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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篝火边，小试探

() 手掌一经贴上背脊，程瑛身子轻轻一颤，转瞬恢复正常。旋即只觉由背心传来的这股真气极为雄浑深厚，直是泊泊然，绵绵然，似乎无穷无尽，无止无歇。温润滚烫的气息进入体内，直令人浑身火热酥软，偏偏又暖洋洋的分外受用。
程瑛大感诧异，心道：“这绝不是本门的内功心法。”若非乐凭栏并没有戴着人皮面具，她几乎要怀疑身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兄？

洪凌波的感觉亦同，只是她不敢有丝毫分心，忙引导度入体内的真气，按部就班的展开绝地大反击，将渐渐侵向心脉要害的毒素一点一滴，逐分逐寸的逼向体外。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刻钟还多，又得利于对症下药，毒素终被清除干净，再也无碍。至此洪凌波方长舒一口气，缓缓收功，站起身来诚心致谢。只是看向乐凭栏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难明。

说起来她长期随在李莫愁身边，行为方式难免受其影响，却仍能保持一份基本的善良心xìng，着实极为不易。乐凭栏知其最后的惨淡结局，忍不住规劝道：“洪姑娘曾对无双多次暗中照拂，可见心地甚好，若不嫌在下交浅言深，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令师吧，否则早晚要被她累死。”说完抱拳施礼，与程瑛飘然离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洪凌波咬着下唇，孤零零的站在青石旁，神sè间复杂至极。

当rì李莫愁惶急逃命，提气急奔，哪里还会顾的上旁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无情抛弃了。思及师父多年以来的养育恩情，还有传道授业的情义，洪凌波四顾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又岂只她一人，傍晚时分，乐凭栏仰望周边的苍翠树木，远方的峰峦叠嶂，叹道：“这样子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我们上山。”

两人攀上最高的一座山崖，天sè已经全黑，乐凭栏将背上的小帐篷，革囊等物尽数卸下，对程瑛道：“按照打探的结果，无双和李莫愁都应该在这群山中，我们权在这里歇息，彻夜燃起一堆篝火，看到火光，她们都有可能自己寻来。”顿了顿又道：“万一失之交臂，明rì我们就出山继续打探。”

程瑛点头认可。绵绵群山中寻人不易，这确是时下最为恰当的法子。当下两人分工合作，，女主内，支起帐篷，收拾临时居所，男主外，先打来一只野兔，再搬来石块，垒起一圈简易灶台——目的无他，怕夜里山风强劲，引起森林火灾尔。

一切停当，兔肉被收拾利落，架到篝火上方烘烤，不时有大滴的油脂滴下。两人围着火堆端坐，始寻到空闲叙述别后情形，只是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月亮缓缓爬升，金黄sè的光芒洒满大地，静谧而温柔。

还是乐凭栏率先道：“三年多未见，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呵呵，师父一向可好？”那老头不好才怪！

程瑛微羞，旋即幽幽言道：“师父曾两次回转桃花岛寻你，却始终不见人归。黄师姊也十分牵挂师兄。”

“师姊明显口不对心，她担忧是有的，更多的应该是窃喜，因为又与师父团聚了两回。要是我一早回去，她可寻不到父女共叙天伦的机会。”打趣过后，乐凭栏关切道：“师父怎放心你只身闯荡江湖？是艺成出师吗？”

程瑛腼腆道：“自是比不得师兄，勉强算是小有所成，师父着我先行历练一番。”

“当年我独自闯荡江湖，又习得一门功法，名字唤作《九阳真经》，内容当得上博大jīng深，只是可能不太适合女子修习，要不然现在一准传给你。等我禀明师父，再让他老人家分析弊益。”这倒不是乐凭栏舍不得，而是他自己的认知。九阳神功至刚至阳，女儿身虽然可以修习，但好坏还真不好说，起码容易使女子心火上升，行事愈发执着偏激。

程瑛心中欢喜，感觉三年多的分别，师兄妹间些许的陌生与隔阂正在逐渐消去。

“后来邂逅到李莫愁一行，以前听你说起过表妹被赤炼魔头掠去一事，就顺便救了无双”这话说的极富技巧，但也算是实情。他与两女都可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在没确定未来的另一半之前，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这点小心机，“老男人”要还不具备，可真是脑残到家了。

“再后来无双自己做的选择，要先练好武功，再来找寻你这个表姐”程瑛一直在静静聆听，就如小时候一般文静乖巧。

古墓派，寒玉床，直至讲到在食肆们看到程瑛，又见她一直都在打探陆无双的行踪，也帮忙暗自探询，才算告一段落。

原来李莫愁重伤逃遁，陆无双不肯放过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遂不顾乐凭栏曾经的jǐng告，孤身一人直接追了上去。

程瑛则是偶遇龙、杨二人，恰好听到她们说“无双”，“陆师妹”等字眼，经过一番问询，获悉始末缘由，遂又是欣喜，又是担心，忙由后追赶

望了程瑛一眼，乐凭栏说道：“师兄现在的武功还过得去，师妹要不要我援手，帮你报这血海深仇？”

程瑛是外柔内刚的xìng子，要是她肯苦苦哀求黄药师帮忙报仇，估计李莫愁现在早挂了。

乐凭栏此举，既是发于真心，又是一次变向的小试探。若是体己人，自然不系外。

现在就看程瑛会怎样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