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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的起点

河水就像夜的心跳。田晓旭带着李耀华在河边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睡着了。
当他们醒来，田晓旭决定打电话回家，因为卡里的五十万是他个人的钱，爸爸妈妈没权利收走。他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在他心中，妈妈是最体谅他的，但是妈妈却没有接他的电话，也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接电话的是爸爸，田晓旭有种哭的冲动，叫道：“爸爸……”

“别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们全当你死在外面了，你也永远别再回来；可怜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供你读大学，为你操心操肺，求人给你机会，叫你去读研……”

田晓旭听不下去，他疯了一样，“啊”的一声，把手机掰成两段，用力仍进了河水里。他向天空大喊：“我从此再也没有爸爸”。

李耀华说：“旭哥，咱们有个兄弟叫任见风，是这里人，据说回来干警察，他的爸爸是局长，不如找找他”。

“我看算了吧！我曾经打了他两个耳光”，田晓旭说：“这小子记仇了，咱们去找工作，先解决温饱再说”。

繁华的街道，熙熙囔囔的人流；田晓旭和李耀华从人群里走过，只看着墙壁上面的招工启示。因为美女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两个人此时没有了那样的心情。

他们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毕业证，跑了一个上午，满怀信心的走进无数个店铺，可是最后都是沮丧的走出来。

这可不是办法，两个人秘密商议，可是怎么才能找到工作呢？本来非常简单的事情，现在却变得非常复杂。他们开始后悔没有把证书带出来，也后悔没有留下几十块钱。都被李健康扣下了，他们现在恨死了这个大胖子。

两个人饥肠辘辘，好在天黑的时候，李耀华终于找到了工作。这是一家小餐厅，正想找个男孩子，一来照顾生意，二来压压场子。因为老板说总有人吃过饭不给钱，还摔碗砸桌子。

当他看到李耀华一米八的个子，而且又身强力壮之后，就决定留下他，不管他有没有身份证和毕业证，就给他开了一千五一个月。李耀华很感激他，但是一想到田晓旭，就说：“老板，我还有个大哥，你能不能一起留下来，多个人多个帮手，有我兄弟两个人在，看哪个狗-娘养的还敢放肆”。

老板很为难，因为店本来就不大，招一个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是招两个，那就挣不到多少钱了。

田晓旭看出了老板的难处，就说：“放心，有我兄弟一个人在这里是一样的，他练过格斗术，打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老板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欢喜的不得了。但是李耀华和田晓旭却饿得不行，他们捂着肚子，说：“老板，先管顿饭吧，吃饱了好工作”。

老板就给炒来了两个青菜，这个在平时他们连看都不看的菜，此时却吃的一干二净。

吃好之后，田晓旭就坐在那里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李耀华就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除此之外他还给田晓旭倒茶，倒了一杯又一杯。老板娘本来夸他勤快能干，但是这下却看不惯了，就说：“小李，你忙你的，别管他”。

客人来的多了，有的没位子吃饭，田晓旭只好站起身，他说：“我走了，你在这好好干”。

李耀华跟出来，依依不舍的说：“旭哥，你去哪里？我跟着你”。

田晓旭叹口气，拍拍李耀华肩膀，说：“我不会丢下你们，放心”。

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一夜，天亮后，田晓旭看到了长椅上的办证广告。他灵机一动，就又回到李耀华工作的小餐厅，说：“我需要钱，我想办个证，咱们自力更生，今后就靠咱们自己吧”。

“钱……”李耀华很头痛。

想当初哥们哪里会这么窘迫过，如今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你一个月一千五百块，先预支一千块，给老板说说，我看这个老板蛮好的”，田晓旭说。

“好，你等会”。

李耀华来到老板跟前，看了看老板娘不在，就说：“亲爱的老板，你说我兄弟有难我应该怎么办？救济他？还是撒手不管”？

“什么兄弟”？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憨厚。

“很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李耀华说的情真意切。

“当然救济他，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老板说。

“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工作也只干了一天，我想帮助他，就是我能不能从你这里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我兄弟能不能得救就看老板你了。我如果帮了他，他会记着我的大恩，而我也将记着你的大恩。恩人，你就帮帮我吧！”说到最后，李耀华跪在了地上。

老板急忙扶起他，说：“小伙子，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情义无价，你重情重义，好，我给你”。

李耀华看着老板从皮包里数出一千五百块钱，开心的心都飞到了天空中。

老板数了两遍，确定无误之后，说：“这是你一个月的工资，拿去吧”。

李耀华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他跑到田晓旭跟前，把钱交到田晓旭手里，说：“旭哥，这老板太好了”。

田晓旭接住了钱，拉着李耀华说：“走，跟我走”。

李耀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站住了，说：“旭哥，我……我想在这做一段时候，至少把这个钱挣回来还给老板”。

田晓旭叹口气，说：“你心善，那你在这里好好干，别怕累，等着我来接你，这钱你留下五百，零用”。

李耀华只留了两百，说：“够用了，旭哥，我们可不能把王简颉丢下不管呀”。

“我是这样的人吗”？田晓旭说：“你放心，这小子不会有事，他命大”。

田晓旭先买了早餐，吃饱之后又喝了两杯豆浆；这才来到二手手机市场，侃了半天价钱终于以三百元价格买了一部。他说：“要是以前，这种我看都不看”。

那买手机的被他侃的头痛，说：“要是以前，这种手机我卖都不卖”。

“那你以前卖什么”？田晓旭问。

“电子手表，两元一个”。

田晓旭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而这人却哈哈笑了起来。“再见”，田晓旭说。

“慢着，保修卡，你在我这里买手机，虽然是二手货，但是我给你保修半年，俺是诚心做生意，又不是骗你一次就换地方，你在我这里买，算是买对地方了，也只有我这里才有保修服务……”。那人喊住田晓旭又讲了一通。

