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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七圣地、四魔统、三野修

() 夜已暮，天上露出几颗繁星。小头山中除了高大的树木，还是高大的树木，四周寂静的有些吓人。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像是湖里荡起的波纹，在山中不断回荡着。
自从下午开始尝试‘坐忘’，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李青莲依旧如同枯松般盘坐着，动也不动。

圆觉一直陪在旁边，生怕他出了什么岔子。

忽然间，李青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险些将桌上摇曳着的灯火吹熄。他睁开眼睛，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充满了力量。他用力向着地面一拳砸去。

“砰！”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见此，他自语道：“这便是‘坐忘’么？”

“你已经初窥修道的门径了，怎么样，拥有力量的感觉如何？”圆觉说道。

“感觉肩上承担的东西重了些！”李青莲回答道。

圆觉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觉悟很好，但你的路还很长。先进屋吧，为师再与你说些事”

于是两人起身走向屋内。屋内略显空旷，没有寺庙该有的佛像与神龛，唯有两个蒲团孤零零的被放置在哪里。

“为什么没有香火供奉着的佛像呢？”李青莲不解道。

圆觉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心中时时刻刻想着佛便好了，何须拘束于形式。”

李青莲“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佛又是什么？”

“佛是心中‘善’的化身。”圆觉解释道，似乎并不愿多说。

见李青莲正在思考着，圆觉又说道：“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条道路，为师便给你说说与修道界相关的一些事情吧。”

“一位有点学问的修者，在游历修道界后曾写过一首七绝：若遇七圣笑脸迎，见着四魔绕道行，三野居海不管事，次次如此见rì明。虽说诗词格律之类的都没有，但一语便道尽了修道界的格局。”

一段话，听得李青莲是昏昏yù睡。

见着这般景象，圆觉微微一叹，说道：“为师的师门号无量寺，位于西贺牛州无尽荒漠之中的无量山上，是佛之正统，天下众人凡是信佛者，皆是其徒。”

“皆是其徒？”李青莲惊道。“那还有其他的呢？”而后又说道。

圆觉想了想，说道：“天下之大，有四大部洲。修道之人都或居山河大川旁、或居穷山恶岭深处。你现在看到的修道之人，不过其中的九牛一毛罢了。天下有七大圣地，尤以莲花峰为首。莲花峰原有八脉，后因一事分崩离析，唯剩主脉单传，现仅有两人。虽说如今势微，但依旧无人敢撼其根本，可见底蕴之深。位于南部瞻洲和东胜神州之间长白山的天葬谷，更是掌握天下刑罚，传承千年，高人倍出。北俱芦洲的落rì草原之上有绿野宗，手上的起死回生之术，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历来被人赞颂。极北之地虽严寒，但其深处，依旧又一个不容忽视的力量，那便是极寒宫，若遇见其中出来的人，你立马会感受到惊人的寒气。再说近处，有青城派，青城剑出，一剑倾城。还有一个便是，当今的大野国，修的是天下气运。”

“大野国也是修道圣地？”李青莲不相信道。

圆觉点头道：“他们走的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立国，聚天下气运，加持己身；和我们无量寺修的功德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到此，李青莲顿觉有些饿了，连忙拿出一些干粮，说道：“师父可要？”

“到了为师这般境界，吃已经成为一种负担。”圆觉摆了摆手说道。

李青莲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急急忙忙地吃了下去，又道：“师父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圆觉笑道：“贪吃是祸。你以后注意。且说完正道，再说魔道。魔道有四大魔统，他们之中没有尊谁为首，谁都不服谁，各自为战。其中的酆都城更是号称天下万鬼聚集之地。再就是沧浪江畔的邪帝阁，据说是一位遇情劫而入魔道的男子所创。还有门人踪迹鬼魅的无相宗和邪恶嗜血的天魔殿。这都是一些与圣地齐名的门派。”

“为什么明明是魔头，还与圣地齐名呢？”李青莲停下吃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

圆觉似乎知道他会由此一问，当即说道：“在一些修道者眼里，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他们遵循的是谁在‘路’上走得远些，也就是说信奉的是绝对力量！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李青莲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说道“那诗中说道的三野修又是何物？”

“三野修说的便是位于东海之上的洞天福地玲珑岛专修遁去之‘一’的衍一门和专攻丹药一途的抱朴山，以及jīng于炼器的鱼龙坊。”

听了这么多，李青莲感慨道：“在书院的时候，看着浩瀚书籍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后来觉得学到了一些东西，认为自己离井口近了些。可如今，听了师父所讲，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仍旧在井底，没有向上爬过一步！”

圆觉哈哈大笑，道：“如此形容真是有趣，有趣！不过你也别气馁，照你如此所说，那我们不都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么？因为，我们对未知都一无所知！就如同你进入坐忘时所看到的那条河流，我只是会从中取东西，并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存在着什么！”

李青莲一脸窘相。

圆觉拨了拨快要熄灭的油灯，道：“在前面所说的修到门派之外，还有着一个更是不为人知的的地方，那便是大昆仑。世人都传，昆仑一脉是镇压四州汽运的所在，只是为师也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因为我也从来没见过。”

“大昆仑！”李青莲在心中默默地记下这个名字。

“为师怕是没有看到河流尽处风景的机会了，若是你能见到，一定要替我好好领略下其中的妙处。”圆觉说道。

“师父如此境界怎么会说看不到呢？再说，您都看不到，我怎么会看到呢？”李青莲道。

圆觉指了指燃烧着灯，道：“你看这油灯，早晚都有燃尽的一天，何况为师？”

李青莲无语，唯有以安静来回答。

时间在师徒间你来我往的交谈中悄悄地流逝着，夜已深了。临近冬rì的夜晚，愈加的寒冷。一阵寒风吹进屋，李青莲顿时觉着有些冷，连忙起身关了房门。

圆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道：“我已经站在山顶，可看到的景sè，却是黄昏落rì。有时想来，自己执着追求的或许都没了意义。但你不同，你的路还很漫长，虽然才刚开始爬山，可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拨开山顶的云雾，让世间见得光明！”

“师父，你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李青莲怪异道。

圆觉顿时醒悟过来来，道：“为师只是说些心里话而已，哪有那个意思。倒是你，才入师门，就盼着我死。真是让我寒心。”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李青莲委屈道。

“罢了，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道：“这是师祖所著的《苦厄经》，你拿去好生研读，定有益处。”

李青莲接过册子，道：“谢师傅，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圆觉转身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李青莲首次接触到这类东西，有些好奇，翻开册子，扉页上一行工整的手书跳入眼中：愿来生得菩提时，度尽一切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