提出更多的异议来让他解决，可没想到短短几句之后周瑜就已开始有些趋向表态了。

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诸葛亮的兴趣也随着更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