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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人

() 王南从铁匠铺出来，几步走到街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短剑用木盒中的红绸包裹好，藏进了怀里，毕竟抱着这样一个盒子有些太招摇了。看看周围没有人发现，才走出来。
从东平街往北走2里多地就是王南的家，时近中午，冬rì的暖阳照的人很舒服，两边的街铺昨晚元宵挂的彩灯还没有摘掉，王南走在街上，心里想着王仲秋跟他说的关于世间存在修士的事情，不禁有点神情恍惚，自己活了30多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多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如果真如王老头所说，连那么强大的僵尸都能被人类的修士灭掉，这修士要有多么恐怖的实力啊，想来传说中的那些御剑飞行，呼风唤雨的神仙，恐怕都是修士之流吧，如果自己能成为其中一员，那复仇之事就易如反掌了。不过，世界之大，哪有什么机会让自己和他们有所交集，虽然听王老头说话的语气，他应该是和某个修士有所关联，但是看他对修真的事情闪烁其词，想来也不会对他透露太多。更何况自己一个凡人，想要修炼有成，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又想起怀里的尸丹，无奈的摇摇头。唉，还是靠自己吧。

出来半晌，王南也有些饿，看看走到四平街，颖昌城最好的酒楼正好就在这，便走了进去。这家酒楼原来叫作八珍阁，取“周王八珍”之意，颖昌被金兵占领后，酒楼也在战火中停业，直到岳家军收复颖昌后，酒楼才重新开张，而老板为了感激岳家军，也将酒楼的名字改成了“朝天楼”。

径直走上二楼，可能因为刚过完节，所以人并不多，王南找了个临街的座位，叫了2个小菜，一壶热酒，自斟自饮，想着心事。突然，看到远处走来四五个大汉，后面两人还牵着5匹骏马，当先一个老人倒绑着双手，被几个大汉推搡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隐约还可以听到喝骂声和笑声。待几人慢慢走近，王南才看清，那被捆着的老人竟然是他的老管家王顺！

王南赶紧冲下酒楼，拦住那几个人怒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他？”其中一个大汉似乎是领头的人，光着头，上身一件对襟的暗金sè棉袍，下身一条黑sè长裤，裤腿收紧，脚上穿着一双羊皮快靴，手里提着一把朴刀，一脸凶相。看到王南拦住他们，大汉旁边一个矮胖子先恶狠狠的说道：“谁裤裆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少在这多管闲事。”

王南也不理他，走到王顺面前，看见王顺脸上有几块瘀青，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双手倒绑在后面，上衣也破了2个口子，还有几个灰sè的脚印。就要上前去帮他解绳子。早就在旁边不耐烦的矮胖子看到王南要把王顺放了，就要上去动手。可能是看到王南并不害怕，而且穿着很讲究，所以领头的那个男子拉住了大汉，斜着眼问道：“你认识他？你是他什么人？”

王南已经解开了王顺的绳子，不理那个拿着朴刀的男人，扶着王顺问道：“王伯，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是谁？”

王顺看到王南像见到了救星，不禁老泪纵横：“老爷，今天您让我帮您准备东西，我想您这趟出门要走那么远的路，就打算去坊市给您挑匹好马做脚力，谁知道在坊市上碰到这群恶人，硬说所有的马都被他们征用了，本来我都给了银子了，我让他们留下那匹给我，他们不但不肯，还把老奴打成了这个样子，呜。。”

王南听完，转身对领头的大汉说道：“这位好汉，不知道我的管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大汉盯着王南的眼睛问道。

王南握了握拳头，“如果不是，还请告知在下我这管家何处得罪了几位，如果是，那就给在下个说法。”

“哈哈，给你个说法，你算老几啊？”旁边一个抱着根长棍的瘦高个子不屑说道。

王南也不理这个和他的武器很般配的男人，继续对着领头大汉说道“我叫王南，世代在此居住，在城里也算小有名声。最近因为打算出去游历，才要管家帮我去买马。如今各位好汉打伤我的管家，还请跟我到府尹大人那里去一趟。”说着，上前就准备去拉领头大汉的手臂。

大汉见状，右手一下握住了王南的手腕，高声笑道：“原来是王先生，你的名字兄弟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次我们兄弟几个被派来买马，本来就憋屈，你这个老奴才又不识好歹的跟我们过不去，打他一顿也是让他长长见识。本来想把他押回去喂马，看你的面子，就让他跟你一起滚吧。”说完，手臂一掀，带着王南整个身子就飞了起来，撞向旁边的王顺。主仆两个人碰到一起，都倒在了街上。见到王南两个人摔倒，那领头的大汉不再理他，嚣张的笑道：“一个没落的书生，还想让我跟你去见官，你读书读傻了吧，看你在这城里住了这么久的份上，带上那个老家伙滚吧。”说完，一群人继续向颖昌城南门走去。

倒在地上的王南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从收到岳将军的噩耗以来，心里的痛苦，烦闷，愤怒一下子都从心底窜了上来。双眼通红，青筋突出，从怀里拿出了人皮剑，一下子甩开了包裹的红绸，疯了似的向领头的大汉砍去！

听到风声，大汉猛的回头，看到王南挥剑砍过来，随手举起手里的朴刀，轻轻一架，脸上还带着嘲笑的神情，可惜这个神情就这样一直定格在了他的脸上，王南手里的剑毫无阻隔的就切断了他的朴刀，然后划过他的脖子，一蓬血花飞过，他的头就掉在了地上，随后身子也跟着倒下。

其他几个随从都吓呆了，楞在那里。而王南，催着大汉的人头落地的瞬间，也一下子清醒了下来，平生第一次杀人，除了恐惧，又有一种发泄的快感。跟着，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里的人皮剑上沾染的血迹沿着剑身逐渐向剑尖流动，画出一道诡异的图案，像是一个道人驱邪的符咒。跟着，从剑柄上传来一阵灼热，那种灼热带来的不是皮的刺痛，而是直接烧炙心灵的痛。紧跟着，怀中的瓷瓶似乎也受到了什么召唤，越来越热。两道无形的火焰直接侵入到王南的心灵，瞬间，杀人的恐惧完全被快感代替。王南不知哪里得到无穷的力量。手中的人皮剑乱舞着，街道上很快就被血全部染红，而跟随大汉的几个人根本没来得及逃跑，就都被王南斩成了一段一段的，散落在整个街道上。

血液的腥气弥漫了整个街道，王南的身上都被染成了红sè，像个魔神一样站在路zhōng yāng，手中的人皮剑彻底成了红sè，而那道符文则成了一种黑红sè，像是凝结了许久的血液的颜sè，却又闪烁着微光。他杀意未见，看到倒在路边，已经完全吓傻的王顺，一步步向他走去。

突然“啊”的一声惊呼从路边的房顶上传来，一个灰sè的身影在房顶，单手一引，做个法诀，一道银光从她腰间自动飞出，缠到了王南的身上，把他连人带剑捆成了粽子。接着那道灰sè人影急掠而下，抱着王南直接向城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