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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古阵以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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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果然很给鲁肃面子，他很快就给了回复，请诸葛亮明rì到演武场一行，他们将会在那里见面。

鲁肃解释道：“每次公瑾在cāo练士兵时都会亲自监督，明rì正是cāo练的rì子，所以他就没时间在府中与孔明交谈。不过这也说明公瑾对孔明的重视，哪怕再晚上一天见面也不愿意。”

诸葛亮微笑以对。他知道周瑜把谈判的地点放在演武场，自然还有其他用意。他虽在襄阳还算有些名气，可在江东无异寻常之人。周瑜能见他，无非因为他是刘备的说客，而不是对他这个人有多大兴趣。所以明rì与周瑜的会谈，对他来说就尤为关键。

第二天一大早，诸葛亮就随着鲁肃来到演武场。那演武场方圆数十里，蔚为壮观。场地一侧立起一座高台，高台上旌旗招展，号令接连不断从这里通过旗帜发出。高台中间端坐的人，正是周瑜。

初升的阳光从周瑜身后照来，让诸葛亮有些看不清周瑜的面目。可从他同样轻摇羽扇的风姿来看，绝对算得上风流二字。在这充满了肃杀气息的cāo练中，周瑜却还能保持那种清雅潇洒的姿态，已是非常难得。

场中士兵川流不息，竟像是在演练着某种阵法。这数千人显然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每支队伍都很明确自己的走位，丝毫不会出现队伍间相撞或重叠的情况。不过诸葛亮却并没有显出赞赏的神情，好像这些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他和鲁肃缓步走上高台，正看见周瑜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台下阵法再次出现变换，竟在片刻间就从鱼鳞阵变为横轭阵，竟无一人出现差错。

周瑜的样子还算满意，把令旗交给一旁卫士，正看到诸葛亮走近。他立刻微笑起身，快步迎向诸葛亮，施礼道：“孔明先生远道而来，周瑜未曾迎接，失礼之处还望孔明先生见谅。”

“将军哪里的话。”孔明赶忙还礼，道，“能有幸见到江东子弟如此jīng锐，在下才是看了眼界呢。rì后若是能和江东结盟，相信刘皇叔也会认为在下不虚此行。”

他知道鲁肃早已把他的来意告诉了周瑜，所以就丝毫没有避讳，反而有意无意间试探周瑜的反应。他们二人同样都是羽扇纶巾，同样的潇洒风流，从外表上来看竟像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终于再次见面一般。

周瑜却好似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大笑道：“听子敬说孔明先生学识广博无所不知，这些阵法自然不在先生眼里了。”

“鱼鳞阵用于冲击，横轭阵用于山地交锋，都是经常使用的阵法。不过难就难在把这些阵法用得浑圆如意，配合之间天衣无缝，不过这样才让在下见识了将军的功底。”诸葛亮以退为进，却清楚点出周瑜所cāo练的阵势。

周瑜大笑道：“孔明先生果然是行家，那请看这个阵法又如何？”

他取过令旗，从左向右连续挥动三次，台下士兵立刻又结成新的阵势。只是这阵势既非方圆，也非锋矢，又不是雁行阵，同样在高台上的鲁肃也从未见过。

周瑜露了这一手，倒是让鲁肃明白了他的用意。看来是要在阵法上给诸葛亮一个下马威啊，鲁肃倒是有些为诸葛亮担心起来。

只见诸葛亮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笑道：“这是数百年前秦将白起在伊阙之战中击败韩魏联军是所用的虚实阵。这个阵法从正面看布置零散，容易给人一种散乱的错觉。当敌人进入阵内时，那些看似不能兼顾的士兵立刻就能集结起来，把敌军围而歼之，的确算是个有些战力的阵法。”

周瑜面上虽然不动声sè，可心中一惊。这虚实阵是他偶然从兵书中看到并加以改良，原本以为天下无人能识，可没想到诸葛亮只看了一眼就一语道破，这个卧龙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他原本只是想让诸葛亮看看厉害就算了，此刻倒是有了些好胜心，于是笑道：“既然先生觉得这虚实阵只是‘有些战力’，那在下倒要请教一下破阵方法了。”

“这阵法要想破去倒也不难，”诸葛亮好似也摆明了要露两手，道，“只需派四员勇将，引军从东南西北四面同时杀入。然而东而不攻向西，南而不攻向北，却以同一方向对阵势进行绞杀，让阵中士兵无法顺利集结，这阵也就破了。”

他虽说的轻松，可也点到了虚实阵的弱点。由于是纸上谈兵，周瑜并不能证实他的方法就完全有用，但从诸葛亮的分析来看，他确实已掌握了破阵的心得。

只见周瑜令旗再挥，台下士兵再次变阵。这次这阵法看起来仿佛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可当士兵布阵完毕后，整个演武场竟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杀气。

鲁肃还是第一次看到阵法本身也能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他和周瑜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摆出如此强横的阵法。

周瑜侧过身来，望向诸葛亮，显然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诸葛亮轻摇羽扇，这在江东本属于周瑜的专利。他又是只看一眼，就立刻笑道：“这个阵势是前汉大司马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在狼居胥山大破匈奴人时所用的车悬之阵。这车悬之阵更注重的是战意而非战阵本身。由于骑兵排成不互相堆挤的多个阵列，因此能够形成反复冲击的态势，在心理上给敌人造成极大压力。将军虽然久居江东，可竟能使用如此强悍的骑兵阵法，当真令人佩服！”

周瑜心中更是一惊。他之所以用车悬之阵是因为这个阵法本身并没有固定的模式，所以就很难辨别，可诸葛亮还是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个阵法的名目，可见对此钻研之深。

还没等他问，诸葛亮又笑着接道：“这个阵法本就不能算上是阵法，当然也不能用寻常的破阵之法。既然车悬之阵是攻击，那首先要能防御这种攻击才能有机会将其破去。至于如何在这车悬之阵的冲击下毫发无伤，在下倒也有一阵，请将军品评。”

他这话连消带打，竟是也给周瑜出了一题。周瑜笑得很愉快，能够见到像诸葛亮这样的高手，他的兴致也立刻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