田晓旭却懒得听他哆嗦，拿到保修卡之后就向外走去。他来到公园里，找到昨晚睡的长椅，可是上面的广告却没有了，他向远处看去，见一个老太婆正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擦洗。

他算明白了，就跑到前面找那些老太婆没来及擦洗的长椅，终于又找到了那种广告，他开心起来，打过去，说：“我要办证，办个大学毕业证”。

“什么大学？我们这里有相似的证，逼真的证和真证，你要哪一种”？里面是一个甜甜的女子的声音。

田晓旭毫不迟疑的说：“真证，我要办美国哈费大学的真证”。

“哦，外国学校？这个价格要贵点”，声音依旧很甜。

“只要是真证，钱不是问题”，田晓旭说。

“八百”，声音更甜了。

“可以，什么时候办好，要越快越好，我急用，见证给你钱”。

田晓旭又把自己的身份和姓名简单的说了说，他们就约好二个小时后在超高桥三号桥洞见面。

时间很快过去了，田晓旭几经打听，这才找到超高桥三号桥洞的所在地。原来是郊区的一个大桥，桥洞里有很多小杂货商人，像地滩一样的叫买着货物。三号桥洞是拍大头贴的地方，田晓旭安照那女子给的暗号，一进店就说：“我的照片好了吗”？

“啥名字”？一个小伙子问。

“田晓旭”，田晓旭望了望整个小店，发现脏、乱、没品。货物上面都落了灰尘，似乎生意很惨淡。

小伙子听到名字后，就跑到门外向四周望了望，回来递给田晓旭一张纸条，说：“到这里取证”。

田晓旭笑了笑，没想到他们搞的还很神秘，就依着纸上的地址又找了半个小时，这才来到了一个小区的六楼，按响了一个住户的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田晓旭报了名字之后被迎了进去，他看到里面有三男四女，桌子上放着许多证件。

“钱呢”？一个女孩子说，听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那位。

田晓旭看着三个男人敌视的目光，就想一拳打破他们的头。不过他不是警察，没必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四个女孩子都有姿色，倒让他觉得颇为奇怪。他把钱递过去，然后接住了他们递过来的毕业证，一看还真是美国哈佛大学的证件。就说：“不错，红章也是美国哈佛的，姓名和姓别都对，日期也差不多”。

女孩子把田晓旭送出去，说：“别说出去，我们只帮好朋友办证，实话告诉你，这证百分百是真的，放心使用，因为我干爸就是这所大学的教授”。

有了毕业证，田晓旭信心大增，他首先来到一家化妆品工司面试，因为里面美女多，生活之中如果没有美女，其不是太过悲惨。

化妆品公司经理听说他是一个高学历的人才，就亲自面试。田晓旭穿着几天没有洗的衣服，带着一身汗臭味来到了经理跟前，他发现这里面不但美女多，而且经理也是一位美女，暗暗欢喜自己真的来对了地方。色眼到处放电，而那些美女们看到他一身脏兮兮的样子，都连微笑都不给一个。

“请坐”，不过，女经理还是比较客气的。

田晓旭把毕业证双手递给她，然后正襟危坐，像小学的时候见到老师一样老实。

“哈佛市场经济系硕士……”女经理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说：“王经理，会场已布置好了，就等您了”。

田晓旭听声音有点熟悉，转过头一看，认出了她是吴艺惠。吴艺惠也认出了他，两人同时说：“你……”。

“你们认识吗”？经理觉察出了异常。

“有过一面之缘”，吴艺惠很是感慨田晓旭的变化，竟然颓废的头发如此凌乱，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看来不假。

经理把田晓旭的毕业证递给吴艺惠，说：“你看看，你曾经在美国三年”。

吴艺惠拿起毕业证打开一看，就笑了出来。说：“美国的毕业证怎么会是中文呢？而且里面的竟然还有盖章……”

田晓旭的脑袋“轰”的一下有了炸掉的错觉，自已英雄一世，没想到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看着两张嘲笑他的美丽的脸，他就是恨自己也是为时已晚，只好起身走了出去，像一头被枪威慑的狼。

他想把毕业证撕碎扔掉，可是毕竟是八百块钱买的。

他走在马路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丑过，真想冲到路中间，让车子把自己撞死算了。

他没有了找工作的激情，又来到公园里，看着河水平静缓慢的流着。刚弄到的钱，现在又花光了，他摸摸肚子，又有了饥饿的感觉。

这时电话响了，刚买的新号，谁会知道呢？接通一听，原来是王简颉。

“旭哥”，王简颉动情的说：“你快点来救救我呀！他们叫我打扫厕所、洗马桶，洗干净了之后还叫我喝马桶里的水；每天派了三个女人日夜守着我，睡觉的时候还被系住手脚，就连半夜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我的天呀，我没法活了，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是国家的人才呀……”

田晓旭叹了口气，说：“再忍忍，你比我好多了，还有女人守着你，我每天都睡公园”。

“啊……”，王简颉吃了一惊，说：“旭哥，保重呀，我还以为你到哪里潇洒去了，把兄弟忘了，别为我担心，我能挺住”。

“好兄弟”，田晓旭有点惭愧，说：“你把夜里守着你的女子搞定，也许她会对你好点”。

“不能呀”，王简颉说：“她都六十岁了，也不知道哪来的三位六十岁的老太太，我的妈呀，每天都在我耳边叨唠个没完没了，听说是李健康的妈妈，他怎么会有三个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