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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 看着即将被拉开的门锁，卜青青几近绝望。
“定一……定一……”卜青青嘴里念叨着，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李定一就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可是环顾四周，没有李定一的身影，只有地上那些刚刚被砸碎的玻璃碎片。

卜青青一咬牙，捡起一块最大的，指着自己的喉咙：“你要敢进来，我就捅死自己！”

所有人都惊呆了，老板也没想到卜青青如此刚烈，真要出了什么事，他这里可担待不起，于是赶紧拖着醉鬼往后退：“老刘……别闹了，开开玩笑就行了，今天我请客……”

其他人也终于认真对待起来，纷纷帮着老板往外拖醉鬼，一时间，茶楼居然空了下来，一个人也没有了。

以死相逼，才能换来冷漠的一丝破冰，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久很久，卜青青都不敢放下手里的玻璃块，直到感觉有些生疼生疼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太过用力，手掌已经被玻璃割得满是鲜血。

“你出来吧，他已经走了。”老板提着卜青青的包，用钥匙打开门，一个人走了进来，轻声对卜青青说：“要不你今天早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不，休息两天也行……”

卜青青仍然死死的拽着那块玻璃，带着恐惧的神情慢慢走了出来。

探头四下里看了看，确信醉鬼已经不在了。

顿时，满腔的悲伤和屈辱化为愤怒，扔下玻璃块，冲着老板哭喊到：“你混蛋！”

一把抢过自己的包包，夺门而出。

李定一和王志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闲话，卜青青带着满是鲜血的手梨花带雨的冲了进来。

三人大惊，李定一更是直接从吧台翻了出来，把桌子上的酒瓶酒杯全打落在了地上，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这边。

卜青青扑进李定一的怀里，猛哭不止。

李定一急得心疼：“发生什么事了？”

卜青青只是摇头，内心的屈辱让她说不出话来。

“谁欺负你了，怎么回事儿你说出来啊。”王志也很着急。

“该不会是被人耍流氓了吧，青青姐……”秦贝贝看卜青青的样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刚问出口，卜青青的哭声更大了。

“我cāo你大爷的！”李定一从卜青青的哭声中得到的确认，就要冲出门去，王志也摩拳擦掌，却被卜青青死死拉住，他们的动静也引来了老板娘。

“是客人……没把我怎么样……定一……我怕……咱们回家吧。”

“不行，你被人欺负了，背井离乡的跟我在这儿，我要不出头，还算是男人吗？”李定一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我不想闹事儿，就想回家行不行啊！”卜青青大声吼了起来，所有人都过来围观了，老板娘也凑近了。

“既然是客人，现在肯定也跑了，去了也抓不着人，要不你陪青青先回去吧，我去查查。”王志缓和到，说得很轻巧，可按他的脾气，自己兄弟的老婆这么给人欺负，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啊，你就陪青青姐回去吧。”秦贝贝一边给卜青青包扎一边说：“最好还是去医院清理一下好些。”

“我就是不想你闹事儿，才不想说的，定一，咱们回家好不好？”卜青青有些哀求了。

李定一软了下来：“行，我去收拾一下，咱们回家。”李定一转身，撞到了老板娘：“老板娘，您看我请个假行不行？”

“小李啊，我看你人挺机灵的，应该懂规矩啊，现在是人最多店里最忙的时候，你这一走，我怎么办哪？”老板娘不肯。

“您看，这不是有紧急情况嘛，我女朋友……”李定一仍然是一副讨好的口气。

“你女朋友不是有你朋友陪着吗？只是小小的割伤，用不着这么娇气吧，他们带着去包扎一下就行了，又不是要死了非得回去临终遗言不是？我发工资给你不是让你照顾她的。”老板娘没有注意到李定一的脸sè有了变化。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请个假你会死啊！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秦贝贝冲老板娘发火到。

老板娘似乎有些忌讳秦贝贝：“秦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咱小门小脸的，也得有规矩不是，都这么干，我这店还开不开啊，带着血进来，本来就挺晦气的，再这么这一闹……客人都看着这边呢，影响多不好……”

“老子不干了行吧！”李定一脱下吧生的围裙往地上一扔，抱起卜青青出了门。

“我也不干了！你自己跳吧！”秦贝贝紧紧跟上李定一。

“怎么这样啊？哎！赔我的杯子……”老板娘气急败坏。

“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让猴三儿拆了你的店。”王志掏出一沓钱砸到老板娘身上，恶狠狠的说到。

老板娘一听猴三儿的名字，再看着王志一身行头，知道王志不是说大话，乖乖闭上了嘴。

王志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板娘，转身去追李定一。

周根生回到家已是深夜，刚要开灯，就被周达把手捂住，扯到旁边：“儿子，还有烟没，我的都被你那特务媳妇搜干净了。”

周根生探头往房间里看看，轻声对周达说：“她睡了？”

