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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投降吧，我的兄弟

今天更新的有点迟了，跟大家说声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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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刚想再登上城头看一下毁损的情况，这时侯成和魏续含泪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二人身上都已挂了彩，可侯成的话更让吕布呆了很久。

“宋宪阵亡了。”侯成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还是随着这句话夺眶而出。他们追随吕布很久，彼此间早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如今危难之下有人先去了，对活着的人来说的确是很大的打击。

吕布虽然已经早就有了失去战友的心理准备，可闻言还是胸中大痛。宋宪并不算强，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可吕布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努力去做好。他还曾笑说自己没有主公的武力，也没有张辽的智勇双全，还没有高顺麾下这么强的部曲，他能做的就是当个马前卒，凡事冲在最前面，至少不怕死这个方面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最先阵亡的也正是他。

吕布长叹一声，忽然道：“叫上高顺臧霸，都到我这里来吧，我……我有事要安排。”

陈宫皱着眉，聪明如他心中已有了预感，他已猜到吕布想要说什么。他本想出言阻止，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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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到齐。

大家虽然都是血染征袍，可精神都还算抖擞。这样的危难他们不是没面对过，当年他们也曾被逼得从袁术逃到袁绍、再从袁绍逃到张杨，后来虽然占据了兖州大部分地盘，可还是落得遁走徐州。这些挫折让他们心理承受能力都极强，虽然眼前这个难题是追随吕布以来最为严峻的。

吕布环顾四周，仿佛要多看众将几眼，然后下定了决心，道：“传我的命令，你们率部再坚持三天，三日后由文远和宣高二人牵头，大家开城投靠曹操！”

他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除了陈宫外，几乎所有人都霍然站起。高顺大声道：“我们还没败！为什么要投降曹操？我等不服！”

吕布早猜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温言劝道：“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曹操有投石机开路，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开到，濮阳的陷落是迟早的事。就算耗我们也耗不过他们，又何必再做无谓之争？宋宪已经死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具尸体。”

“主公，就算濮阳守不住，我们也可以突围，总不至于要我们集体投降吧。”臧霸显然也不想接下这个率众投降的任务。

“突围？我们又能去哪里？”吕布勉强笑了笑，“北面的袁绍已经排挤过我们一次，完全不顾当年我们帮他扫荡黑山贼的功劳；南边的袁术自身难保，想来投靠我们还差不多。除了他们还有谁？刘表么？从濮阳到荆州路途遥远，又要经过曹操重兵把守的区域，能不能到那里都是问题。天下虽大，却已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并州张杨呢？”张辽虽然没这么冲动，可面上也已急得发红，“他与主公从小就情同手足，此刻也应该集结兵马准备帮助主公，再回去他那里不行么？”

“稚叔么？”吕布的眼前出现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孔，“他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又何必让他因为我而引火上身？他已经收留过我一次，我已不想再麻烦他！”

“可是主公，我们与曹操争斗多年，你让我们如何能安心为他做事？”高顺的拳头握得啪啪响，额头青筋突起，“我们只有你一个主公，现在是，以后也是！”

“若是我死了呢？难道你们也跟着我一起死不成？”吕布的眼睛已瞪起，“你们从军至今，难道就是为了要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曹操虽然一直是我们的敌人，可你们说说，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做你们的主公？就算是天下闻名的袁绍，他的嘴脸难道你们都没看到过？就算是自诩才智过人的袁术，不也在曹操手下几乎死无葬身之地？有他做你们的主公，你们何愁不能成就大业？”

众人都闭上了嘴，高顺也是。他心中纵有千般抵触，可吕布的话确实也有他的道理。

一直沉默的陈宫忽然道：“主公难道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我们的前程？”

这也是大家所担心的。吕布让他们投降曹操，却没提到对自己的安排，难道就真的像陈宫所说要用自杀来揽下所有的责任？

“我若死了，你们还会安心投靠曹操么？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又怎能不知道你们的性情？如果我死了，你们定然会不顾一切杀向曹营和对方拼个同归于尽，是不是？”吕布轻声说着，可虎目中已多了些晶莹。

众人虽然都没说话，可他们的神情已证实了吕布的想法。

“所以我不会死——这也是我要你们再坚守三天的原因。”吕布笑了笑，“这些年的经历让我看清了自己，我毕竟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啊。”

他的目光遥望远方：“狼群虽可怕，可它们都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活着，并没有想过要统治整个草原，恐怕我也只是一头注定要流浪的狼而已。今晚我就会带着家小悄悄从北门出城，那里的曹军防守薄弱，我们的目标又不明显，自然能轻松出去。你们若是还不放心，就在我走的时候对曹操发起佯攻，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我走了之后，会先从水路到稚叔那里待两天，由他安排我回九原老家……以后我就和家人放马草原，再不问天下之事了。”

众人神色黯然，他们都已知道吕布豪情全消，对自己也没了信心。

“所以，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命令！”吕布又道，“你们若是让我知道在我走后仍然负隅顽抗造成更大的损伤，我绝不会饶过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高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张辽眼神阻止。这里最了解吕布的应该就是张辽了，他知道一旦吕布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主公，就算我们投靠了曹操，你也依然是我们的主公！”张辽已接受了吕布的命令，“请主公在九原好好生活，他日我们也都厌倦了战事，说不定会一起去找主公，共同放牧草原，大碗喝酒！”

“主公保重！”其他人齐刷刷的声音响彻吕布的耳边。

吕布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从眼中流下。多好的兄弟，多好的将士！可就因为我的无能，而让这些人始终要吞下失败的苦果，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希望在曹操那里，你们能真正释放出自己的光彩，成为天上那闪亮夺目的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