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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留下来真不容易

杜威海开怀一笑，说：“理解，那我就给他安排一个你见不到的工作”。
“好呀”！懂非礼终于露出了笑脸。

在田晓旭眼中，这两个人的笑真的意味深长，此时他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听命他们的安排。要说他有选择，那就是离开这里。可是杜威海击起了他的倔强，他暗暗决定要和这个秃顶的老头斗到底。

“让他去看仓库，给他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杜威海说。

“三千？太多了，我看给他一千好了”，懂非礼看到杜威海有点迟疑，又说：“五百也行”。

田晓旭发怒了，可是他又不能不顾及这个‘舅舅’的脸面，就说：“苍天啊！我也是大学毕业呀！你们竟然叫我去看仓库，而且只给五百的工资，我怎么生活？怎么交女朋友？怎么……”

“闭上你的嘴”，懂非礼现在可威风多了，说：“我恨不得打死你，地球上能有个地方给你呆着，佛祖已经开恩了，就五百，你去看仓库”。

杜威海非常能够理解懂非礼的心情，说道：“好，就这么办，先试用半年，在试用期中一个月就五百块，等试用期满再酌情加薪，你先出去吧，有人带你去仓库”。

田晓旭怒视懂非礼一眼又一眼，而懂非礼终于报到仇，心中乐开了花。说：“从今以后别再喊我舅舅，我没有你这样的外甥”。

田晓旭走出去，心想：早晚还要再揍你一顿。

想起上次打他的情景，不由得后悔下手太轻了。

布丰有三处仓库，分别放置高中底三个价格的服装布料。田晓旭却被安排在了另外的一个小仓库中，这里面堆着次品布，每当堆满了就会卖掉，田晓旭的任务就是开关仓库的房门，登记送过来的次品布料种类。据说之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跛足老头在这里守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老头前几天出了车祸，跛足变成了断肢，田晓旭就来接班了。

“这是人做的工作吗”？田晓旭坐在一个只有三条腿的木凳上这样想：“都是懂非礼害的，还说都商量好了，难道就商量怎么害我的吗”？

田晓旭越想越生气，就打电话给王孝眷，王孝眷很忙，似乎正在会见什么大客户，只是简短的说：“有时间我打给你”。

田晓旭还没有来得及报怨，王孝眷就挂掉了电话，看着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仓库，田晓旭实在无聊，听打扫卫生的奶奶说，有时候几天都不会有次品布送过来，这个工作非常的轻松，要不是她不识字，她都要来做这个工作了，哪里还轮到田晓旭呢？在她看来，田晓旭似乎还捡了个大漏。

“我的命真好”，田晓旭自嘲的说。

“是呀！”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教导他道：“你要好好工作，别出差错，有时候领导会突然来检查，查出毛病要扣工资；我一个月一千五，小伙子你多少”？

“五千”，田晓旭伸出右手晃了晃，说。

老奶奶就有点生气，说道：“我这么辛苦才一千五，你这么舒服都有五千，不行，我要去找他说说，这太不公平了……”

“公平在哪里”？田晓旭看着老奶奶颤悠悠的走远，心里想。

突然，他想起了王简颉，就把电话打过去，说：“你小子，找到好工作就把我们忘记了吧”。

“我没忘，旭哥，任见风听说你在这里，非常想见你，你看今晚有空吗”？王简颉很开心的说：“都是兄弟，见见何妨，他一点也不气了，他说当时都是他太小心眼，所以……”

“好吧！”，田晓旭本想找他拿点钱用，可是话到嘴边却一点也说不出口。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想想和挨刀相比，缺钱还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他就释然很多，一想到还有很多朋友，他就更加释然了。

首先，他打给钱灵灵，天南海北的聊半天；之后，又打给吴艺惠，天上人间的聊一回。就在要和吴艺惠挂电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钱灵灵的笑声，原来她们俩人正在一起，也就是说，田晓旭向任何一个人说的甜言密语，另一个人都能听得到。

田晓旭心中一凉，突然有点结巴，问：“钱……灵灵就和你……在一起……吗”？

“是呀”！吴艺惠还在忍不住笑，说：“她在帮我们公司试用新产品，这是一款新型香水，据有刺激异性分泌荷尔蒙功效，等投放市场之后，你要照顾生意呀”！

田晓旭闭着眼睛向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觉得就是追求女孩子也不能双管齐下吧！就是双管齐下，也不能下在一处吧！他把囧意压在心底，说道：“就是好香水，就怕到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呀，荷尔蒙大量分泌的结果你们应该知道吧！失控”！

反正已经穿帮了，倒不如无耻到底。

吴艺惠和钱灵灵又笑作一团，以钱灵灵对他的了解，要想让田晓旭失控还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因为他们曾经共处一室，田晓旭就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过后，她才知道当时的担心是多余的，不是每个男人都会乘人之危。

