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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体验

师父迅速绕到他背后，在他后背轻击两掌，师娘也端着一杯水出来，那种想吐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但那股堵在胸腹之间难受劲，还是没有减轻。虚汗是减少了，但腿还是无力，就想找个地方躺一会。
师父让他喝了一点水，把他扶进屋里。让他躺下，经纶感觉自己像个虾米，喜欢蜷着，一伸展开就感觉呼吸不畅，那股力量好像还塞在胸腹之间，好像还在往内脏渗透。

师娘嗔怪师父手太重，师父只是笑笑，也没反驳。经纶自己也不愿意说话，就感觉闭着眼睛会好受一点，内脏的疼痛比表皮受伤要难受几倍，还说不出哪里难受，感觉自己像散了架一样，浑身的力气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经纶才悠悠的吐出一口长气，慢慢的坐了起来。

师父扶住他：“没事吧？”

“太难受了，有点像消化不良时呕吐时的感觉，又不太像，就是疲倦难受，不想说话。胸口好像给一股力量给搅了一下，感觉内脏里边疼。”

“我只用了几分力量，感觉你现在还承受不住太大劲力。最近几天不好做剧烈的运动，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半个月后应该就没事了。”

师娘走过来，递上一杯水：“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回家多休息吧，你师父也是，明知道你现在还受不住这个，还要玩。真要弄出事来，你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师父只是笑，并不答话。“师娘，不是师父要玩。是我总缠着师父要试试什么感觉，这回算是知道了。”经纶忙替师父解围。

师父师娘对视了一下，都笑了。师父摸着他的头，很是疼爱。

“师父，为什么形意的劲力是穿透xìng的，不像拳击打在人身上是作用于表面？”

“这个问题很深，跟他的训练方式有关。传统武术过去都是几种人在习练，保镖的、看家护院的，基本是刀头舔血的买卖，都是不是杀人就被杀，没真功夫基本属于找死。你想吧，在这个行业里能不都是jīng英吗？平时不流汗，遇到事就是流血丧命。没人拿这个当儿戏，反倒是现在没那个环境了，自然人就很懒散，自然嘴把式、假大师流行，只要你会吹，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你面对是外行，他们也不在乎你吹牛，拿这个当小说听。”

“师父您还是没回答，他们二者为什么差异这么大？”经纶还在难受，不想听师父讲长篇的故事。

“这就是训练方法上不同，与指导思想不同。都能把对手打倒，目的一样。拳击是迅速的调动身体协调xìng与肌肉最大能动xìng，要求速度力量发挥到最大化。而形意则走了另一个方式，寻求一种最内在的机制，产生一种类似于谐振的东西，瞬间使对方丧失战斗力或者一下取命。当然一个职业拳击手要杀人也很容易，常人是挡不住他的重拳的。但这里有区别，形意用的很巧，也很隐蔽，力量上并不是很大，但效率很高。拳击则显得粗暴的多。”

“师父，你贴着枕头，而不用把拳头使劲抡，劲力上感觉比拳击杀伤力还大，这个道理是什么？”

“我只能比喻，有个物理上共振效应。这个共振要是恰好作用在一个物体上，能摧毁很坚固的东西，形意是不是跟他一样，我也不好说，但机理很接近。你现在每天练得五行拳就是建立这个机制必经之路，这个是针对形意拳来说的。别的内家拳途径不太一样，机理都差不多。”

“那您怎么看待现在的拳击与武术？”

师父笑了笑：“拳击是规则下的产物，早就脱离原始状态。是一个比赛机制，有规则限制的，基本是实力相当的人公平竞争。传统武术是个很宽泛的概念，他是纯自然形成保命机制。最早他们都是要杀伤对手技能，后来各自在不同的环境发展，形成的目的也不尽相同了，就如传统武术最后沦为一种高难度的舞蹈。”

“师父我这会不会落下病根，怎么这么难受呢？”

“不会，我已经控制到最低限度了，太轻你不会有感觉，太重会伤到你，所以一直拒绝你体验这个。话说回来，一辈子不挨上几下，也不能懂内家拳的秘诀。”

“这种劲力是否练内家拳的都具备？”经纶很期待自己也能学会这个。

“理论上是，一切内家拳都具备，高明的外家拳高手有一些人也具备。但有人真的练了一辈子，也没练出来，有人练出来了但实战里用不上，光可以表演，只要一运动就会散掉。只有极少数人在高速运动下，还能很自然的发出这个劲力。早年间的一些形意前辈，也不是个个都是此中高手，能驾驭这个随心所yù地是极少数的天才。这个透力只是内家拳一种劲力，细分还有很多种。以后你会一一体验到。”

经纶心里很是不好受，一次就够了。这个难受劲，没法形容。

“师父，既然形意这么厉害，我还干嘛学拳击？还是一门心思跟您算了。”

“又糊涂了不是，凡是世间的事物，都是有条件的。没有一个技能是天下第一的，你就是练出形意的这个劲力，你打不到人家有用吗，就如你跟你们李老师对抗，人家要想不让你打上他，你就根本就挨不上去。只有被打的份。就好像你有原子弹，但你没有投送装置，人家会怕你吗？要想人家真的怕你，必须是，原子弹要有，发shè原子弹的导弹更要先进，只有这样，人家才会真的怕你，一遇战事，一个回合对方就彻底被摧毁。不然你光举个大炸弹，人家是怕你，用个远程的东西把你干掉，你的原子弹岂不是白费了。”

“您的意思，搏击只是个容器，内部装什么才是根本，比如说拳击的架势，形意的劲力。”

“哈哈哈哈，好小子，终于有点开窍了。”师父很高兴。

“外形不重要，关键在内核。难道打架非要量个像，像演戏那样。那是电影里的耍猴，糊弄外行的，怎么舒服怎么打，才是搏击的重点，三节九段不见形，若见形影不为能。没有招式，没有框架，运用在心，那才是真正的内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