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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阿难与玉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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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把突兀出现的声音，叶玉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到：“谁？”

声音仿佛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说道：“我是谁有那么重要？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这个知音，我阿难交定了。可惜啊，相遇恨晚了。”

听着这个声音竟还会回话，叶玉的惊讶更浓了，慌忙问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心中？这是为什么？”

声音闻言，仿佛陷入了某种很美很美的沉思，好一会儿才颇有感怀地回答道：“为什么？为了一个放不下的女人，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为了见到她开心的笑容，一切都是为了她。”

叶玉听得出，对方说到她的时候，有种深深的爱与浓浓的伤，这个叫“阿难”的男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这个叫“阿难”的男子好像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他只能略显尴尬地再次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心中？不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难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我就是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依恋与感伤，我就出来看看了。这股依恋与感伤在这无情无yù的修仙门派中实在太明显了，我实在好奇有这种依恋与感伤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我最终其实还是为了她。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毕竟我刚才还引你为知音，现在又打算利用你。无论你是鄙视还是愤慨，我都受了，只要为了她。”

这个叫“阿难”的男人说的话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坚定不移、一往无前、无怨无悔。

叶玉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感伤地说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气量狭隘，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利用，没什么好愤慨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我很欣赏你对她的那份情。阿难，你这个知心，我交了。”

阿难明显有些惊讶，口中呢喃到：“知心？”

叶玉点了点头，解释到：“没错！声气相投者，谓之知音；腹心相照者，谓之知心。你的话能够让我感到你的心，一颗跟我很相似的心，所以，我觉得我们称为‘知心’更为合适。”

阿难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激动地说道：“说得好！这是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来，听过最让我激动的话。你这个知心，我阿难交定了。只是……我还是必须厚着脸面请你帮个忙。希望你能看在我弥留之际，可怜可怜下我。当然，即使你不帮我，你这个知心我阿难还是交定了。”

听到难得交到的一个知心处于弥留之际，还苦苦哀求自己，叶玉眼睛有些湿润，声音略微哽塞地说道：“什么忙，你尽管说，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

阿难很是感动，声音都已经变了：“其实这个忙最主要还是看你的际遇，跟你尽不尽力倒是没多大关系。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个头饰金凤，整天穿着绿sè霓裳，名亦为‘霓裳’的女子，你就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我阿难最终还是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叫她忘了我吧。”

叶玉听得出阿难哭了，哭得一点都不像是修仙之人。

只是那种痛、那种伤、那种恨却是泪水无法表达的。叶玉知道现在阿难肯定极其难受，也许此刻死对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可他解脱了，那个叫“霓裳”的女子又该怎么办？

这可能就是阿难放不下的最终缘由吧。

听着那把哭得不成声的声音，叶玉突然感觉在阿难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眼泪一下子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口中带着哭腔说道：“这忙，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帮你。你自己不能亲自对她说，这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折磨，如果这话还没人说，那你怎么能略微安心地离去？”

许久，阿难才安静下来，抽搐地感谢：“知心，知心啊……大恩不言谢！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所谓的仙人说的……‘抛却七情六yù，成就道心’、‘修道之人，岂能被儿女之情牵绊’之类的胡话。要是整天乏味枯燥地修炼，就为了能更长久地整天乏味枯燥地修炼，那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对于阿难出自肺腑的建议，叶玉做了一个很久的长揖，口中感激地说道：“恩德相结，此时此刻，我们算是知己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到你这样一个知己，实属我叶玉之幸事。”

阿难此刻已经虚弱地随时都会消逝，可他依然放声说道：“知己？哈哈哈——得一知己如此，我阿难死亦无憾！我时间不多了，这石碑下面，有一件东西是我当年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你拿去用吧！记住，心有多强，你就将会有多强。这虽然无法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但是会让我的心好过点。要是你能替我照顾霓裳，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阿难的声音渐渐飘散，犹如远古的丧钟，从心中发出，飘向遥远的那一边……

