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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冷酷的抉择

等到曹煜走进房门之后，立刻就看到同样面沉似水的吕布。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下，就算陪吕玲琦逛街也总不会得罪了吕布吧。难道他把自己的女儿管得这么严？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和自己接触？

曹煜轻咳一声，刚想解释一下，就听太史慈在一旁沉声道：“大公子，袁家的人竟然也到了辽东，比我们还早到了两天，他们的住处就在我们隔壁！”

“什么？”曹煜一惊，方才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袁家来的是谁？”

“听说是袁绍的二儿子袁熙，还有谋士郭图。”太史慈道，“属下下午到故友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说公孙度已在前天与袁熙郭图会了面，具体交谈内容并不为人所知，而袁熙就一直住到了现在。”

吕布接着道：“看来想拉拢公孙度的不只是我们。袁绍占据幽州之后，离辽东距离更近。袁谭在青州，袁尚在信都，只有袁熙过来最方便。我们想到要断袁绍的后路，而袁绍也同样想到要稳固自己的后方。只是不知我们双方给出的条件哪个更能让公孙度满意啊。”

袁熙和郭图是么？曹煜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分析这两个人的能力。袁熙是个草包，除了有了漂亮老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郭图却不可不防。只是历史上的郭图也没干过几件好事，他虽然自诩满腹才智，可献的计策就没几个成功的。献帝派人要袁绍迎接时，是郭图阻止，让曹操捡了个大便宜；袁绍要对曹操用兵时，郭图也是强硬的主战派，并趁机打击了与他意见不合的沮授；白马之战郭图随着颜良一起大败，颜良也死在乱军当中；官渡之战曹操偷袭了乌巢，而郭图力主重兵袭击曹营，失败后又嫁祸张郃，逼得张郃投靠了曹操；袁绍死后立了袁尚，又是郭图建议袁谭进攻袁尚，结果被打得大败。从史料上来看，一直到他死，除了劝袁绍替代韩馥这件事还算做的成功外，其他都只起到了拖后腿的效果。既然现在到辽东来的是这个人，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而袁绍又能承诺公孙度什么呢？至少官位上他就做不到。可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袁绍能够战胜曹操，那献帝早晚会到他的手上，那时不依然想封什么官就封什么官？

再看金钱上的支持，袁绍控制下的幽州和青州与辽东交易起来会更加顺畅，而且马匹人参等物也同样是袁绍所需要的。豫州有卫家，而冀州不同样也有八大富商之一的甄家？在袁绍吞并幽州后，同样属于八大商家张世平和苏双二人也不知是否转而支持袁绍，要是那样的话，袁绍能拿出来的本钱确实要比曹操更多。

想到这里，曹煜只觉背后冷飕飕的，忽然出了一身冷汗。袁熙留下没走，显然是在等着公孙度的答复，他们已占了先机，成功的把握比起自己来自然要大了许多。

唯一的利好是公孙度也没有拒绝曹家，这说明他们至少还有一丝机会。而且公孙度好似根本不在意让他们知道双方都派人来了辽东，这样的安排又是什么用意？

难道公孙度准备让袁熙和自己当面对峙？曹煜考虑着各种可能。这个可能性不大。目前袁绍和曹操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越是即将动手越是要笑脸对人。他和袁熙在公孙度面前撕破脸也没什么好处，反倒让公孙度更加难以选择。

公孙度会不会谁都不答应，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帮？这也不太可能。那样的话也许只会得罪两方面的人，以后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取得胜利，都不会给公孙度什么好处，甚至还会找机会把辽东给灭掉。

“也不知道公孙度是怎么想的。”太史慈看到曹煜一直在沉默，又道，“还把我们的住处安排得这么近，难道就不怕我们见到对方之后发生冲突？”

曹煜听了这话，猛然抬头，忽然感觉豁然开朗。不错！公孙度把他们和袁熙安排在隔壁，就是想看哪一家更有魄力吧！这里虽然是辽东的地盘，可袁曹两家他都不想惹，既然这样，就让袁熙和曹煜自己解决问题！

公孙度果然是个老江湖，现在想想那个把情报泄露给太史慈的人恐怕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会这样做的吧。

他转向吕布，问：“奉先，你看呢？”

吕布那英挺的面容仿佛结了一层霜，冷冷的目光凝注着窗外，良久才举起右手，做出一个下斩的动作。

曹煜立刻会意。还是吕布心狠手辣啊，果然是从狼群里学到的生存之法！曹煜忽然想到曹操曾经告诉过他的那句话：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如果我们对袁熙动手，由此激怒了袁绍而引发两家的战争，那又该怎么办？”太史慈还有些顾虑。

吕布笑了笑：“子义，就算我们不动他们，难道袁绍就不会发起战争了？既然总是要打的，那就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吕布考虑问题还是有些草率，性子也还是有些冲动，可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他们不去惹袁熙，袁熙也有可能会来惹他。因为既然他知道袁熙就在他的隔壁，袁熙同样也会知道他们也来了这里。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这个道理曹煜还是懂的。而且只要袁绍想挑起和曹操的争斗，理由自然能一抓一大把，后来他让陈琳写的《为袁绍缴豫州文》，不同样列举了曹操无数罪状？

袁熙、郭图，你们既然送上了门来，这份大礼我又怎能不收？

“我是曹家公子，袁熙是袁家公子，我们的交锋也是曹袁两家交锋的缩影和前兆吧。”曹煜的笑容中仿佛藏着一把刀，“那就看看我们之间哪个公子更有种，哪个公子更能继承各自家族的气势和精神！”

曹煜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夜三更，带着鹰骑，我们一起突袭他们的住处！这次他们应该也有高手随行保护，所以行动时一定要多加防范。遇到抵抗的，杀无赦！”

吕布和太史慈齐声答应，各自准备去了。

曹煜走到窗边，望着天上一轮逐渐升起的明月，怔怔出神。他忽然发现，在来到汉末两年之后，他已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融入了这个年代的思想。以前他杀了人还恶心、恐惧、懊悔了好久，可现在人命对他来说早已被视为草芥。

一将功成万骨枯。曹煜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