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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乱局

() 在尼尔的预计中，对方可能愤而冲阵，也可能出现暂时的僵持，所以他已经发下命令，要求除了重火力shè手继续jǐng戒外，其余人交替休息，以保持体力和恢复jīng力。对峙和僵持中切忌让己方成为疲兵，尼尔细致而冷静，不会让自己犯下任何低级错误。
五分钟过去了，高效发烟剂仍在剧烈反应着。无论是监察宪兵们透过普通瞄准镜，还是直属队员们透过全覆面头盔下的辅助显示器，都没有发现战场zhōng yāng不断变幻升腾的烟幕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不过尼尔心中却越来越升起不妥的感觉，凭借超常的记忆对比和细节分辨能力，尼尔明白整段烟幕中有两处正在逐渐变淡。烟雾并不是jīng确可控的物质，而且在这种开阔的旷野上，烟雾形态和浓度的变化其实很正常。但是整段烟幕中仅有两处相隔约两百米的位置上出现了变淡的迹象，这要如何解释？难道山风只作用在这两点上？

尼尔虽然疑惑，但仅凭现在的信息还不足以做出任何判断，所以他只是皱紧了眉头继续观察，同时命令迫击炮手调整坐标，转向一公里外烟幕的位置，再次做好了发shè准备。

半分钟后，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两处变淡位置之间，一整段约百米宽的烟幕开始缓缓翻滚着向前推移。给尼尔的感觉，就如同坐在远远的观众席上，突然发现舞台上原本平滑的幕布中间鼓起了一块，并且越来越突出，仿佛有人躲在幕布后向前移动。

这种情形当然不可能是自然的空气对流现象！不仅是尼尔，就连普通宪兵也都发现了异常，已经有不少人调转了重武器枪口，对准了整段烟幕上诡异的突出部。不过这宽度超过百米，最高处已经接近十米的一块巨大幕墙实在是太大太虚无了，即使调转了枪口，也没人明白究竟要shè击什么目标，shè界、shè高又分别要取多少。

尼尔明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使对付清晰可见的目标，也需要多股密集火力交叉配合才能放倒敌人，无标定的盲shè纯粹就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如果让重武器shè手放肆开火进行盲shè后还不能阻止烟幕的异变，那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惊疑和人心浮动，所以他迟迟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而如果用迫击炮覆盖shè击，那爆炸效果对烟幕造成的剧烈扰动，只会让自己完全无法再从细节上判明烟雾下的玄虚。

然而烟幕的异变却并不因为尼尔的左右为难而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眼看着这块不断翻滚前行的突出部已经越过了二十米距离，即将覆盖雷区，尼尔终于沉声下达了命令：“1、2、3号迫击炮，对烟幕突出部齐shè10发，火力覆盖。”

“4、5号，对烟幕变淡处补shè烟雾弹。”

命令迅速执行下去，两处烟雾已经明显稀薄的位置重新被浓烟覆盖。而那块诡异的突出部，则被密集的炮火迅速覆盖。原本缓缓翻滚的烟雾在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中，如同开了锅一般剧烈沸腾起来，仿佛烟雾中隐藏着一条暴躁的巨龙，在浓烟中摇头摆尾，吞云吐雾。

翻卷的烟尘、密集的轰鸣、不断透雾而出的火光，在这一片混乱的形势中，就连中阶的敏锐感知也彻底丧失了用武之地。尼尔无奈地用手揉了揉额头，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从来都是干细致活的“战争艺术家”，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如此混乱地打一通烂仗。对方的应变手段诡异而高明，尼尔自己都根本不信如此一通毫无jīng确标定的地毯式轰炸，就能够消灭对方诡谲的能力者。

突出部的烟雾在不断的爆炸声中甚嚣尘上，烟雾混合着爆炸激起的砂尘卷向高空，也同时向着前方的雷区加速扩散开去。

寒此时正缓慢行走在突出部的zhōng yāng，集中全力控制着辐散的念力，对周围的炮弹尖啸和爆炸声充耳不闻，亦不做丝毫躲避。将念力向前方呈扇形辐散出五十米半径，大面积控制周围如有实质的烟雾，对寒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挑战。