叶玉心中莫名地更加难受了，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阿难，他就那么不放心地走了？

轻描淡写，虚幻了依恋，虚幻了感伤……

云还是那么浓厚无比，风还是那么凉嗖异常，只有心儿又多了一份承诺，多了一份依恋与感伤。

呆立许久，一个绿衣仙人浑厚有力、磅礴铿锵的声音野蛮地冲进了叶玉的耳朵：“现在，人已基本到齐！我们现在会对你们进行甄选。选中的会立刻成为主峰弟子，进入‘凌绝顶’修炼；没选中则会分派到五座副峰，或成副峰弟子或成记名弟子。三个月后，副峰还会举动一场副峰弟子的比武，比武得胜的前十位副峰弟子将破格录入主峰，并给与相应的奖励。希望你们能勇做强者，力争上游。”

之后，就是一阵类似于溜须拍马的响亮鼓掌声，甚至欢呼声。

不过，这些都与叶玉没有一点儿关系。在现实声音的刺激下，叶玉终是从感伤中脱离了出来，开始寻找阿难说的那个东西。只是叶玉在石碑下摸了许久，都没摸到阿难说的东西，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但是阿难没理由骗自己，再说他还有忙要自己帮，不可能会骗自己。出于对阿难的信任，叶玉继续不停地挖着，可甄选却同样火热进行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

叶玉心中紧张，手下挖的速度下意识地加快，将那些历史的尘埃从阿难说的那件东西上面挖掉。不一会儿，叶玉已经将石碑下方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可是阿难说的东西依然毫无踪影。

另一边，甄选的进度很快，那些人头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分成两边，已经是进展了大半，很快就会结束了。

叶玉心中都有些纳闷了，这阿难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人，他藏的东西怎么能被历史的尘埃埋得那么深？

叶玉手都挖疼了，只是对于一个拉过四年板车的夜香郎来说，这点疼简直就是鸡毛蒜皮到可以忽略。

叶玉可以忽略手上的疼痛，却无法忽略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衣仙人浑厚有力、磅礴铿锵的声音又粗鲁地闯进到叶玉的耳中：“甄选到此为止。选中的弟子请跟我一起上云梯。这个云梯是你们必须通过的一道关卡，我们会通过你们在云梯的表现，对你们做相应的安排，所以，你们努力吧。”

说完，绿衣仙人便御剑而上，“咻”地一声便如风一样不见了。那速度似乎比黄sè道袍的仙人还要快上几分。不过，他们的速度在叶玉的眼中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快得无法形容。

当然，叶玉现在挖着沙的手也很快，就是没有他们快，他心中已经开始思量如何应付黄sè道袍的仙人。

不过，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峰回路转。

留下的那一群弟子竟没有散去，而是以五座副峰的五个仙人为代表，对他们开始遴选。

白sè道袍的仙人最先进行挑选。当白sè道袍的仙人选好一个弟子后，就轮到赤sè道袍的仙人进行选择，接着是青sè道袍的仙人、黑sè道袍的仙人，最后才是黄sè道袍的仙人。看来，黄sè道袍的仙人所属的副峰定是最差的，不然不会甘心最后选择。

就这样，他们一轮一轮地对那些挑剩下的弟子进行更进一步的挑选……

与此同时，叶玉依然在不断地刨坑中，终于在将那坑挖得颇大颇深之后，找到了阿难说的那个东西。那东西竟是一个青苹果。

对此，叶玉立刻露出一副苦笑。之前，自己还痴心妄想，以为阿难说的东西可能是什么修仙物品，结果它竟是一个青苹果。不过想想，叶玉便释然了。对于阿难这样一个凡事只想着霓裳的男子来说，身上没有什么修仙物品倒是不奇怪。

青苹果也好，物轻情意重，就当是对阿难的一个回忆。

只是在叶玉将青苹果拿到手上的时候，他惊讶了。那绝不是苹果的感觉，那种温润滑溜更像是玉的触感。

苹果大的一块玉？

这玉苹果要是卖成钱，母亲估计就不用再去倒夜香了。

叶玉感觉自己万分激动，虽然将玉苹果卖了有些对不起阿难，但是为了母亲，叶玉只能委屈一下阿难了。这就当自己帮忙的报酬吧。叶玉只能这么想了。

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叶玉便迅速将玉苹果揣入自己的怀里。

藏好之后，叶玉便将坑填好，然后就开始寻思怎么将玉苹果卖掉，并将所得金银带回给母亲，同时静等五座副峰遴选弟子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