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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海的女儿，混乱之始

“小人鱼把那帐篷上紫色的帘子掀开，看到那位美丽的新娘把头枕在王子的怀里睡着了。”甄妮紧紧的抓着摩拉的手，摩拉清晰地感觉到女孩的不长的指甲深深的现在自己的手掌里。
“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亲了一吻，于是他向天空凝视——朝霞渐渐地变得更亮了。她向尖刀看了一眼，接着又把眼睛掉向这个王子；他正在梦中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娘的名字。他思想中只有她存在。刀子在小人鱼的手里发抖。”

摩拉看见盖在少女身上的毛毡也在轻轻的抖动，泪水在女孩的眼里一滴一滴的集聚。昏黄的烛光下，那是别样凄美的伤心欲绝。

把这个故事讲给甄妮听的时候，摩拉忽然明白了老先知以利为还是孩子的自己讲个故事时的心情——这人世间的爱情，总是这样，让人心最深处的那个灵魂笑着哭泣，哭泣着幸福，幸福着悲伤。

这样的悲欢离合、惊心动魄，是人世间不能承受的泪水。难怪迦南族的法典里没有限制祭司和先知的婚姻，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单身一世。这样的沉重的感情，必须要用一生的思念去沉淀。可是，为了自己的信仰，那也是一生一世，甚至来生来世都要倾尽自己的心血去做的工，又怎么敢让爱情去分了自己心。

甄妮的指甲几乎掐破了摩拉的手上的皮肤，仿佛她就是那个拿着刀子站在自己用一生的期待和幻想去爱的王子面前的人鱼公主，那个自己最爱的王子正搂着另外一个女人幸福的睡着。

“但是正在这时候，她把这刀子远远地向浪花里扔去。刀子沉下的地方，浪花就发出一道红光，好像有许多血滴溅出了水面。她再一次把她迷糊的视线投向这王子，然后她就从船上跳到海里，她觉得她的身躯在融化成为泡沫。”

泪水从女孩的脸上留下，婆娑唯美，但是嘴角却挂着一丝美丽的笑容，就像那个满心都是幸福的化作了泡沫的人鱼公主。

摩拉看着甄妮，他的眼里有着奇异的光彩，甄妮也透过泪水的迷影看着他，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伤，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样的故事？”少女呢喃着哭泣。

摩拉看着女孩的眼睛，没有了别的神色，只是无比的平静，

“因为，这就是爱情。需要用一生的爱和恨和泪水去演绎的故事，我希望你好好的思考她的涵义，而不是为了一点点的冲动和心动就把一生的幸福全都押上。人生，不会有二次的爱情。”

摩拉抽回了自己的手，这次少女没有阻拦。摩拉没有去查看手上的指痕，替少女掖好毛毡，又俯下身去，轻轻的压在女孩身上，看着她的还在滴泪的眼，

“故事结束了吗？”女孩问。

“等你想好了后，我再告诉你。”摩拉吹灭了烛光，取过取过一床毛毡铺到地上，“晚安，甄妮。”

“晚安，摩拉，你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

天亮了，阳光还是很灿烂，但是有经验的海民们已经从这显得有些异样明亮的光芒里看出风暴的影子。

法师们又集体预测了一回，得出的结论是，最好是立刻出发，否则很可能会在海域的某几个地方遇上灾难性的海啸余波。

忙忙碌碌了一天一夜，可是依然有许多的事没有完成。许多回去处理家事的商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有的派人来祈求晚点开船，有的说不走了，还有的就没有了消息。而也有些人不知为何事拖累，拼命的往这边赶，但是路上的拥堵和某些人的恶意，竟然是没有办法回到这里。

甄妮在天色朦胧时就起来就默默的出去了，看来摩拉的故事给她打击很大。只是摩拉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走的时候故意绕了个圈，特意到自己睡的地方狠狠的踩了自己一脚才走。

想不明白的摩拉也没有再想，睡在地板上并不舒服，而且一个晚上都有人在忙碌呼喊，所以甄妮一走，摩拉就立刻爬上床。女孩走的比较匆忙，毛毡也没有收拾，摩拉直接钻进去，毛毡里似乎还留有女子的馨香，不过这些东西丝毫没有影响摩拉的睡眠。直到天亮了许久有人送饭来时摩拉才懒洋洋的钻出来。