不得不说，如此这般将念力彻底拆散了当做大范围的力场使用，估计又算是寒的创新了。以往倒是也有一些爱耍帅的念力域中阶能力者，喜欢用念力将来袭子弹通通挡在胸前，算是念力分散化使用的典型做法。不过这种玩法比起寒辐散五十米半径的壮举来，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了。

念力的直接攻击力本就很弱，自然很少被人分散使用。辐散得太广，威力直线下降，甚至连米粒大小的石子都驱动不起来，论威力只能是给敌人挠痒痒罢了。若想要施加大范围影响，则有更专业的能力，比如生命力场强化。强化后的生命力场虽然远不能在细节控制和灵活jīng准上与念力相比，但却比辐散开的念力要强大凝练得多，乃是大范围控场的首选技能。既然有了生命力场强化，又哪需要用念力辐散这种低效的做法来班门弄斧。所以念力辐散的使用从来都不为人重视，也是有其现实原因的。

可惜寒除了初阶控物以外，其他念力域技能一概没有，哪管你效率高不高、威力大不大，急中生智想到了辐散念力控制烟雾，立马掳袖子就做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获得了如此出人意料的完美效果。如果是一个拥有了生命力场强化的高手，就算想到了控制烟雾，在惯xìng思维下也必然是尽力张开强大的生命力场。而生命力场是以自己身体为中心辐shè源，向周围空间均匀张开的一种球形力场，其力场形态并不完全受人控制。就如同已经被激发出的球面波，你要在波动已经传出后，还试图从波动初始点去妄图改变球面波的形状，要让它变椭或是变尖，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如果使用生命力场，很可能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将身周的烟雾以球面的形状重重向外推出，而且在移动中使烟幕的前沿迅速扩展，最终则是使烟幕越扩越大，越来越淡，而完全无法达到收拢聚集，并使之保持一定形态缓慢前移的效果。

生命力场的优势在于强韧凝聚和大范围，尤其在斥力上表现的异常强大，甚至可以达到区域防护的惊人效果，但是细节控制却并不是它的长处。它可以强行将shè入力场范围内的炮弹都影响得改变轨迹，却无法准确cāo纵空气中细小微粒的移动路线，就像是逼张飞绣花一般，不是力气不够，而是力气太大。

这也正是尼尔猜不透对方手法的原因，见到超大范围控制首先就会想到生命力场，可是靠生命力场又如何能jīng确控制如此广阔、虚无，且变换不定的烟雾？难道上面给出的情报有误，敌人中还隐藏有灵力域的风系能力者？

就算是风系能力者，要在如此大范围上jīng确控制空气对流，那至少也要达到中阶水准才可能，这可不是小范围玩玩空气密度和改变风压这么简单。如果对方真的凭空又多出一个灵力域中阶，那对战局将产生巨大影响，自己又要不要调整布局和战术？尼尔的双眉简直已经要拧到一起了。

在尼尔难过的同时，搅局的罪魁祸首寒其实也并不轻松。特种烟雾中的主要组成就是吸波xìng气溶胶和反shèxìng固体颗粒，要将这些尺寸极细小的微粒低速驱动起来毫不费力，难度在于控制范围实在太大了。

维持百米正面是玛丽提出的最低要求，如果推进的这段烟雾太短，敌人就可以狠下心来集中火力持续不断地进行覆盖打击，这一公里的路将很难走完。因此必须要将推进的烟幕范围扩大到让敌人认为火力覆盖无用的程度，寒的这种移动烟幕战术才会真正产生效果。

寒竭力维持的大范围确实起到了效果，这个范围太大了，迫使尼尔认为机枪火力对付一公里外的百米烟幕根本无用，甚至迫击炮的覆盖shè击也不一定有效果。

实际上，尼尔的判断也是正确的。刚才的10轮齐shè表面看起来打得欢实，其实对寒却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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