田晓旭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就匆匆挂了电话。

下午五点钟，王简颉就来到布丰公司来接田晓旭，他穿着一身古怪又恶心的牛仔衣服，古怪处在于前胸的两个旺仔小馒头露在了外面，恶心处在于屁股上面也有两个相似的洞。他想给田晓旭一个惊喜；可是找遍了整座大楼都没有找到田晓旭，向人询问也都说公司里没有这个人。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过去，不是舍不得这二毛钱电话费，而是打过去之后，就不好玩了。

“什么？你在市郊区的仓库看门，我的妈呀”，王简颉非常气愤，曾经的大哥竟然轮落到如此地步，让他寒心呀：“一把火烧了它，去他-妈的，一个月五百？这够你吃一餐吗？生活怎么办？别干了，任大哥正想请你帮他带人，呵呵，不是的，你才是我真正的大哥”。

田晓旭这才知道任见风见他的原因，原来他身为国家警察，竟然暗地里还带着几十个黑道兄弟。他有点后悔答应见他，可是在王简颉的催促下，还是来到了‘消魂’酒吧！

今晚，这里特别热闹，王简颉走过去，大家都致意拥抱，还说：“今后，请颉哥多多照顾”。

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抱着他不松手，两只大眼睛看着跟在后面的田晓旭，在王简颉的耳边莺声细语的说：“今晚你是我的”。

看来这小子混的不错，田晓旭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王简颉，发现他还真的胖了一些，而且精神头出奇好。

一个瘦小的男子喊道：“颉哥，你身后的这个小弟是什么时候收的，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王简颉结结实实打在他肩上一拳，说：“去你的”。

然后，他把田晓旭带到了四楼的一个大厅里；这里的秩序显然好了很多，美女也更加漂亮。田晓看了看，也只有躺在一个大沙发上睡觉的李健康是他见过的，其它十几个男人生得虎背熊腰，身上都有刺青，也都是生面孔。

在这里，王简颉客气了很多，他走到一个高大的青年跟前，说：“李哥，我回来了”。

这个李哥是任见风最要好的兄弟，据说是个大官之子，连任见风都称他李哥。李哥推开怀中的风情女子，站起身向田晓旭伸出了手，说：“我叫李怀辉，早就听说你的为人，我很钦佩”。

田晓旭笑了笑，叫了声‘李哥’。

李怀辉哈哈一笑，说：“客气，请坐”。

又说：“颉子，任见风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

这时，任见风从另一个房门走过来，哈哈笑道：“我去了一下厕所，哎哟，旭哥，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田晓旭只得站起身和任见风拥抱，任见风用尽全力拥抱田晓旭，他本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可是在田晓旭看来，他狂妄到了极点。于是在坐下之后，田晓旭就闭口不言，只是听着任见风和李怀辉谈着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

王简颉叫来了两个美女围坐在田晓旭的两边，男晓旭向来好色大家都知道，但是对于这风尘中的女子他却从来不碰，而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曾经带着十几个哥们去包夜，但是进入房间之后，他却叫那个女子睡在地上，而他则睡在床上，就这么过了一晚。他说：“你听话，我不动你，钱照付”。

“绝对干净”，王简颉附在田晓旭耳边小声的说道。

两个美女一个搂着田晓旭的腰一个拦着田晓旭的脖子，田晓旭把她们推开一点，伸手抓了一把花生吃。两个美女就急忙帮他剥壳，然后把花生粒喂到田晓旭的嘴里。

任见风一直想听田晓旭开口，他在等田晓旭说：“对不起，我以前打了你两巴掌，请原谅”。

他就会一笑泯恩仇，再次和田晓旭拥抱，从此兄弟尽释前嫌。可是田晓旭却吃起了花生和瓜子，一点也没有悔过之意。他曾经放出话来，要田晓旭为了这两巴掌付出代价。现在，这里是他的地盘，多好的机会，可是他又不得不顾及兄弟的情分，他说：“旭哥，我有十几位死党，都是过命的交情，可是，你也知道我身为公安干警，不能直接领导，现在他们群龙无首，自己都闹腾的不可开交，我想请你做他们的大哥，帮我带着他们，这位是我们的李哥，也是这家**酒吧的真老板，他也不好出面太多，我们给你开一年二百万，你看怎么样”？

田晓旭把两个美女推开，拉来旁边的王简颉，说：“颉哥比我混得开，你干嘛不找他呢”？

“旭哥别这么说”，王简颉有点慌张，说：“我永远是你的小弟”。

任见风指着王简颉那一脸怯样，说：“你看他这熊样，怎么带人”？

田晓旭拍了拍王简颉的后背，向任见风说：“你的人我带不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今后只想好好工作”。

