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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包袱

() 拉法略一迟疑，便全速掠往寒消失前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三名阻拦宪兵周围。环厂道路靠外的一侧，就在三名宪兵身前，出现了一个一米左右直径的规则洞口。洞口下可以清楚地看出井壁上古老的砖混结构，这并不是寒预先费力挖成的地道，而只是环车间回水主管道的一口维修井。仅是被寒拆走了井盖，用塑料布之类的软xìng材料扑搭，上面盖一层薄土，想当时最多只用花费他半小时时间，可是两三个月后荒草一长，除了他就谁都发现不了这儿居然还有一处玄机。
拉法站在洞口旁脸sè铁青，毫不理会身边一名重伤宪兵的哀嚎。他不是不想立即追下管路去，但他已经发现，洞口旁一名死者身上的M－62突击步枪已不翼而飞。在毫不熟悉的环境下，贸然进入管道去追击一个擅于狡诈诡变的对手，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稳定shè速高达300发/分钟的加强型突击步枪，在排水管道这种几乎无可躲闪的特殊环境下，即使是如他般强大的能力者，若抢不得先机，也得被shè成筛子。

拉法转过头，鹰隼般的目光环顾四周，瞬间就了解了伤亡情况。八死六伤，减员近半，拉法不禁眼角一阵抽搐。而刚才走火的那名混蛋，也已经成了两块碎肉，再无法向他解释突然走火的原因。全地形越野车已经陆续驱车过来，开始处理伤员。拉法冷冷地命令道：“两辆车送回伤员，三辆车环形巡逻以此为中心的一公里范围，剩下一辆jǐng戒那道明渠。发现目标，格杀勿论。”

咬咬牙后，拉法又打开了腕带通讯器，嘶哑着声音报告道：“0264A号监察点逮捕行动失败，监察宪兵第16中队减员近半，已无法完成后续搜捕任务。逃犯为一黑发少年，疑似拥有灵力域初阶电磁能力，已从地下管道系统逃逸。请求总部立即派出增援部队，封锁此区域周边范围，并携带透测设备及生物搜索雷达，尽快对此区域的地下管路实行排查搜捕。稍后上传目标信息数据。”

然而身后又传来一名宪兵低声的提醒：“队长，刚刚发现，整个过程中生命探测器和摄像装置虽一直探测正常，但都未能完成信息记录功能。对方应该是选择xìng干扰了设备的信息存储功能。逃犯的形象信息和生命磁场特征都没有得到。”

拉法再也无法遏制怒意，反手一巴掌将身后宪兵扇得飞了起来。

寒身背背包，倒提步枪，在管道内熟练而敏捷的小跑着，外面的监察宪兵顶多会注意去jǐng戒那道明显的水渠。对旧时代工业区地下排水网路完全不了解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寒已经通过废弃的水处理站，转入了另一套市政雨水管路。

寒对枪械虽然外行，却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甚至小时候就亲手玩过，老特纳的酒吧里实在是有不少违禁的物品，寒小时候都没少糟蹋，而老特纳还相当纵容和鼓励寒把玩枪械。只不过枪械在保留区附近的荒野上是缉查很严的物品，寒也并不想引起注意，才一直没用这种弊大于利的器械。老特纳收藏的几乎都是古典枪械，而寒现在倒提在手里的这把M－62，因为使用复合材料，附带了包扩消音器、战术手电、反shè瞄准镜、高容量弹夹等附件，全重也不过4.2公斤。使用普通弹药就能达到1400米/秒的初速，有效shè程600米，稳定shè速300发/分钟，45发弹夹。这种xìng能数据，在火药发shè类武器里，已经算是相当顶尖的装备，否则也不会大量装备保留区的监察宪兵。虽然寒现在提枪的方式实在让人怀疑他是否准备把这M－62当做一根4.2公斤重的钢管来使，但无论如何，当时顺手摘下了这家伙，对寒很可能是极大的助力。

他刚刚已经启出了自己所藏的黑sè箱子，带上了必要的装备后，其他全部丢弃，这里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一边跑一边还在脑子里还和晗闲扯着：“刚才重机枪应该干掉了不少人，这大屠杀的罪孽该算在谁头上啊。”晗的俏脸上已露出深深的疲惫，并未回答，只是抬起纤纤素手向他一指。“那这帮流氓是谁招惹来的啊？”晗仍然只是轻轻一指，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是你说想要上网的。”

