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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考题

“程南，你发现了没，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一个灵术师！所以等下战斗的时候要尽量节省体力。我感觉干爹不会留这样一个明显的漏洞给我们，那些灵术师说不定正隐藏在某处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李恪看着前方好像并不是很远的皇城，一脸担忧的说道。
“嗯！”程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显然这样诡异的情况确实让他警惕非常。

而相比于两人的忐忑无比，另一边却早有人急的仿佛火烧到了眉毛。

“薛大人，为什么我们不派灵术师？！”杜荷看着眼前一身盔甲的将军，一脸的气急败坏。

“今晚李淳风家的阿花过生日，灵术师们都去那随份子去了，没空！”薛仁贵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一脸的不屑。行伍出身的他根本看不起这个在自己眼前指手画脚的青年，若他不是杜如晦的儿子，只凭背叛兄弟这条便已足够他品尝一下自己箭定天山的弓术。

“你！！”杜荷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李淳风家的阿花是条母狗啊，如今薛仁贵用这样的理由解释，摆明了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晚的行动是长孙大人亲自己交代下来的，出了岔子被那人逃出去，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杜荷伸手指着薛仁贵，一脸狠色的威胁到。

“仓！”刀锋闪过，杜荷慌忙缩手，但半截手指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就算是长孙无忌亲至，亦不敢这么和本帅说话，难道杜如晦没教过你做小辈的礼貌？”薛仁贵收刀回鞘，神色淡然无比。仿佛刚才斩下的不是宰相杜如晦独子的手指，而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晚辈一时鲁莽冲撞了薛帅，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出乎意料的，在这断指之痛的刺激下，杜荷竟然冷静了下来。他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指，掏出手帕捂住血如泉涌的伤口，“晚辈有伤在身，恕我不能奉陪了！”说完便一躬身从营帐中退了出去。

“跟着他！”杜荷前脚出门，后脚便有两个人亦从帅帐中消失，牢牢缀在他的身后。凭心而论，杜荷此人非常的优秀，甚至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无论机变智慧，还是心计隐忍，都是上上之选。从他的身上，薛仁贵总是有种面对年轻时候的杜如晦的错觉。他欠缺的只是火候，那种一步走错甚至连步步错的机会都没有，便会从此万劫不复的朝堂斗争中磨练的火候。

由长孙无忌亲自制定围捕李恪的计划，却交给自己这个朝堂上最为坚定的中立派指挥，这本来就已经暗示了某些真相，某些在不断试探中相互退让的心照不宣，但杜荷却看不到这点，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他要的只是胜利，即使所有人都不想李恪死，他也会想尽办法弄死李恪。如今既然自己想要袒护李恪，那他只有撇开自己，重新开盘下注，将李恪彻底围杀在前往皇城的道路上。正因为清楚这点，在杜荷离开营帐时他才会下令跟随。明面上他不好做什么，但暗地里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几分钟后……

帅帐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刚才跟出去的人急急走进帅帐，单膝跪地“禀告大帅，人跟丢了！”

“嗯？！”薛仁贵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怎么会？”

“那小子身上带着幻仙粉，然后将幻仙粉涂在断指上，化成另一自己将属下等引开……”

“你们三个人就算有两个真假难辨的人，也不至于跟丢吧？”

“属下也是如此思虑，但我们跟上之后才发现两个杜荷皆是断指所化！”

“嘶！”饶是薛仁贵久经沙场，也因杜荷的狠辣而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引开追兵竟然自断一指，这样的决绝，比之他老爹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晦兄后继有人！”薛仁贵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本来担忧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笑意。他忽然想明白了长孙无忌交给自己任务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随后那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今晚的游戏其实是对大唐老一辈对小一辈的考验，而无论是李知言的聪明睿智，程南的重情重义，还是杜荷的狠辣果决，都可以说是交上了一份令人异常满意的答卷。大唐江山，将来必定是这群X二代们的，而如今他们如此优秀的表现，显然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满意。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反而是最为次要的，只要一致对外那就是好同志，至于是政敌还是朋友？薛仁贵要说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年轻的时候关系好到甚至可以睡一个老婆你们信吗？或许今晚的决裂对于几小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苦，但对于整个大唐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事。

“收缩包围，在塞外便早闻这位五少爷的大名，今晚便让本帅亲自见识一下！”薛仁贵拿起挂在墙上的长弓负在背上，迈步向外走去。当今皇上的儿子，几小中身份最为尊贵，所面对的考题自然也要是最难得。