周达狠狠的点了点头。

周根生轻轻一笑，冲父亲挥了挥手：“跟我来。”

周达聂手聂脚的跟在后面，俩人做贼般的不敢开灯，周根生走到一个花盆前，笑着对周达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还是你聪明。”两父子偷笑到。

周根生在花盆底下摸索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自言自语到：“怎么不在了？我明明藏了几根的啊。”

“那怎么办啊？”周达很着急。

“没事儿，狡兔三窟。”周根生又走到沙发前，掀开垫在上面的沙发垫，从两个相邻的沙发缝隙间把手伸进去，仔细的掏着，终于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存货不多了，今天凑合着，明天我补充。”

“来。”周达轻声唤周根生紧跟自己。

俩人偷偷推开阳台的门，周达掏出火柴，点然香烟，狠命的吸了一口，表情很是享受。

“儿子，你也憋得难受吧。”周达把烟递给儿子。

周根生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两父子互相看看，压低声音大笑起来。

突然，灯亮了，刘思娇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后。

俩人一惊，被烟腔得猛咳起来，迅速把手背到身后，仍然有青烟从俩人身上飘出。

周达赶紧从周根生手上把烟拿了过来，竟然直接在手心里按灭了，疼得龇牙咧嘴。

周根生看着父亲，还没明白过来，刘思娇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啊，花盆里、毛巾底下、卫生间里的，我都搜干净了，没想到连沙发缝隙你都能藏烟，还真本事啊。我就等着你自己掏出来呢！”

周根生想起父亲刚才的动作，拿起周达的手一看，手心里已经被烟头烫起了一个大水泡。

“爸！”周根生又心疼又气的叫出声来，满眼怨恨的看着刘思娇：“你！”

刘思娇一看这情形，一时也没了话。

“搜搜搜，你看你把咱爸都吓成什么样了！”周根生心疼父亲，生气的吼到。

“那怪我吗？要不是你阳奉yīn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烟是我买的吗？！火是我点的吗？！不让你们抽烟是想害你们吗？！”刘思娇连珠炮似的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不就抽根烟吗？别搞得跟法西斯统治似的，我们少抽点不行？我爸就这点爱好，这里是家不是监狱！”周根生为了父亲，终于开始爆发。

“你们……别吵了……都是我混蛋，不该想抽烟……”周达不想他们俩吵架。

“爸……”周根生想安慰父亲，握着父亲的手。

刘思娇拿了医药箱上来，丢开周根生的手，仔细的为周达上药：“爸，您要是不住这儿，我管不着，可是我能看到的一天，就会尽好这个儿媳妇该尽的责任，为您的健康保驾护航！亲儿子插手也不行！”刘思娇挑衅的看着周根生。

“你这是在赶我爸走吗？”周根生低沉着声音问到。

刘思娇没想到周根生会这么想，她到底是有家教的女人，大是大非是懂得分的，再霸道，也知道不能赶公公离家，顿时也有些慌：“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根生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就听不出好话呢？”周达一巴掌拍周根生脑袋上。

“爸……”周根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周达换上一副笑容拉着刘思娇的手：“闺女，是爸不好，你说得对，这烟，不是什么好东西，爸该听你的。”

周根生看着父亲这模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觉得父亲有意在讨好刘思娇：“爸，你不用讨好她。”

“什么话？！自己儿媳妇用得着讨好吗？是对的爸就听！这么好的媳妇儿你上哪找？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刘思娇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有仔细的为周达包扎，偷偷挑衅的看一眼周根生。

周根生也只好沉默下来。

俩人安顿下周达回房睡觉。

洗嗽完毕，刘思娇一把从后面搂住周根生，口气生硬却有讲和的意思：“怎么，还生我的气啊。”

“我哪敢啊，这么晚还要麻烦您蹲点。”周根生话里仍然带着怨气。

“我哪是蹲点啊，我是在等你。”刘思娇靠上周根生，亲吻起来：“根生，这些天工作忙，咱们都没那个了……我要……”刘思娇边喘着粗气边脱着周根生的衣服。

周根生无奈，只好应付着，心里却想着父亲看到刘思娇时的那副惊恐紧张的表情，回应刘思娇的热情有些力不从心。

“你怎么了？”刘思娇觉察到了周根生的冷淡。

“没怎么……”周根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刘思娇的语气里带着质问。

“没……”周根生有些垂头丧气。

“既然没怎么也没生气，那为什么不行？”

“我怎么知道？！”周根生心叹刘思娇你怎么可以这么快转化出这方面的情绪来。

“你不是有病了吧。”刘思娇害怕周根生那方面出问题，关切起来。

“也许……是最近工作有点累吧。”周根生敷衍到。

刘思娇听出了周根生的敷衍，有些不悦，但终于还是忍住：“那早点休息吧。”

俩人上床，钻进被子，背对着背，再无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