“从良”？任见风无比诧异的笑了起来，说：“帮你砍人的兄弟还在监狱里，你要从良”？

气氛有点紧张，李怀辉扯了任见风一下，说：“人各有志，既然不是一个道上的朋友，还请田兄把今天的事情全忘记”。

田晓旭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两人都微微一笑。

田晓旭把酒喝干，起身说道：“告辞”！

在他就要走出房间的时候，任见风冷冷的说：“旭哥，我们都是你带出来的，你难道真的不管这些兄弟了吗”？

田晓旭没有停留，直接走下楼梯，走出了**酒吧！都市的夜比白昼还热闹，宽大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在田晓旭走开之后，任见风气的把酒杯摔在地上，说：“田晓旭，你狠，竟然如此不给面子；颉子，你也看到了，是他不要兄弟们了，你还要跟着他吗？啊！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一分钱都没有，他要靠女人养着。你还要跟着他？你脑子有病吧！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我们今后是一家人，有我在，你带着兄弟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我不在了，还有李哥，李哥的爸爸比我爸爸还牛，你怕什么”？

散在四周的兄弟也都围了过来，任见风向大家说：“兄弟们，今后王简颉就是你们的大哥，再有事就直接找他”。

“颉哥”，大家都声说。

王简颉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力量，原来他也能带这么多的兄弟，他和兄弟们共饮了一杯酒，像田晓旭以前一样的说道：“兄弟们齐心合力，没有干不掉的城堡”。

大家都欢闹在一起；任见风拉住一位女子，把一把钥匙放在她的红彤彤的乳-沟上，说：“到我房间里洗干净了等着我”。

李怀辉说道：“你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只爱灵灵一个”。

任见风帮李怀辉点燃一支雪茄烟，说：“李哥，是她不给我亲近的机会，你也知道这是人的生理需要，可是她似乎一点也不需要，她冷淡，我可冷淡不了呀”！

李怀辉和任见风互击一拳，任见风又和王简颉耳语一翻，就走开了。

田晓旭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恩爱的情侣、看着顽皮的孩子、也看着自己的过去。他刚刚面临的一个人生的重大选择，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是他觉得走出来之后自己好轻松。

现在，他对‘大哥’一点也不留恋，就像他当初一点也不留恋学校一样。

突然，一辆保时捷跑车在他跟前戛然而止，一个喜笑颜开的脑袋从车窗里面探了出来，喊道：“旭哥，我，是我，金耀宇”。

田晓旭走近了才看清楚这个油光粉面的脸正是金耀宇：“你要干什么去”？

“你要干什么去”？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金耀宇说：“上车，我闲得无聊，见到你总算有点事情做，我请你到帝王酒楼吃一餐”。

田晓旭坐上车子才发现，原来车子里还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她显然在生气，红红的嘴巴厥得高高的，一脸的不满。田晓旭还以为她不满自己坐在车子里，就指了指她。

金耀宇说：“别理她，我就是不小心扭痛了她的屁股，她就又哭又闹的，我真想一下子撞死算了，陪她到地狱过日子去”。

“你是不小心吗？你是不小心吗”？

听声音，这个女孩子是泼辣型的，有那么几妙钟，田晓旭的耳朵都被震聋了。

“好，是我不对，我道歉行了吧！对不起，请原谅你的老公吧！我再也不扭你了，回家任你处罚”，金耀宇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还真的把她哄笑了。

之后，金耀宇又一本正经的说：“给点面子吧，这是我哥们，你总不能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丑吧”！

“切”，女孩子鄙视了他一下。

“我给你介绍”，这时，金耀宇才正式和田晓旭讲话，说：“她叫窦小丽，是我未来的孙子的爸爸的妈妈”。

窦小丽尽管捂住了嘴，还是笑出声来。她从后面双手掐住金耀宇的脖子，用力的摇了摇，还狠狠的说：“掐死你……”。

车子呈三十度转角在公路上左摇右摆，前面是红灯，才终于安隐下来。

帝王大酒楼就在天虹大厦的不远处，他们来到八楼的东北菜区，因为窦小丽曾经在东北生活过几年，所以对东北菜情有独钟。

在明亮的灯光下面，田晓旭才看清楚了这位美人，小巧的身材和尖尖的下巴最为突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和听到她的声音是一样的，泼辣凶残。

两只突兀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坏主意。吃菜的时候很挑剔，她会先把不爱吃的大蒜和香菜夹掉，完全不顾及别人的喜好。

但是，金耀宇还是百般痛爱她，田晓旭真不明白她身上的哪一点能够让男人着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