每次使用能力，晗都会感到相当疲乏，连续使用甚至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尽管她现在的能力仅是收发或轻微干扰电磁波而已。监察点的自卫系统程序其实早被她破解，但为了隐蔽考虑她并未动手。只是在刚才寒醒来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晗通过自己的电磁能力，迅速向监察点自卫系统上传了破解程序，并在全力cāo控下一举夺取了控制权，这一套动作对她的jīng力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负担。

寒本想让她沉睡以补充jīng力，但这次她却执意不肯。少女明白，监察局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恶劣凶险的形势随时可能到来，寒正需要着她的能力。

至于对探测系统存储信息的干扰，则完全是“打火机”发挥的作用了。“打火机”的功能并不复杂，其设计目的就是要保护持有人在各种复杂探测环境下的行踪及信息隐蔽xìng。虽然没有其他功能，但仅在隐蔽及信息保护这方面来说，“打火机”无疑是相当专业而强大的电子对抗设备。

脱离开一段范围后寒就关闭了“打火机”电源。这玩意使用聚合能量电池，无法靠普通的能量电池补充能量，寒手里又没有额外的聚合电池，只能靠充电补充。剩下的电量即使低负荷使用，也坚持不过半小时，寒不得不谨慎。

这其实是寒第一次杀人，虽然并不是亲手所为，但这第一次也实在是杀孽不小。如果不持续地和晗瞎扯，在管道内沉闷而幽深的环境下，他也有些难以抗拒那种初次杀人后莫名的心理压力。不过寒倒也并没有过多的jīng力去深思杀不杀人的问题，他现在必须全力和监察宪兵比速度。监察局肯定会将搜捕范围涵盖附近这整片工业废墟，那么毫不知情的特纳他们也就相当危险了。宪兵在荒野上随便抓几个野孩子，就有可能问出寒和特纳的关系。寒现在必须尽快赶至特纳的家，先通知他们转移。

至于说害怕，寒倒真没有什么感觉，过往去招惹狼群或被狼群欺负时，寒也不是没有比今天更危险过。他现在本就生活在帝国有效控制之外，就算惹上了监察局，在寒看来，只要死不了，也不过就是换个远一点的荒野之地继续混rì子罢了。他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心态上的确光棍得很。然而很快，他就会明白背上包袱的百般滋味了。

寒已经猜到了特纳可能不在家，毕竟野孩子为了生存都得要勤快地外出找食。特纳的家比寒的小窝要整洁得多，尤其是里间，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当寒带着满身的烟尘泥水破门而入时，妮娜正穿着一件睡裙斜倚在床头上安静地看着书，已经洗得发白的淡蓝棉布裙面上绣着一只黄sè小熊，老旧而朴素，但却干净、大方。当然也只有寒这种扯淡的家伙，才能一边拿过妮娜的纸笔，用只有他和特纳才能看懂的符号画出汇合的时间地点，一边在这种无比紧张的时刻，仍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大咧咧地盯着女孩的贴身衣物细看，并且对私密的睡裙给出一个“大方”的评价。

妮娜本来在看见一双沾满泥水的大脚突然踏进房里时就微微皱起了眉，但却在认出寒的身影后兴奋地扔下了书就想要跳下床来，却猛然发觉自己只穿着睡裙，小女孩一时茫茫然的颇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忸怩地等待着寒自己退出屋外去。

可是寒却只顾着一边靠在门框上奋笔疾画，一边说着：“赶紧收拾一下”，压根没有往外间退出去的打算。这一次我们可不能冤枉寒，他确实完全只把妮娜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就算刚才对睡衣给出“大方”的评价，也完全是基于疼爱、欣赏和炫耀的意味，颇有点我妹妹穿这种简单的旧衣服都能穿得这么大方有气质，其他人家的妹妹可不行，这样一种意味。

可妮娜毕竟已经是快满十三岁的女孩子了，虽然她心里也深深地亲近着这个哥哥，却仍会细心而敏感得多，在这种情况下，莹润的小耳朵竟然一点点的红了起来。

就在这本该很是有点微妙的时刻，突然，寒面sè一变，两步冲到妮娜身前，迅速帮她穿上利于远行的靴子：“只带必须带的东西，马上跟我走。”

随着大地的轻微震颤，远处又开始隐隐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正是这种轰鸣声，早上将寒从沉睡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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