船上已经敲响了要出发的号声，传遍了整个镇子。已经到了船上的人还好，还有一些在港口拥挤着要往船上挤得人更加的慌乱，还有人的货物还在等着要搬上船，但是哪里又还有时间。不忿的商人有的闹事的，也有的商人带着人拼命的往船上冲来，结果在登船时又发生械斗，不少人掉进海里，呼喊着救命。

混乱的港口，和混乱的镇子一起组成了这么一副仿佛末世降临的景象。

摩拉没有出去，但是坐在舱里，隔着好几层舱房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混乱的气息。人的心一动，念头嘈杂却又一致的时候，就有无数的“虚灵”诞生——这些人的念头组合集中产生的“虚灵”很快就会消失，但是如果能够不断的得到人的意念的补充，然后在忽然得到某种神秘的力量，就会成为真正的灵。

灵类存在虽然很多，（可能比人的数目还多？！）但是大部分灵类都算不得强大，人类的勇士都可以消灭它们，但是灵类却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一个优势，那就是几乎是永生不死的。

一个刚刚诞生的灵，只要不会太贪心着成为神明之类，找个地方窝着几千年就可以自动成长为最弱小的神明——那是相当于人类中的高级大能勇士的存在。

港口混乱的时候，加上镇子里的这几天的混乱和人心的烦乱，已经诞生了很多了混乱、邪恶类的“虚灵”，经过这么多人，尤其是很多的一些堕落的勇士的念头不知不觉间的加强，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灵!

不过这些灵的智商都还是极其的地下，只有着本能的混乱作恶的行为。这样的灵在以往在被人灭掉，成为那些勇士的勋章或者法师的实验材料。但是现在人类的城市已经混乱了，这些灵入住了很多的已经心灵被黑暗**蒙蔽了的勇士的心灵之内，居然少有人发现他们，就算是有，现在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些。

感受着空间里的那些属于邪恶阵营的灵类的越发强大的气息，摩拉的心思也越来越难以平静。不过，就在他要穿上先知的套装去净化这些混乱之灵时，忽然觉得船体一动。

出发了。

好多依然还在港口等着登船的人，一看船走了，更加的疯狂起来，有好几个脑子已经被最低级的混乱之灵侵蚀了人居然助跑着跳起来要跳到船上去。

“噗通！噗通！噗通！”

大船走时的旋涡吞噬了不少人，不过这个港口离海岸这么近，如果有人搭救的话，想必那掉进水里的疯子还有活的希望吧。

船虽然走了，但是也不完全的平静。几艘船上都有商人自己先上来，但是货物却以为各样的原因被留在了岸上！没有了货物，那还做什么的生意。还有点商人货物没有完全拿上来。

除了这烦心的事，还有几个心性不咋地的勇士被那些刚刚诞生的没什么智商的混乱之灵入侵了心海，结果忽然间在船上作乱，拔刀杀了几个人。不过幸好那附近有几个同样是勇士的水手，抓住了这几个人，然后狠狠的把他们丢下海里去。

不想这几个人却是还有几个朋友，虽然看见这几个人发疯，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被扔下海里，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已经疯了，附近虽然有船，但又哪里会有人去救这么几个被混乱之灵侵蚀了的人。这些人的朋友不忍，和那些水手吵了几句。结果本来就很火大的水手立刻以为这几个人也是被灵附着了，顿时又要开打，最后时刻，终于有船上的大一点的管事的出来，才勉强的安抚下众人。

如此种种景象，不禁给众人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这次的出海，真的是个最好的选择么？

就在众人心里犹豫担忧时，又发生了件事，一个修为不够的才刚刚成为法师的年轻人居然不知在何时被一个稍微有些智商的混乱邪恶破坏之灵占据了身体，居然是打算要烧掉那几艘跟随在三艘大船后面十几艘中型的货船。虽然及时被一个水手发现击杀了那个法师，但是那个法师还是破坏了一艘货船，让它沉入了海里。

这件事在船上造成极大的影响，有些商人的货物就是在那艘货船上的，顿时闹腾起来。

可是最大的影响还是法师那边的，这些法师一直高高在上的，居然会有人击杀了一个高贵的法师，虽然是那个法师有错在先，但是在这些法师们看来，那个法师的命可比那船货物贵重多了，于是也找到船的管事要求杀了那水手报仇，而这时正好遇到那些来要闹事的商人。

结果两方差点打起来，那些红了眼的商人甚至要和法师拼命，要是别的时候他们还不敢，但是现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点黑暗的影子，而且又是在船上，法师们大而强力的法术根本不敢施展，而这些商人视作身家性命的货物又被毁掉，几乎是失去了希望，那还不是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