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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忘却

“我，并不是很想活下去，只是不想死而已……”
……

湿漉漉的头发，漂亮的紫sè眼眸如今却黯淡无助，静静的，只是静静的，一个人抱膝坐在河边。

姬如梦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帮他擦干滴着水珠的银发，“不弄干头发，会生病的……”

“真恶心，手上残留的血的味道怎么也洗不掉。”

言语，有时却是那么苍白，姬如梦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

“我没打算杀他们，可是，可是……”

“嗯，如梦知道，”姬如梦轻轻搂住君若邪的脖子，“我相信你……”

细细的晚风拂过，水面滑开圈圈涟漪，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闭上眼，君若邪觉得心里很痛很痛，他只是想要保护眼前柔弱的女孩，可是，他却害怕自己的双手会伤害到她。

“如梦，我累了……”幽幽的疲倦。

躺在姬如梦的膝上，君若邪觉得很放松，沉沉地闭上了眼，太突然了，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如梦会陪着你的……”

低下头，姬如梦长长的发丝垂在君若邪的脸庞。

天边，斜阳涂下最后一抹绛紫悠悠沉了下去。

……

“你来了呢，欢迎来到梦里的世界。”

无边的黑暗，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君若邪抬起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有的只是死寂，坏掉了的世界，停止了的时间。

“知道吗？”君若邪冷冷道：“你真的很无聊。”

一直以来，君若邪都在做同一个梦，在一片黑暗空无的世界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绕。

“哦，”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今rì我帮了你呢，这就是你对恩人的回报吗？”

“多事，我又没求你。”

君若邪蜷缩在角落里。

“你在害怕吗？”

君若邪把头埋在膝盖里，没有回答。

“被我说中了呢！”

君若邪仍未有反应。

“呵呵，被讨厌了呢，真是不可爱的孩子，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种态度哦，你是第二个人！”

“不要烦我！”君若邪冷冷道。

“吓？”黑暗中的声音相当震惊，“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嗯，相当讨厌！”君若邪如实道。

“唔，不要说的那么直接嘛，我们俩好歹也同床共枕十八年之久，话说一rì夫妻百rì恩，你怎么能那么无情呢，呜呜呜，抽泣，抽泣……”

“玩够了没？”君若邪冷冷问道。

“好可怕，好可怕，就是因为你总是对人家那么冷漠，我才不愿意出来见你哦！”

“随你。”君若邪淡淡道。

“不是吧？”黑暗中的声音稍稍有点失望，“今天，就是今天，我偏偏要让你一睹人家的芳容！”

“叮叮叮……”锁链抖动的声音。

光，柔和的光线瞬间充斥了黑暗。

“哼，”君若邪缓缓抬起头。

这是一个苍凉的世界，昏暗的天空，如血的残云，一望无边的大地上铺满了骷髅，“叮叮……”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一座用骷髅头筑起的骨山上，君若邪看到了困扰他十八年的人，无数道泛着寒光的锁链穿过那人的全身。

“哦哦，”那人开心道：“我们果然长得很像哩！”

“嗯？”君若邪仔细打量着被万道锁链穿身的人，何止是像呢，简直就是镜中的彼此。

“名字？”君若邪问道。

“保密！”

“为什么缠着我？”

“无可奉告！”

“你有什么目的？”

“不晓得！”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哦。”君若邪转身就走。

“唔唔，不要抛弃我啊，”那人在君若邪背后大呼，“我说，我说！”

“嗯，说吧。”君若邪折了回来。

“说来话长，”那人清了清嗓子，“这要从……”

“长话短说！”君若邪极为不耐烦。

“唔，这样啊，”君若邪的‘孪生兄弟’极为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嗯，其实，我失忆了，我醒来是就被锁在你的梦里了。”

“哼，”君若邪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事实如此。”

清澈的眼神，认真的表情，君若邪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破绽。

“今天，为什么要控制我的思维，为什么要让我杀人？”君若邪一把抓过那人身上的锁链。

“你不觉得自己很弱小吗，弱小到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叮叮……”君若邪抓住锁链的手颤了颤，“可是，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要是伤了她……”

“你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杀人了。”

“这不是你的错，弱小即是罪。”

“喂，喂，你不要吓我啊，醒醒啊！”

姬如梦的哭泣声突然传来。

“嗯？”那人笑笑，“你很幸福呢，有女人肯为你落泪哩。”

听到姬如梦的哭声，君若邪方才想到自己待在梦里的时间太长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要送你一小礼物。”

语毕，他伸出手指轻轻在君若邪的前额上点了一下。

“嗯？感觉好轻松……”君若邪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

“回去吧，当你睁开眼时，不愉快的记忆再也不会缠着你，忘了它们吧……”

……

“唔，唔唔，乖，乖，又是谁惹我家的如梦哭了？让我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君若邪睁开眼，轻轻拭去姬如梦脸上的泪珠。

“你，你醒了？！”半是惊喜半是娇嗔。

“嗯。”君若邪伸出手轻轻捧着姬如梦的俏脸，“我不是说过嘛，你一哭，我会很伤心的。”

“对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呢？”君若邪接着问道。

“嗯？你，你不记得了吗？”姬如梦轻轻道。

君若邪认真地想了想，“嗯，嗯？嗯！想不起来。”

“哦？”姬如梦却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

“叮叮叮……”

摇曳的锁链是如此的寂寞，黑暗再次升起，“你可是我复活的关键啊，怎么能让你受伤呢，早晚要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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