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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8 向往

里夫跟着女子的视线转过头去，发现波尔的新侍女詹妮特站在门口，他先以无比温柔的语调安抚女子道：「菲?玛殿下，你躺着休息，医生说你太过操劳了。对了，叫我亲爱的里夫就好了。」
接着才回头问道：「什麽事？」

见到外头有人进来，菲?玛的心吊了起来，不肯安心躺下，抓住里夫的手，恳求道：

「可以帮我问一下鲁尼吗？或许有什麽新消息了。」

菲?玛，曾经是盛产红宝石、蓝宝石的索塞特王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在现实岁月的摧残下，已经失去原本的骄傲。

这个曾经被誉为世界最美丽的女孩的公主，在失去丈夫的庇护的情况下，为了确保自己的贞节，还有抚养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鲁尼。

她整日里只能躲在家里，用布遮着头，以草结围在腰腹，用宽袍掩饰身躯，来确保自己的贞节。

邻居的人都以为住在这里的妇人，只是一个惨遭毁容，肚腹宽肥的一般女子。即使如此，还是偶而会有几个失婚的鲁男子会来骚扰，丢出铜版，想要硬上。

幸好，邻居中有一个人是治安队队员的太太，见菲?玛可怜，会随时关照她的状况。见到她房子里发出呼喊，立刻机警的前往救助。

只是这次菲?玛染病太重，那位太太以为菲?玛可能染上花斑病，这才不敢上门查看，怕惹祸上身。

只是远远地丢一些食物给鲁尼。

为了防止感染，这阵子邻近孩子的父母，都禁止他们跟鲁尼玩在一起。

菲?玛没有怨恨，因为她知道，那位太太已经照顾自己太多。何况，这场病来得急，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患了什麽病。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传染病，还嘱咐鲁尼不可以靠近他。

可怜的鲁尼，因为有了一个不好的妈妈，最近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当他拿着面包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卖时，也常带着伤痕回家。

好几次半夜她睡着时，发现鲁尼偷偷伏在她身边哭泣，令她难过得都快崩溃了。

她为什麽没有替鲁尼再找个好爸爸？她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

鲁尼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她希望他过得好。

里夫?温的回答是轻轻抚上她的眼帘。让她安心睡去。

若是在过往，里夫?温男爵这种身份、地位、长相的人，菲?玛是理也不会理会的。

当初她会随司克德?斯卡勃勒私奔的其中一个重要理由，就是韦德曼公爵长相太平凡了，平凡的就像一块大饼。至於其他个人品格、习性的缺失，那更是数不胜数。当初父王母后之所以答应将年仅十三岁的自己嫁给他，也是受到胁迫。

当年美丽的公主正站在皇宫长廊上，忧郁自己未来不幸的生活时。一个完美的男子进入她的眼帘，他拥有韦德曼公爵所不曾拥有的全部。

司克德?斯卡勃勒俊朗的外表，结实的身体，完美的礼节，强大的武力和学问，强烈地吸引了他。

她想，若能天天与这麽完美的人相对而坐，日日手牵手站在夕阳下看着烟岚群山，就算要她哀饿受冻她也愿意。

十四岁的年纪，爱作梦的年纪。她完全忘记，这个男子也恰巧未曾拥有韦德曼公爵所拥有的一切。

号称最强骑士的他，仍然是一名流浪骑士。

她的梦里面没有现实生活的存在。然而，就算她现在金枝玉叶地被养在韦德曼公爵的府邸里，就会快乐吗？

躺在床上的日子里，她天天想着这个问题。司克德受到至高神的号召到前方去了，抛下妻儿，相信至高神的荣光会照耀在她们身上。

是因为她们是黎太兰城的居民，才会使至高神的荣耀产生偏移了吗？

不只一次，她问着神堂主祭这个问题。但神堂主祭只告诉她，她有罪，所以需要赎罪。

赎罪有两个方法，一个是购买赎罪卷，可惜她没有钱，否则她会很愿意购买。她怎麽没在在司克德仍在身边时，买个几张赎罪卷来赎罪，那样司克德就不会离开了，她也就能继续受到呵护，感到幸福。

另一个赎罪方法，则是以此身奉献给至高神。菲?玛不明白这是什麽样的方式，但一想到她还有鲁尼，她也没敢去奉献。

那个用来奉献给上帝的赎罪小屋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她曾经问过其他奉献过的妇女，但是她们全都三?其口。还叫她不要多问。

究竟她们奉献了什麽呢？

「温男爵大人，我们没有鲁尼的消息。」新任侍女的詹妮特，还没有习惯这个身份，自主发话道。

一个侍女在听到主人或主人的同伴在进行谈话时，是不应该插嘴的。就算自己知道些什麽，也必须等人询问才能回答。

詹妮特不是不明白，但是与波尔的亲密关系，使她不知不觉地又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了。

刚才她站在客厅服侍波尔主人的美丽访客时，她的酸意就不断地往心口冒着，使得她的服务总是慢了半拍，因为受到指责。

好不容易哥哥和约翰从外面带了点消息回来，她才得已藉口离开客厅，来到这里视查敌情。

「我记得你的名字叫詹妮特吧？」里夫向来大惊小怪显得带点喜感的脸，突然变得正经而严肃。

「是。」詹妮特见里夫的脸色变化，聪慧的她马上大叫糟糕，乖巧地低下头回应道，希望能逃过一劫，另一方面，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以往在家族居住时，这样的下人会受到什麽样的处罚。

「先跟我出来，出来轻声关门。不要打扰到菲?玛小姐。」里夫率先走出房间，在外面等詹妮特走出来，带上门。

然後里夫从口袋里抽出随身的鞭子，要求詹妮特跪伏在地下，然後说道：

「波尔不在，我算是此间半个主人，就让我代替他教育你。让你记得自己侍女的身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见詹妮特抖着身子，按照他的交待摆好身子後，里夫扬起鞭子「啪」地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