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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有困厄，猪有悲哀

() “大爷……”金花又问：“你贵姓……”
“噢，这个你小孩子家没必要知道，以后见了叫大爷就成！”猪毛脸敷衍说。

“噢！好哩！”

“唉，你爹呢？”

“你问我爹干啥？放心吧，你尽管阉，钱不会少你一分的！”

“切！你瞧你这小姑娘，我不是管你要钱！”猪毛脸解释说：“这阉猪得要帮手呀！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行？”

“这不还有一个大小伙子吗？”金花笑嘻嘻地拍着小山的肩膀说。

小谷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金花叫她来，不是送他东西，而是给他找活干，心想，你小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下个套你就往里钻，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

猪毛脸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山，说：“他来帮忙倒也可以，不过挺脏的！”

小山正想因此推脱，就听金花说：“没事的大爷，他不怕脏！人可好了！”

猪毛脸向小谷说：“行，那咱们开始吧！”

说完，猪毛脸抬腿翻进猪圈。

小山望着满是尿屎的猪圈，犹豫不前，金花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说：“进去吧，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完事后一定送你好东西！”

没办法，小山只好随着猪毛脸进了猪圈。

那些个仔猪们，见到猪毛脸，仿佛早就认识他一般，意识到自已将要被阉了，都惶惶然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他，扯着嗓子大叫，作最后的反抗。

反抗是无用的，猪毛脸毫不理会，他保持着他那一贯的气定神闲的表情，动作娴熟地信手一抓，像抓鱼一样抓起一只猪仔，将它摁在地上，使它仰卧着，然后吩咐小山揪住两只猪耳，小山畏手畏脚的样子，身不敢前，猪毛脸瞪眼说：“瞧你那样子，哪像个爷们，快过来帮忙！”

小山被他一激，很不服气，上去抓住两只猪耳。那猪本来摇头晃脑的，被他一抓，立马动弹不得。

“小伙子，还真有两下子！”猪毛脸赞赏着，身子半跪姿态，用一只膝盖抵住猪仔的两条后腿，右手持刀，左手捏住猪仔的卵囊上揉了揉，然后手指一挤，那颗如鹅卵石状的卵子便清晰地呈现在他手中，他右手运刀如飞，在卵囊上轻轻一划，卵囊上便开一小逢，左手用力一挤，那颗卵蛋便被挤了出来。

卵蛋出来了，却是藕断丝连，猪毛脸再飞一刀，斩断了输卵管。然后将猪的粘糊糊血淋淋的卵蛋扔给猪的主人金花，本来想说什么，盯了金花一眼，没说。

金花说：“大爷，这猪蛋我们不要，你给小山吧，我答答应送给他的！”

小山盯着又腥又臭血淋淋的猪蛋，心里直犯恶说：“我可不要那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已吃吧！”

猪毛脸盯了小山一眼，低声说：“傻小子，怎么那么不识货呀？她给你，你就拿着回去煎着吃去吧，吃啥补啥，这东西强身壮阳。

“能强身？”小山有些兴奋。

“大爷还能骗你，你瞧大爷这身肉，全是吃这补出来的！”

小山上下打量着猪毛脸，虽然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可那一身健壮的肌瞧起来是那么地结实有力，就仿佛是三十多岁的身体。小山兴奋得像吃了兴奋剂，不由得又问了一遍：“真的能强身吗？”现在对于能强身健体的方法，他都特别感兴趣。

“哪还有假，像你这样瘦弱的，真得要吃应该补一补！我跟你说，这玩意在市场上贵着呢！”

猪毛脸在阉这只猪仔的时候，其它的猪仔们眼睛都瞅着猪毛脸，吓得都挤在一处，身子缩成一团，停止了大叫。被阉的猪仔则惊恐地大叫，叫得声嘶力竭。

小山眼盯着猪仔们，听着它们凄惶的叫声，不由得怜由心生，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阉了它们？”

猪毛脸继续手中的活计，头也不回地说，这些小畜生阉了才能长得快。还防止它们乱配。

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意味深长地说：“人家都说我阉了一辈子的猪，下辈子老天惩罚我，一定会让我托生成猪！”让我也尝一尝被阉的滋味。但我不愿意托生成猪，因为猪在家畜里面是最悲哀的，幼时便遭阉割之苦，吃肥长大便有宰杀之劫！样子丑陋，动作笨拙，喜吃喜睡又不得主人欢心宠爱。

猪毛脸阉猪手艺jīng湛，小山配合得当，不到半个钟点，十来只猪崽都已被“太监”。

金花将钱如数付给猪毛脸，将刚切下来的猪蛋用一个塑料袋包好，递向小山，笑说：“我没食言吧！说过要送你东西，就一定送！拿好了，这东西比‘脑白金’还金贵！”

小山盯着她送的“礼物”，苦笑不得，但他还是接了过来，不要白不要，说不定还真能强身。此番桃园国一行，为得到“美鲢”，为梅朵消除胎记，斗水怪，功力大耗，感觉身体有些虚了，是该进补进补了，所以，虽然被金花小丫头诳了一回，小山还是高兴的。

拎着猪蛋，正要走，小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止住步，向金花道：“你还欠一样呢！”

“欠什么？”金花不明所以。

“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吗？”

“小山，我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悲伤！”金花越说越玄乎。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好好，我告诉你。”金花见小山不依不绕，便将他拉到一边，悄声说：“小山，我听说，小芳在广州被人绑架了！”

“什么？”小山心头一震，手中的猪蛋哗地掉在地上，他双手抓住金花的肩，说：“你再说一遍，谁被绑架了？”

“小芳。”金花见小山情绪失控，有些害怕，嗫嚅说：“看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谁叫你俩打小就好呢！”

小山缓了一口气，松开金花的肩膀，说：“这消息准吗？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嘛，现在村里人都在议论此事，金花爹妈整天在家里垂泪，一点辙都没有！”

小山指着金花的脸说：“别出去乱说，不然我要你好看！”说完，小山转身走出了金家大门。

金花从地上提起那袋猪蛋，望着小山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痴情种，猪蛋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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