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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的那一方

诺克所居住的森林内部，平时人迹罕至，除了一些爱冒险的小屁孩和自然生长的一些野生动物外，就只有一些猎人往来。
最近还不到秋猎的季节，这附近本该无人。

森林冲天大火，若放着不管，影响的范围可大可小，严重的弄个引火烧镇都有可能。

远远地发现火起，博尔斯镇的镇长，一面组织镇民，另一面就派人通知了身为领主的神修会。

两方人马组织起来，很快地前往起火的地方灭火。

附近都是森林，火起得很快，好不容易弄了个防火巷，一天就过去了。神修会的会主召来博尔斯镇的镇长询问了里面的状况，明白里面只有一个残疾人居住，似乎不是挺在意，帮忙弄了个防火巷後，就丢下一些具有神术的神修士帮忙，会主就回到了神修会。

「暗桩诺克被杀，波尔·莫伊斯脱离掌控。」密室中央火焰蒸腾，会主恭敬地对着淡蓝火焰说话。

「魔境呢？」从火焰那方传来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更远的地方，有着细细的女声，似乎跟老人交待着什麽。

「卑修不知。」会主的声音带有一丝惶恐，跟其他误以为神修会里闹鬼的人不同，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鬼是什麽，也是他故意纵鬼出没。有几次，波尔差一点被发现，都是他协助帮人引开。

当然，这不是他存有什麽好心，而是神殿为了取得魔境的一个手段。

「把人追回来，交给神殿。」明白可能发生什麽的另一方，并未浪费时间训斥会主，犯了错就该弥补，最後再来计较功过。「不要贪恋魔法的力量，信仰生命母神，神灵会给予你足够的回报。」

火焰旁恭敬垂首的会主，脸色微微一变，有如被揭破了内心深处的秘密，略显惶恐的低头应道：「是，卑修马上去办。」

「隆巴顿，去把青翅鸯带来，我们可能必须出一趟远门了。」为了巩固自己在神殿的地位，会主誓在必得。

基滋落山平均海拔约一千公尺，超过三千公尺的山峰有十座，其上白雪皑皑，由西南向东北弯延而过，隔开了菲邸浦郡等公国下郡与王郡，成为斐迪南王国王室领地的屏障，从基滋落山脉往西北方向望去，先是一片缓坡组成的起伏丘陵地，再接着就是一连串扇状冲积扇，更远之处，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冲积平原，一直连接到海。

西风和暖流终年吹拂着这片大地，使得这片土地时刻保持着活力。但阳光的缺乏，仍然使农产的收获受到极大的限制。

「呼！呼！」波尔强撑着不算太强壮的身体，双手紧抓着草根树根来减轻自己双腿的负担。脚下的土地是一片碎石坡。咬着牙，滚滚的汗水在烈日的曝晒下滴落，後面拔天而起的杉林，阻碍了山下可能扫到的视线。

每一条领地通往另一个领地的道路，都有所谓守关者。战时，守关者是领主骑下的守卫队；平时，则是收税官拦路收税，不管是任何一种，都可能被识破身份。他必须悄悄地走出这一片土地，将莫伊斯古老的传说，远远带离人们的视线。

终於穿着粗布衣服，满身是汗的，头发纠结的波尔，抬眼看着山另一边的景象，蓊蓊郁郁的山林之外，炊烟袅袅地升起，虽然烟柱的数量少了一些，但也代表着另一处的人烟。

每一个领地，就像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波尔相信，越过这个山头，他就可以重获新生。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他就是波尔·莫伊斯。除非有一天，他达到了一个高度，能够直接站立在神殿的对立面，不畏生命神殿的威胁。

米克勒·莫伊斯，他最接近神灵的祖先，创立了莫伊斯家族的辉煌，也带来了灭亡。

坐在峰顶，波尔·莫伊斯鸟瞰脚下陌生的大地，强劲的山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急速溢出的汗水，在风中快速的蒸发。

「接下来怎麽办？继续修练？」摩娑着掌心的六芒星符文，想到这七年来生活，他就不寒而栗。为了早日脱离，他拚尽了全力冥想学习，只希望快点达到祖先订下来的最低门槛，将固定在莫伊斯庄园里的魔境空间剥离，转移到自己手心，将魔境带走。

一千年过去了，除了曾经的祖先之外，他们莫伊斯家族竟然只出了他一个魔法天赋足够的子孙。

就是为了他的天赋，他才会一个人被父亲大人留在那一个孤独的魔幻空间，一个人独自学习、独自成长，要不是诺克叔叔，他可能连吃的东西都不会有。但即使是诺克叔叔，也没有办法提供他足够的食物。营养不良的结果，就是他如今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样子。

至於其他东西，当初倒是储备了一些，其他的都成了父亲远走他乡的物资了。

寻了一条溪流将自己打理乾净，换上一身长袍，取出竖琴，坐在溪边，波尔拨弄竖琴唱起了诗歌。从小受到紮实贵族教育的他，对於音乐仍然有着一定的了解，回忆过往曾经听到的吟唱方式，他独创出新的诗歌，用清亮的嗓音唱出。

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将魔境释放，否则，此生他的魔力将再也无法寸进。魔境将依赖他的魔力存在，直到自己支撑不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