“老大，你先走！”程南的长枪直指眼前不断靠近的敌人，刚才他们好像一下子凭空出现，瞬间便将两人包围起来。

“嗯！”李恪竟然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现在皇城近在眼前，这个赌局已经到了最后揭盅的时刻。越早结束，那越能保护程南的安全。如果这时候还婆婆妈妈玩什么同生共死的桥段，不但自己会输的一无所有，甚至程南亦会因此而赔上性命。

“啊！”程南长枪像是银龙一般舞动，劲风响起，竟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罩在枪势之中。“言灵术?隐！”浓烈的雾气腾起，李恪再不迟疑，手中璃寒急刺，将敌人的包围破开一个缺口，然后猛地飞身向着皇城纵去。

“啾！”破空声响起，一个黑点出现在李恪的视线，然后转瞬之间便到达了李恪的身前，而直到这时，视线中那个黑点才慢慢拉长，变成了箭矢的模样。这速度竟然超过了箭本身的影子，璃寒脱离李恪手心，自动挡在李恪身前。“当！”箭矢撞上璃寒剑身，但却一下子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绕过璃寒继续撞向李恪的身体。李恪慌忙转身，北辰童鞋再次发挥余热，将所有的碎片完全挡下。

“老北，我忽然不想救你了，你这样更能发挥你MT的优势啊！”李恪从半空坠落在地，今晚作为盾牌承受那么多次攻击依然完好无损的冰棺，此时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甚至有些碎片已经穿透了冰棺中北辰的身体。李恪额头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如果刚才没有这个冰棺，那此刻自己只怕已经变成了筛子。

“我是否也该学足别人叫你一声五少爷呢？”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出现在李恪的身前，只是随意的一站，李恪却感觉那挂在将军手臂上的长弓已经牢牢锁定住了自己。

“在薛帅面前小子哪敢称少，叫我小五就可以了！”李恪身段放得很低，当然如果这样就可令面前这人放自己一马，那他的身段还可以放的更低。

“一箭，你若逃得过，那今晚的游戏到此为止！”薛仁贵伸手从箭壶中取出一根箭矢，张弓搭箭，还未射出，那种仿佛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已经压得李恪快要喘不过气来。

“嗡！”箭矢伴随着弓响飞出，李恪屏息静气，眼睛牢牢盯着箭矢的飞行轨迹，整个人所有的精气神都被调动起来，大脑更是飞速转动，精密的观察才可以产生精密的运算，而他能否在这一箭下保住小命，完全取决于自己对这箭矢的测算。

但李恪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薛仁贵那一箭无论速度还是轨迹，都是稳定的可怕，没错，就是可怕。只一眼李恪便轻易看穿这箭下一秒将要到达的位置，轻易地算出这箭将在什么时候到达自己面前。但这稳定之中却带着一种沛然莫能御的强大威势，就像撞向地球的太阳，即使预测撞击时间精确到微秒，地球还是会毁灭。李恪觉得自己就像是刑场上等候问斩的罪犯，只等午时铡刀落下的那一刻。或许这箭等下才会摧毁李恪的身体，但从它被射出的那一瞬，便已摧毁了李恪的意志。这一刻，李恪竟然再也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连手上的璃寒都已放下。

“老大，走！”程南不知何时竟从包围圈中冲出来，来到自己身边。他身上的盔甲已经变成了破铜烂铁挂在身上，长枪的枪头折断，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整个人像是血人一般。程南右手伸出，竟然将箭矢抓住，但下一秒整条手臂的血管便一下子猛然爆开，鲜血似喷泉一般喷涌出来。

程南双手按住抓住李恪的肩膀，身体猛地横移，挡在了箭矢的必经之路上。“走！”箭头带着鲜血穿过程南的胸口出现在李恪的眼前，上面寒光闪闪，到达距离李恪只有一寸左右时终于停下。巨大的冲力带着两人猛然飞起。这一瞬间，李恪忽然发现程南的脸色无比的红润，嘴角更是带着有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意，好像那支箭根本就没有射中他一般。

“老大，你一定要赢，连我这份一起！”程南说完便把李恪抛飞出去，而原本停下的箭矢也终于彻底从程南的身体里穿出，并将程南全身的生机带走，瞬间消失在空中。

“彭！”程南像是个破麻袋一样坠在地上，身上鲜血流出，瞬间将整个地面染红。李恪看着不远处的程南，一种比之无常散发作，比之叫那人出来之后的副作用更强烈的疼痛慢慢的将他整颗心撕碎，皇城已经近在眼前，但李恪好像对此完全视而不见。

“薛仁贵，我要让你给我兄弟偿命！”李恪手提璃寒，剑锋直指薛仁贵，仿佛魔界的修罗一般，冲天的煞气从他的身上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