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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要还活着

() “这不是一个好的借口，如果你觉得我不是傻瓜的话。说吧，你到底为什么会昏迷在那里。”瑞雅的大眼登时瞪的更大了，望着躺靠在床上的张冥，气鼓鼓的，那样子可爱极了。
“我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相信何必来问我！”张冥大吼着，不知为何突然的被瑞雅质疑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这声大吼牵动了整个身体，那还未消失的扭曲感再次在周身爆发，全身的每个部位都有种被扭曲的感觉，好像全身在不停的不规律旋转着。张冥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混沌中……

“看来副作用还是没有消失呢，又晕过去了呢。不过他好像没有怀疑我说的话，真是个笨笨的试验品啊，不知道是不是1号呢？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瑞雅走到张冥的面前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突兀的望向了西方，科吉尔族首都的方向停止了出声。昂首凝望着西方，瑞雅的神情有些低落。过了一会儿她默默的转过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躺在床上的张冥，和那满屋的阳光。

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块巨大的木质天花板。这次张冥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只是那让人恶心的扭曲感终于消失了。他望向记忆中那阳台的方向，透过阳台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张冥想到了老人，他是那么的深爱着黑夜。老人说过黑夜是美丽的，因为它的孤独，它的寂寞，都散发着一股让他着迷的气息。他觉得只有黑夜才能与他相伴，寂静的夜空可以让他忘记了尘世的喧嚣，那恍如隔世的感觉很好，他很喜欢。但真正让他为之癫狂的是黑夜吞噬着一切sè彩的本质，老人讨厌洁白的天空，他只是说过它掩盖了许多的黑暗……

直到现在张冥也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不过如老人一样他也喜欢着黑夜。白昼的天空以前曾经让张冥喜欢过，因为那蔚蓝sè的天空。不过渐渐的天空变成了灰sè，灰茫茫的一片天，时刻让望向它的张冥感到迷惘，好像内心亦如那灰sè的天空般浑浊。张冥自那时起就不曾在留恋白昼的天空，也是自那时起他喜欢上了黑sè的夜空，因为在孤寂的夜里，即使望不见闪耀的群星，也没有皎洁的月亮。但是有老人陪伴在张冥身边，即使再荒凉的夜，再漆黑的天，亦能握住老人那双干瘦粗糙却如此温暖的手。他喜欢坐在老人的身边陪伴着他，在那不高的小丘上和老人一起仰望着夜空，倾听着老人的呢喃。

现在同样是在仰望夜空，却再也没了以前的感觉，因为已经少了老人的陪伴，失去了那双自己曾经紧握着的温暖双手……张冥觉得自己很痛苦，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到底是否要继续的活着，还是同老人一起凝望着漆黑的夜空，安静的离开这个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痛苦的世界。

老人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呢喃着“只要还活着，只要活下去，只要还能够继续活着……”只是张冥觉得好累好累，那多少年来积压的疲惫，好像就在这瞬间爆发。沉重的压抑感让张冥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和老人在一起的记忆一幕幕的浮现，让张冥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和老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光。老人那佝偻着背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的背影，和老人一起吃东西时老人脸上的皱纹，老人在落rì黄昏下沧桑的身影。一切是那么的清晰……

张冥用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扶着墙缓缓的接近着阳台。靠在阳台的扶手上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巨型森林，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没有那充满废旧家电和发臭食物的垃圾堆，没有那个老人拼搭的小破屋，更没有带着温和笑容看着他的老人。只是那夜空依旧还在，不曾改变过。看着漆黑的夜空让张冥觉得老人依旧还在身边。这样的感觉划过心底的一瞬间，张冥心中有了一种明悟的感觉，他原来一直想的是过着有老人陪伴的rì子啊。既然如此就同老人一起回归夜的怀抱吧……

张冥爬上阳台的护栏，张开双臂好像拥抱着天空，脚下踏向阳台外，身体前倾任由着自己坠向大地。

“你在干什么！”张冥扭过头在最后的瞬间，看到了向他奔来的瑞雅，那张jīng致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昔的温柔，此刻布满了惶恐和诧异。渐渐的那张脸消失在了眼中，此刻张冥的头部已经完全向下，身子开始往下坠落，但是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让张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要知道他可是看到过地面与阳台的距离的，不可能才开始往下跳就会碰触到地面，脚踝的疼痛感让张冥疑惑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地面。此刻张冥才意思到他倒挂在空中，抬头望向脚踝，浮现在眼前的是瑞雅那带着愤怒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我而停止运转，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为什么连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会有人来阻止……”张冥望着瑞雅的脸和那闪烁着怒火的大眼述说着，好似哀求，到最后开始哽咽起来。张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瑞雅会这样，只是当看到她的脸庞时总会想起自己醒来第一眼时看到她的情景，那带着温柔微笑的她，带着一双灵动温柔双眸的她。每每想起那时的情景，张冥的心中都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如果是其他人抓住他的双脚，他一定会很生气的骂那个人，拼命的挣脱吧？可是面对着瑞雅，这样举动他做不出来。

“不管你因为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不应该这样做，既然你被人养大，就说明这个世界上有人期望着你长大，活着。你不应该辜负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你这么做就是王八蛋！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不论什么样的事，只要还活着就有可能去完成。不论什么梦想，只要还活着就有可能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