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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不速之客

作为海盗，除了财宝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一把趁手武器，这甚至比漂亮女人还要重要。女人随时都可以找，但是一把好的武器却能保证你还有命去玩女人。所以，如果找不到趁手的武器，起码找一把锋锐的，越锋利越好。
刚刚广场上苏尔毫无顾忌地拿出黑色断刃来斩杀奴隶，虽然前面都是以铁刀破开伤口，再以断刃吸取血能。但是后面断刃越来越锋锐的时候，苏尔干脆就直接使上断刃，一刀一个轻松利落地解决掉奴隶，明显人都能看出它的锋利不凡，比那精致铁刀还要快上几分。许多人马上动了将之据为己有的贪念。

只不过巴格特、科特雷尔等四人的实力最强，四人先联手逼退其他竞争者，免得人多手杂，滋生意外。

不仅如此，尖嘴男哈恩和小白脸比奇两人在黑沙岛上还是有名的恋|童癖，最喜欢玩弄娈童。在广场上被苏尔那抹陶醉于杀戮中的惊艳微笑挑起了心底的欲|火，马上就将他当成了猎物。只是如今再次看到苏尔那丑陋如鬼的容貌，什么**色心瞬间都跑得没影。

听到几人的索要，苏尔愣了愣，下意识拔出后腰的断刃，“你们要它？”明显还未意识到断刃的锋锐无俦在别人眼中是多么惹眼。好在他脑筋不坏，果断将断刃丢在地上，摆出一副一穷二白的模样。

这几人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死人没什么两样，他觉得自己应该识点相。

丢出的黑色断刃剑尖朝下，噌地一声，毫不费力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削去大半，斜斜插入地面，只留下短短一截。石头切口处光滑平整，如削木屑。

巴格特几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死死盯着黑色断刃，眼睛里的贪婪任谁都能看出。从这表现来看，断刃锋利程度上几乎赶上名刀。整个黑龙团里也只有三把名刀，分别在公主、血色囚徒和魔夜鬼师的身上，不仅锋锐，更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我可以走了吗？”苏尔神态小心地问道。

跟基利一样留着头披肩长发的比奇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滚！”眼睛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断刃，生怕被谁下了先手。

苏尔匆匆躲进屋里，似乎毫不留恋。只是低下头时，他眼中的冰冷并不见得比这四个人弱。

为了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抛弃的。

家里一片狼藉，桌椅、木箱、水壶、杯子、碗勺……全都残碎躺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一床棉被浸泡在污水之中，上面隐约还有股尿骚|味，就连木箱里的衣服都被维安特意找了出来撕碎丢弃。还好父亲每次出门衣服都会全部带上，不然也要跟着遭罪。

放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也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那里面装着绿的蓝的灰的等各色液体，一瓶瓶都是布罗斯辛苦采集草药回来自己调配的药剂。有治感冒发热、有祛淤活血的，有补气养血的，一瓶瓶都是苏尔的宝贝。现在洒在地上，融于污水之中，只有一股刺鼻的药味作为曾经存在的证据。

苏尔深深呼气，他突然后悔自己对维安太过仁慈，才三刀就把他杀了。对于这种混蛋，应该让他尝试一下千刀万剐的滋味。

后悔一阵，苏尔开始抓紧时间打扫屋子。现在已经接近赤阳日，如果手脚利索，应该能在入夜之前整理好。只是棉被要重新洗过，等到晾干起码要明天，今晚可能会挨冻。即使是在夏天，死月夜后气温仍会降到十度以下。还有修补衣服的任务也异常繁重，那些碎布也就比布条宽敞几分，那个杀千刀的……

在苏尔忙得没头没脑之际，外面几人正陷入僵局。

黑色断刃就在四人之间，稍稍靠近巴格特，以他的手臂长度，只要跨前一步就能捡起。不过另外三人虎视眈眈，他可不会傻傻给人下黑手的机会。相信其他人也都有此顾忌。

谁都想要断刃，但是谁都不敢出手。

比奇首先将目光从断刃上收回，看着四周慢慢聚拢过来的人群，提议道：“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再来谈断刃的归属？不然没等我们拿到手，怕是会被其他人给抢了。”

哈恩几人看了看周围，果然有许多人在一旁窥伺，其中多是在广场上露过面的。这些人虽然被他们联手吓退，仍不死心，躲在不远处等待良机。

都是在刀尖上打滚的人，大家渴望利器的心思都差不多，只有苏尔还没有这种意识。当初在广场上连那些黑衣海盗都有些眼热，只不过嫌断刃是残次品，而且太短，如果真的拼斗起来会吃亏。最主要是他们的武器都是岛上铁匠们精炼出来的上等品，品质极佳，也就放弃断刃。

人群慢慢逼迫上来，比奇四人忍不住抽出砍刀，冷冷环视众人。

浑身散发着强烈煞气的巴格特突然开口说道，“不如剑刃就先由我来保管，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商讨该怎么确定剑刃的归属，反正大家都知道我的品行。”脸上正气凛然，仿佛在说绅士也不过如此。他修炼的是烈阳心法，体内温度越高，内力运转越快。所以喜欢将油脂涂满全身，吸收且禁锢光线热能，将自己烧得浑身滚烫，极为痛快。

听到黑人说话，哈恩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声，鼠目圆瞪，似乎这样能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对，我们就是因为知道你这黑鬼表里如一，一颗心都找不出第二种颜色。东西到了你手里，根本就不可能再吐出来。这里面就我的信誉最好，应该由我来保管。”

“老子喷你一脸狗屎，”面容粗犷有如岩石雕琢的科特雷尔以深沉的声音爆出完全不符合自身稳重气质的粗俗言语，“你能有屁信誉？你比巴格特还要贱，嫖那些娈童都不给钱的。这里面只有老子良心最好，从来就没玩过霸王嫖。每次都有付钱。剑刃交给我最安全。”

比奇潇洒地甩了甩长发，跟远处一个清秀小男孩抛个媚眼，没想到竟吓得男孩蹬蹬蹬连退数步，表情恐慌，忍不住愠怒，“该死的，老子长得有这么恐怖？……如果一文币的嫖资就是良心的话，那我的良心可以直接将你们喂到撑死。”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谁都不同意对方保管，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站着吧。等一下那些绑着黑色标签的混蛋过来参一脚大家就都别想要了。”被拆穿真相的科特雷尔丝毫不觉羞耻，看样子似乎还颇为自傲，夸张的胸肌又鼓了几分，“不然这样吧，我们就比谁的力量最大，剑刃就归谁。”

三根竖起的中指几乎戳到科特雷尔的鼻孔里，跟一个修炼了重石心法的肌肉男比力气，他们脑子抽风不成。

眼看又要僵持下去，比奇看了眼屋内正在清理碎片的苏尔，突然想到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把丑鬼叫出来，由他拿着剑刃跟我们走，直到我们分出个一二来。”

“好主意。”

“可行。”

“只能先这样吧。”

然后，苏尔只能拿着断刃被四人簇拥在中间，一步步地穿出人群向南街而去。

一路上苏尔有些自责：干嘛不离得远远的，等这些人自行分出个生死再回去。虽然他刻意躲在就近也有几分想等四人内讧时混水摸鱼的打算，但是鱼没摸着，自己反而又陷进去。还好有手中的断刃给他带来了几分安慰，毕竟是从他额头上脱落的恶鬼之骸，握着它就能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可惜不知道这份亲近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