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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人是弱者

女人们气势汹汹抓捕临墙，被崇明挡住，冷声道：
“回去！”

因这两个字，母老虎立刻变成了小猫，女人们眼睛更红了，气势却消了个干干净净，姒清原本以为她们还会强顶一下，撒一下泼的，没想到却如同被这两个字施了咒语一般，乖乖的齐齐转身，十分干脆的走了，姒清看得滑稽，又有一种怪异的不真实感，想笑又笑不出来。

崇明对姒清道：“觉得很奇怪吗？这里是崾国，女人们掌握了一切，她们却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不敢再前进半步，嗯，你一定感觉很奇怪。”

崇明语气平静，眼神也不甚凌厉，姒清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崇明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男人面前，女人本来就是弱者。”他指指站在远处的婹桦：“女人们掌握了神权，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男人发号施令，她们有恃无恐，即便面对再强壮的男人也不会有丝毫害怕。这一切，全来自那些手执牛尾，身上佩戴通灵玉石的女巫。有女巫给她们壮胆，她们就可以在男人面前高人一等。可是，从那里到这里，不过两百步的距离，女巫所能带来的安全感便消失了，她没给女人带来心理优势，没让女人面对强壮的男人依然拥有足够的底气。从那里到这里，区区两百步，这就是掌握在女巫手中的神权所能影响到的最远距离。超过了这段距离，女人就只能靠自己，这个时候她们很清楚，在男人面前，她们是弱者。”

“你是想说：‘你们是弱者’吧？”姒清冷笑着模仿崇明的语气：“想必你的阿母在你眼中也是一位弱者了？”

崇明没有丝毫不悦：“她确实是弱者，要不然怎么会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女人都是弱者，她们早晚臣服于男人。”

“那可未必。”姒清实在受不了崇明的大男子主义宣言，忍不住反击道：“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位水中神女么？那是自昆仑神域中的灵山而来的神巫，整个渭水也无人能够压她一头，只怕夏启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呢。”她努力的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你以后要有机会见了她，说话可得小心，否则她随便什么手段使出来，保管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是姒清第三次提起那位神女了，之前崇明还很有兴趣探听一下对方情形，现在却觉得没这必要了，姒清很快就将离开崾山，自己也快走了，到时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神人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几个女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婹桦身边，婹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女人们同仇敌忾，男人们则各怀心思。婹桦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老迈的婹母走了过来，她主持了近三十年的祭祖仪式，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在财富的诱惑下，人xìng中的私yù被激发出来，往rì敬畏有加的鬼神也失去了威慑力。婹母已经没有感慨了，她对此早有准备，崇明和临墙今天做的事，崾寂十几年前就曾尝试过，差点就成功了。从那时起，婹母就明白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的。

眯起浑浊的双目，她望着站在那里的崇明，这个渎神者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如今他却远远闪在一边，冷眼旁观。婹母知道他心中有怨气，那是一个童年被分属不同阵营的父母撕裂的男人隐藏在心中十几年的怨愤之气。望着那张刚毅冷漠的脸，婹母摇摇头，她心力已尽，再没有什么法子像当年对付崇明的父亲那样对付崇明了。

来到婹桦身边，婹母道：“刚才临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那孩子平时少有言语，没想到今rì却很是抢眼。”

婹桦面sè惨淡，似是打了一场大败仗，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不说。

婹母握着她的手道：“不用这个模样，临墙说那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一上来就抓人，把那孩子吓跑了，这样不好。走，跟我去跟临墙……还有崇明说说去。”

婹桦拉住婹母：“怎么能我们去找他们？该是他们来找我们才是。”

婹母笑道：“他们会来么？”

婹桦咬牙道：“他们不来正好，这些东西就全是我们的了！”

婹母摇摇头：“你呀你呀。”叹口气，没再说什么，这种事要在往年，自然简单的很，众巫一句话就行了，谁要敢阻拦，也得看看他面对几百号青壮男女有没有这个胆量。众人围攻之下，就是崇明也得退避三舍。可现在不行，临墙提出要将男人的份额增加，这一下就让男女之间生了嫌隙，崾国人本身就不齐心，还怎么一致对外？到时会发生什么事就难说了。

这个道理婹桦自然也明白，婹母知道她只是在说气话，便没接话茬，摇摇的径直往崇明那边去，婹桦无法，恨恨骂了一句，跟了上去。

一群人跟着婹母来到崇明跟前，崇明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看着他们，婹桦道：“叫临墙那崽子出来！”

崇明道：“他现在不愿意出来。”

婹桦怒道：“他还是崾国人！婹母都来了，他还敢躲着？！”

崇明将长矛重重一杵，声音震的人心底发颤：“可这里是崇国。”

婹桦为之一窒，另一个女巫跳出来道：“这里是崾国！你占了崾国的地方，真以为就是你的了么？”

崇明目视那个女巫：“没错，我占了这个地方，它就是我的，怎么，你还敢来抢不成？”

男人的强盗嘴脸差点让女巫晕过去，婹母知道吵下去是在浪费时间，上前道：“临墙说要重新分配诸国物产，叫他出来，我们说说这事。”

崇明还是那副模样：“我说了，他自己不愿意出来，谁也不能强迫他。”

婹母对崇明的无礼不以为意：“好好，他不愿意出来就算了。你在这里就好，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你出来说话？”

临墙躲在小屋里，听了崇明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才是可托生死的好兄弟啊！为了自己，崇明谁的面子都不卖。感动之余，临墙又有些羞愧，崇明面对婹母都这么硬气，自己却在婹桦面前都直不起腰来，也太无能了些。

临墙为崇明对婹母的态度而感动，崾国人却为此而战战兢兢。与崇明这个自封的半神不同，在崾国人眼中，婹母就是真正的半神，她的身后站着睥睨众神的诸神，所有人都要对她顶礼膜拜，这种认知已经深入骨髓，从没有人胆敢违背婹母的意志，对婹母不敬就是对诸神不敬。崇明不敬鬼神这个大家都习惯了，可那是他自己的事，与众人无关，众人最多看个热闹。今天却不同了，他站在这里，以与婹母平等的姿态参与到崾山物产分配问题中来，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诸神在上，一个男人插手这种事，而婹母却不得不好生跟他商量，这是在挑战人们的想象力么？

众人的表现崇明都看在眼里，不由暗哂：遇到强硬的男人，即便那个女人代表着诸神，她也毫无办法，在男人面前，女人就是弱者，这个道理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