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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说剑（上）

玉女峰危崖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令狐冲、令狐信两兄弟上了崖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声，便一起走进了山洞，见地下有块光溜溜的大石，令狐冲打趣道：“数百年来，我华山派不知道有多少前辈曾在这里坐过，以致这块大石竟坐得这等滑溜。令狐冲是今日华山派第一捣蛋鬼，这块大石我不来坐，由谁来坐？师父直到今日才派我来坐石头，对我可算是宽待之极了。”伸手拍了拍大石，说道：“石头啊石头，你寂寞了多年，今日令狐兄弟又来和你相伴了。”

令狐信在一旁苦笑，这小子还真是胡闹。令狐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曾经他就这里闭关，一路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地方铺了些干草便躺了下来。

那边，令狐冲坐上大石，双眼离开石壁不过尺许，只见石壁左侧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寻思：“这位风清扬是谁？多半是本派的一位前辈，曾被罚在这里面壁的。啊，是了，我祖师爷是‘风’字辈，这位风前辈是我的太师伯或是太师叔。这三字刻得这么劲力非凡，他武功一定十分了得，师父、师娘怎么从来没提到过？想必这位前辈早已不在人世了。”

闭目行了大半个时辰坐功，站起来松散半晌，又回入石洞，站在令狐信假寐的地方，踢了他两脚苦笑道：“阿信，这面壁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我才做了半个时辰都受不了了，也不知道你小子当年是怎么修炼的。”

令狐信睁眼白了他一眼，翻了翻身，嘟囔道：“心若冰清，天塌不经，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只要你什么都不想，一心思考武学，时间便如流水，很快就过去了。”

“我靠，你丫说的简单……”令狐冲很是不爽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把背靠在他身上。

令狐信起身，认真的打量着他，一直把令狐冲看的浑身直发毛，他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真笨啊，内功修炼不了，你不会练剑法吗？剑法练累了，你就休息，如果休息感到无聊的话，你可以在脑子里思考剑招……你就这么来回重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对啊。阿信，还是你聪明。”令狐冲大乐，马上拎着长剑跑出去练剑法了。

洞里，令狐信累了，迷迷糊糊的听的外面传来声音，他也没管，却不知是小师妹岳灵珊上来给他们送饭来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令狐信才幽幽醒来，看山洞中没有一人，马上收拾了一下便走了出来。外面空地上，令狐冲和一个碧绿的娇小人影来回交错，剑光闪烁，看上去甚是和谐。

“诶呦，我们美丽的小师妹竟然跑到思过崖来了，真是人同命不同啊。想当年我在思过崖的时候，怎么不见可爱的师妹来送饭啊。”

令狐信阴阳怪气的声音马上就打断了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岳灵珊纵了纵鼻子，嗔怪道：“二师哥，你好坏，竟然笑话我！”

“哈哈……我哪敢啊，我要是笑话你，还不被你大师哥揍的屁股疼。”

“哼！我不和你说了。”岳灵珊跺跺脚，一脸的不爽，多年来在和令狐信的斗嘴中，她从来就没有胜出过。“大师哥，我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在来。”

“好，小师妹，路上你可要小心啊。”令狐冲一脸笑容，恋恋不舍的看着岳灵珊离去的身影。令狐信苦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对岳灵珊相思到骨子里去了，也不知以后怎么办才好啊。

“大哥，别看了，都没影了。”

令狐冲狠狠瞪了令狐信一眼，手中长剑一挺便刺了上来，道：“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欺负小师妹，今天就让做大哥的好好教训你一顿。”

“哈哈……大哥，你可不要大言不惭，貌似单打独斗你就没赢过我啊。”令狐信转身，避过令狐冲的长剑，右手并指，以指带剑，点在剑背之上。啪的一声，令狐冲手中长剑颤抖，他整个人都是一顿，令狐信见此马上冲了上去，贴在令狐冲身上，右手剑指一式无边落木便使了出来，眨眼便点了令狐冲的穴道。

“哈哈……”令狐信见令狐冲动不了了，哈哈大笑，道：“大哥如何？现在的你可远远不如我了啊。”

“要不是你内力强，挡开我的长剑，我怎么会一招就输给你？”令狐冲不服，马上顶道。

令狐信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大哥，师傅可也说了把紫霞功传给你的，可你打通十二正经都四年了，竟然还无法打通奇经八脉，这可不怪别人啊。”

“切，你个臭小子就得意吧，有种你和我比比剑法，你看谁利害。”令狐冲继续不爽，脑子一转就又说道。

‘切，还不服，今天就好好教导你一下。’令狐信笑了笑，也许在剑法的领悟上他不如令狐冲，可是要真论起剑法来，只会华山派剑法的令狐冲，又怎能和会五岳剑法及破解之法的令狐信相比呢？

啪！令狐信一指解了令狐冲的穴道，拿出自己的长剑遥指令狐冲，道：“大哥，来吧。”

“好！”令狐冲爽朗一笑，手中长剑快速颤动，一剑幻化出数道剑影，却是令狐冲一上来就用上了自己拿手的希夷剑法。

令狐信微微一笑，手中长剑一竖，剑尖向下，转而快速向上挑去。此一剑便是内洞破解剑术，正是对应令狐冲所出的这一招。那边，令狐冲对于令狐信的出招吓了一跳：阿信这一招竟然直指自己的破绽之处。

令狐冲满脸的不可思议，手中动作却是不停，快速变招，又是一式希夷剑法使出，可令狐信竟然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他知道，要不是令狐信手下留情，自己第一招就已经败了。

停下手中的剑，令狐冲看了令狐信的目光马上惊疑之色。令狐信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刚才我那几招你可看明白了。接下来你就用刚才我出的招数，我用希夷剑法。”

说着，令狐信也不给令狐冲考虑的时间，希夷剑法瞬间便使了出来。令狐冲吓了一跳，快速后退，手中自然而然的便使出华山剑法，直到两人过了几招后他才想起，马上手中剑法一变，对着令狐信使出破剑之法。

令狐信微微一笑，长剑剑尖顺势而下，弹在令狐冲的长剑之上，同时一式有凤来仪便打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令狐冲满脸不可置信，刚才自己的剑法明显被迫了，可如今呢？招式颠倒了，剑法被迫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