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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契约

赫尔挥手撤去那道灰sè光芒，面前立时现出一人，口角之上还残留一丝血迹，面sè苍白，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赫尔看着他，忽然道：“人类，我已经帮你完成了事情，现在轮到我来索取报酬了！”

听着赫尔的话，那个人影身体忽然一颤，贝齿微微咬住下唇，默默道：“好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

赫尔那泛着光芒的手一点一点伸了过去，有些透明颜sè的手轻轻抚在她的头发上，一声叹息，“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我不明白，你为何还敢付出这般代价！”

“代价……呵！”那个人影忽然一声冷笑，“又有何妨，比起那些，我情愿用一生来换……”

赫尔的手停了下来，她突然又收回了那接近透明sè的手。“人类，都是你这般不懂得珍惜生命吗？”赫尔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神sè黯淡下来，“在从前与我定下契约的人中，每一个最后都在求我放过他们，为什么你却不求我？”

那个人影忽然笑了，笑的是那般无力，连她的眼神，似乎也变的迷惑了。

奥摩不知何时已经走向远方，默默的走到那潭水上，沉了下去，继续守护着他那几千年如一rì的寒潭。

也许人生，正如这一般枯燥……

看到那个黑影慢慢闭上了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之下，似乎还隐藏一丝的光亮，在这黑夜之中隐隐闪动。突然，赫尔那冷漠的脸上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sè，这个几万年匆匆度过的冥神，此刻似乎也有些迷茫了，那一只手，竟也没有靠近一点。

“勇敢的人类，我给你两个选择。”赫尔思虑一会儿，开口道：“交给我你三十年的光yīn，或者，被我抹去灵魂。”

“为什么这么说？”那个人影看着赫尔，似乎对她这个冥神没有一点恐惧之sè，脸上微微残存的冷漠已是她最后的sè彩。

“你是我接触的最有趣的一个人，我要为你破一次例。”

赫尔的手微微在空中一挥，一道暗sè的屏障出现在半空之中，只是赫尔身体的夜sè似乎又淡了些。看着身体的变化，赫尔又是一声苦笑，转头看向那个人影，“你选吧，舍弃三十年的光yīn，你将变成一个老人的模样继续活下去，又或者失去灵魂，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你很特别，但恕我不能帮你，因为一旦定下契约，便将不能收回。”

那个人影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这是契约的准则！”赫尔看着那张冷漠的脸庞，淡淡道。

下意识的，挽了挽头上的黑发，只是这一个普通的的动作，却再次让她愣住，回想起来，已经几千年没有过这样的动作了，也许不知不觉中思想，早已被这一切禁锢了。

想着，心中却又是一声苦笑。

只是，那张冷漠的脸下，暗淡的眼神却也没有透露出一点信息。

“好吧……”赫尔点了点头，屏障内散发出灰sè的光芒，瞬间笼罩在周围所有，在这片灰sè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隐隐只有那股能量的波动。

淡淡的灰sè仿佛一层尘埃，渐渐落到赫尔接近透明的身体之上，最后看了那个身影一眼。

“真是个，固执的人类……”赫尔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甚至他自己都早已忘记这是怎样的表情。

也许已经几万年，不曾笑过了。

紧接着，一阵灰sè的光芒闪烁，零散之中，彻底遮住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痕，等待发现！

黑夜在一点点消失，光明似乎就要来了。

只是那一刻，却是那般漫长，那般孤独，好似在黎明前一束破晓的曙光……深远的黑暗处，那双紫sè的眼睛忽然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巨狼芬里尔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猛然奔向深渊的另一方向，脚下的镣铐摩擦石块，发出‘咣当’的声响，只是芬里尔却没有注意到。

猛然一跃，芬里尔怒吼一声，身影猛然消失在前方。

可就在半空之中，芬里尔的身影再次凝固住，脖颈上的那个项圈忽然散发出火红sè的光芒，诅咒之链也开始发热，传来的热量似乎已经灼烧到它的皮毛。

‘砰’的一声，巨狼芬里尔的身体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诅咒之链已经彻底禁锢住他的能力，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万年前的实力，变成一只在深渊之下咆哮的野狼！

他怒了，只是身体却在一点一点被那红sè光芒所笼罩，刚才的那一跳跃使得他发挥出超越禁锢的实力，诅咒再次落到他的身上。无力的吼了几声，芬里尔却在也能行动一步，一点点烧焦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传出来，明显可以看到那几条变成红sè的锁链上烧焦的皮毛，脖颈的那个项圈似乎也更加紧了，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曾是那般威武，他曾是不可一世的魔兽，他曾是毁灭众神令所有巨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如今，却被这一条小小的锁链禁锢住，呆在这一片死寂的地方，等待枯干，等待腐朽。岁月划进了他那紫sè的瞳孔之中，削减他那时的威风，那时的勇猛。

只是，那些曾有过的众神陨落了，那些曾称霸大陆的巨人也已经化成泥土融进了大地，那些曾和他一时的魔兽也全部消失。

可他仍还活着！

紫sè的瞳孔之上凶光再现，他的嘴角微微一动，一声怒吼传遍了整片深渊，“赫尔，我一定会毁掉这世间，证明给你看！”

吼叫中，却没有他料想的那般冷笑声回应过来，空荡荡的深渊之中，只有他怒吼的声音，一点点消散在这片黑暗的地方。

从开始走向灭亡，从毁灭步入重生，一世又一世，堕落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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