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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堕落

刹那芳华，红颜泣……
……

坠地了，君若邪坠地了，因为他身上被紫依的半截狐尾包裹着，着地时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你……没事吧……”

姬如梦苍白笑道。

没有转身的力气，道别的时间也在飞速流逝。

倒在君若邪怀里，姬如梦表情安然，可以的话，她想再一次抚摸他的脸庞，手臂很重，抬不起来，这让姬如梦有点懊恼，“我啊……真是……没……用……”

垂下去的手，弥留着淡淡的体温。

不愿阖上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她的他。

颤抖着，君若邪的手从姬如梦身上移开了，缓缓翻开手掌，她的血沿着他手心里的脉络滑下。

“……什么啊……不要吓我啊……如梦……”君若邪轻轻摇着姬如梦，“如梦……如梦……说话啊……和我说话啊……”

残留在她眼角泪痣下的最后一滴泪珠滑落，姬如梦，没有醒来。

紫sè的眼睛里写满了错乱。

游走在现实中的最后一点实感崩溃了。

悲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呜咽，凄鸣，无尽的悲伤。

“呼！”

一双白sè的羽翼至君若邪背后伸出，延展，延展，向左右一点一点延展。

月苏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接过天空中飘下来的一片白sè的羽毛，几近透明的羽毛没有丝毫质感，完美至无暇，月苏感到一阵恍惚，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触感。

“终于要觉醒了吗？”夜叉王淡淡道。

把君战的头颅放在姬如梦身边，君若邪缓缓站起身来。

深紫sè的眼眸一点一点转向了月苏。

和君若邪的眼睛对上了，月苏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

——唰！

黑暗沿着君若邪背后的羽翼快速地向前涌动，无暇的翅膀瞬间化作黑sè的羽翼。

妖魅的银发恣意翻飞。

堕落了的心。

黑sè的羽翼划开了空气，君若邪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脚尖点地，“呼！”贴地向前飞出去了。

月苏，一呼一吸之间，君若邪就已经出现在了他前面。

没有任何感情，左眼幽红，右眼深紫，君若冰冷地盯着月苏。

右手向前刺出，目标，月苏的心脏。

“殿下，小心！”

楚无忌推开了怔住了的月苏。

“噗！”

君若邪的右手从楚无忌的后背探出。

楚无忌感到一阵迷惑，他明明张开了全身的魅气，为什么君若邪会那么容易的就穿破了他的魅气罩呢？

“啪！”

君若邪右手紧握。

蓬！

楚无忌的身体瞬间粉碎。

君若邪前方，一片血雾。

月苏的全身都被直扑而来的血雾染红了，他甚至可以用舌尖感知到喷进他嘴里的血的腥咸。

扇动，扇动，君若邪身后的黑sè羽翼扇动，吹散了他前方的血雾，下一瞬间，君若邪的左翼划向了月苏的右手臂。

月苏怔住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臂飞了出去。

月苏心里涌起的第一感觉却不是疼痛，他想起了自己娘亲死后他曾经痴迷了很长时间的游戏，撕掉青蛙的大腿，扯掉金丝雀的翅膀……在月苏看来，君若邪扯下他的右手臂就像当年他扯掉那些小动物们的肢体那般容易。

“嗤！”

君若邪的左翼贴着月苏的脸向下滑去，月苏脸上露出一道深见骨的擦痕，从前额沿着眼角鼻梁一直延伸到嘴角。

月苏还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皮肤、肌肉太脆弱了，怎会那么容易就被割开了。

“呼！”

君若邪的右手再次刺向月苏，目标，还是他的心脏。

明月宗，并没有楚无忌的忠诚，他甚至悄悄地拉远了与君若邪的距离，太可怕了，他眼前的君若邪太可怕了，他喜欢权力，但他更喜欢活着。

月苏没有躲避，目送那只妖艳的手臂伸向自己，“啊，啊，吾，要死了吗……”月苏呢喃道。

“啪！”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君若邪的手腕。

紧那罗，是紧那罗出手了。

得救了，月苏得救了，虽然君若邪的五指刺进了他的小腹里，但并未触及到他的心脏。

“你，不是他。”紧那罗淡淡道。

咕！咕！咕……

君若邪的脖颈一点一点转向了紧那罗，他不明白紧那罗为什么要阻止他，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眼前的那个人。没有任何意识的君若邪，有的只是身体的记忆，他的手，他的脚，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嚷嚷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轰！”

天空中，紫依终于挣脱了夜叉王释放的“蝶泣”，黑sè向左，白sè向右，紫依向前下方跳去，“~~吼！！”

现出九尾幽狐真身的紫依，雪白sè的皮毛上大片大片的都是血斑，受伤了。

“呜~~呜呜……”

很伤心的低呜着，紫依用浅粉sè的鼻子在姬如梦脸上嗅了嗅。

缩小，缩小，紫依收起九尾幽狐的真身，慢慢幻化chéng rén形，她现在需要尽可能的节省自己的灵力。

银sè的眼瞳里满是忧伤，紫依觉得是她害了姬如梦，要是她听君若邪的话，没有带姬如梦回来，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冰冰的触感，紫依伸向姬如梦的右手感觉不到她的体温。

“……和妾身永远在一起吧……”

紫依埋下头，上下唇微微张开，贴向了姬如梦冰冷的嘴唇，一点，一点，姬如梦残留的魂識被紫依吸走了。

淡蓝sè的光晕在紫依额前那个月牙型的印记上涌动，“对不起呢……沉睡在妾身体内吧……”

夜叉王，已经对紫依没兴趣了。

他在天空中好奇地打量着紧那罗、君若邪。

“嗯？！”

看到月苏被明月宗给偷偷地带走了，君若邪杀机再起。

“滋！滋！滋……”

紧那罗感到自己钳着君若邪手腕的右手有股灼热感，黑sè的不详气息沿着君若邪的手腕涌向了紧那罗。

“可怜的人，你，终究是他的容器……现在还不是时候吗？”紧那罗自言自语道。

明月宗带着月苏快速地向远处奔去，紧那罗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君若邪开始变得狂躁起来，黑sè的魔气充斥在君若邪周身，“蓬！”紧那罗被弹开了。

就在君若邪转身想要去追月苏的时候，夜叉王扇动着背后的六只羽翼挡在了君若邪前面，“你的容器选择了堕落，你，还要继续沉睡下去吗，帝释天……”

……

“他会为魔界带来希望吗？”

立于原罪山之上，啻天帝静静地俯视着荒凉的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