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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官燕儿（下）

上官燕儿一看桌上的鸭脖儿，立马开心的叫了起来：“呀！好香啊，我前些日子还想着吃呢，没想今天就真的能吃上了，谢谢肖轩哥哥啦！”
把注意转到了鸭脖上，燕儿脸上的绯红才稍微褪去些，不过却仍是不敢直视肖轩了，只是燕儿笑起来那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之极，肖轩借着燕儿没看他的空儿不由多瞄了几眼。

“快吃吧，吃多了才能长个子。”肖轩拿起一根鸭脖，递给了燕儿，嘴里照搬了那孙姨送他的话，还是用了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

这下燕儿当然不愿意了，小酒窝顿时变成了撅撅嘴，故作生气的道：“肖轩哥哥好坏啊，明明咱俩一般大小，还当燕儿是小孩般说话！”

哪知拌起嘴来，可正好着了肖轩的道了，“咱俩可差得远了，我现在可是已经十岁了，你却才九岁，可差了不少呢，所以你在我面前还小呢。”

此话一出，燕儿的小嘴撅的更高了，脸上又红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是因为被逗气了，“哼！你也只是比我大五个月嘛，再过三个多月，我也就十岁了，怎么差得远呢，肖轩哥哥欺负人！”

“嘿嘿！给你，快吃吧。”肖轩灿笑一声，赶忙将鸭脖塞给了燕儿，但脸上一副神情得意的看着燕儿那生气模样，一点内疚都不曾出现。

哪知肖轩还很享受燕儿那嘟嘴生气的模样，的确，那可爱至极的小脸蛋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一旁的肖老看着肖轩竟这般欺负上官府的三小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燕儿冷哼了一声，一把揪过了肖轩手中的鸭脖，不过不知是燕儿天生好脾气，还是被肖轩欺负惯了，接过鸭脖后的燕儿已然不生气了，看着手中肖轩买给她的香喷喷的鸭脖，小嘴还甜甜的一抿，心中的欢喜着实难掩。

这鸭脖看来确实香酥的很，俩孩童吃的是有滋有味，不同的只是燕儿的吃相比起肖轩来那是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那一包鸭脖就被两张小嘴吞进去了一多半。

“燕儿，今天的棋讲堂上都讲了什么？”将嘴里一颗骨头吐了，觉得吃的差不多了，肖轩随手用袖口随便抹了把嘴，开口问道。

燕儿见肖轩不吃了，她也便不吃了，其实燕儿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的吃法，比起肖轩来，也真没吃几口。

燕儿拿出一条手绢来，擦了擦嘴，笑着说道：“今天先生讲了些死活题，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燕儿都给你记下了。”

燕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小叠子纸放在了桌子上，每张纸上横竖打着格子，赫然都是棋盘的一角，而在许多格子上此刻已用毛笔画上了棋子，黑白交错，正是一道道角部死活题。

“哈哈，太好啦！”肖轩看见这棋谱可谓是两眼放光，比起见到燕儿都开心呢。

上官燕儿见得肖轩那开心至极的模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也是乐弯了。

不过在旁边记账的肖老听得俩小孩的这段话，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用略带质问的口气问道：“轩儿！你又没有去学棋么？”

“呃。”肖轩一时乐得厉害，突然被肖老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肖老一看，只得大声叹口气：“哎，轩儿啊，爷爷当初求得上官老爷开恩，准许你与少爷小姐们一同入堂跟师学棋，你知道有多难得么。而你却三番五次的不去，这怎得行啊！”

“爷爷，我。。。”肖轩看见肖老那忧郁的模样，知道肖老这是真的生气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燕儿赶忙接上了：“爷爷，您有所不知，肖轩哥哥学棋可快了，连教棋的王先生都说哥哥他在围棋上面天赋秉义。而王先生他要照顾我们，教的都是些基础容易的，肖轩哥哥早都会了，就算去了也是没什么用了，所以嘛，爷爷您就别生气啦！”

其实肖轩还是挺无辜的，倒不是因为他真不想去跟着学棋，而那个王先生也是上官家专门请来给小辈们教棋的，虽说并不是棋士，但也很接近了，听说曾经他还差一些就考中棋士了呢，有这样的人教棋，肖轩赶着去还来不及呢。

只是毕竟他是佣人家的孩子，而去那学堂里的无不是上官家小一辈的少爷小姐们，除了上官燕儿，很少有与他交好的，而其余绝大部分人都是多少排斥他的，这其中所受的委屈，自然是一言难尽。所以，与其去那里受气，还不如去棋摊子上下棋提高的更快，至少在棋摊子上下棋是快乐的。

其实这些道理肖老也是能想到些的，再加上燕儿那替人求情的可爱模样很是受用，肖老也只得再次叹息一声，“三小姐，咳，燕儿说的是，老奴再不生气了。”

肖轩感激的看了上官燕儿一眼，燕儿则是撅着嘴白了肖轩一眼，道：“肖轩哥哥，王先生今日说了，让你下次一定要去学棋。”

肖轩一惊，王先生主动要求他去，这还是第一次。其实肖轩对这王先生还是颇有好感的，不说他比起宋先生还要厉害不少的棋艺，而且其人平易近人，对待肖轩也是与那些少爷毫无不同。肖轩心里还是向往着跟其学棋的，只是那学堂上都是些少爷小姐的，那王先生哪能顾得上他，就算顾得了他，其他那些难伺候的主儿也不愿意啊。久而久之，肖轩也就打消了向王先生学棋的念头。

“哦，知道了。”不过既然人家都主动说了，肖轩怎敢不从，便即刻答应了。

燕儿对着肖轩婉然一笑，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了，肖轩哥哥，燕儿该回去了，不然父亲会发现的。”

“哦，好吧，那你路上小心。”肖轩的眼里显出些许不舍，毕竟，偌大的上官府里他就燕儿一个玩伴。

肖老也立马起身站在一旁说道：“燕儿慢走。”

“恩，爷爷再见，肖轩哥哥，下次再陪我下棋吧。对啦，明早可要准时来练武啊！”

“恩！知道啦。”

上官燕儿又对着肖轩俏皮的一笑，然后便如来时一样，房门一开一关，那仙子般的身影已然出去了。

燕儿一走，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肖老继续做着他的账本，而肖轩则是从一旁的矮柜上拿来一副棋摆在桌上，这副棋很简陋，棋盘是用一张牛皮纸制成，装在两个木罐儿里的棋子也都是用木头削出来的。不过肖轩却是很爱惜它，拿放显得很是小心。

肖轩拿出燕儿给他的死活谱，津津有味的摆着，嘴里不时还念念有词。

沉浸在围棋的玄妙世界中，肖轩也忘了时间，直到夜已深，肖老催了两三次，肖轩才恋恋不舍的将棋具收好，睡去了。

这天夜里，肖轩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名棋士，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与另一个高手对局，而周围的人，无不对他路出敬仰之色。这梦是那样的甜，使得熟睡中的肖轩脸上绽放出笑容。

【围棋小知识】目：指棋盘上被一方棋子所围的空白交叉点，一个交叉点算一目。“目”同“子”一样，也是终局时计算一方成绩的基本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