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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上清广场

() 张神医对经脉的损伤无能为力，不过，张宝儿觉得自己倒是可以试试。这天早上，父母都出门之后，他让周小云脱了衣服，趴在床上接受按摩治疗。
张宝儿的手法和一般的按摩不同，他不仅用手掌，更多的是用手指在周小云身体各处点按。周小云不但没有舒服的感觉，反而觉得身上热得发麻，好像有一股电流在体内缓慢地前进着，通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种灼热、酸麻的感觉。

“好难受啊，你这是治疗吗？比我的病发作时还难受。”周小云忍着痛说道。

“这叫以毒攻毒，忍着点儿。你身上很痒的时候，即使挠得皮破血流，也比痒好受吧？”

果然，开始虽然很痛苦，但慢慢的，周小云感觉像是热火融化了坚冰，原本体内僵硬的感觉，在热流经过之后，重新恢复了活力，浑身的毛孔好像都能呼吸了。

“这倒是。现在舒服多了。”

“你舒服了，我的手却被硌得生痛。”

“这能怪我吗？被那些人折磨了十多天，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睡也睡不好。你要想手感好，可以找头猪试试。”周小云感觉好多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赵风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周小云**着上身趴在床上，张宝儿正骑在他身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两手举起遮住眼睛，向后退着。

“你进来，别疑神疑鬼的。我在帮小云治病呢。”

赵风慢慢把手放了下来，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是少儿不宜的演出呢，嘿嘿。”

“看你chūn风满面的，是不是有啥喜事啊？”张宝儿转而调侃着赵风。

赵风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出声，脸竟然有些发红。

张宝儿接着说：“那好，出去转转吧，在屋里呆着，天上掉馅饼也砸不到头上。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结束了。”

“是啊，小云到这里好多天了，我们也该带他出去玩玩。”张宝儿的提议正合赵风的心思。

“不，我身体还是很虚弱，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好好休息。”

看看小云的样子，张宝儿也没勉强：“你的饭量倒是比刚来的时候大多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不用麻烦，你妈做的菜已经很好了。”

上清镇有一个不大的广场，这里热闹非凡，玩杂技的、演皮影戏的、耍蛇的、吞火的、算命占卜的、手绘纹身的……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广场东边聚集了不少人，中间是一个腿脚不灵便的中年人，正在指挥着一只小猴子做动作。

小猴子上身套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唐装，直着身子走到围观的人面前，像是领导人接见外宾，很有绅士风度地同观众一一握手。

表演开始了，小猴子先作了个罗圈揖，紧接着，在中年人的吆喝中，倒立、单腿跳跃、后空翻……一连串动作引来了不少叫好声。

趁着热闹，中年人适时地拿出一个铜盘向空中一丢，小猴子一跃而起接住了，开始向观众讨赏钱。一圈转下来，铜盘里多了十几个硬币。

经过刚刚的表演时刻，小猴看起来有些累了。它把铜盘丢到中年人脚下，拿起旁边的矿泉水，一屁股坐到地上，拧开盖子自顾自喝了起来。

中年人看了看铜盘，表现出很不满意的样子。他冲着小猴子吼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小猴子没有理睬他。中年人有些生气，伸腿踢了它一脚。

小猴也不高兴了，突然跳起来，把中年人手中的烟一把抓走，跑到一边接着抽去了。

中年人追了过去，一人一猴开始了双人表演。

张宝儿和赵风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啥意思，就走开了。

盯着一个耍蛇的看了半天，赵风随口问道：“宝儿，原来在这里那个耍蛇的怎么不见了？”

张宝儿转头仔细看了看蹲在一边的耍蛇人，确实是副陌生面孔。原来耍蛇的是个又黑又瘦老人，笛子吹得很动听。几只细细的长蛇在笛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总能吸引很多游客。

现在这个人虽然有些黑，但是肚子很大，脸庞也很开阔，五官却出奇的小，散布在一张又大又平的脸上。一眼看上去，那张面孔像是一个被摔打了许多次、表面凸凹不平的铝盆。

他的身边懒懒地盘着一条手臂粗的大蛇，足有两米多长。这人也不像以前的耍蛇人那么卖力地表演，而是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睛却转个不停，像是在人群里搜索着什么的样子。

“cāo这么多闲心干啥！”张宝儿没有多想。

赵风的眼睛突然直了：他见到了前几天偶遇的女孩子，她正在看魔术表演。赵风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张宝儿见他一言不发只顾向前走，奇怪地问道：“你去哪儿啊？”

赵风没有理会张宝儿，一直走到女孩子身边：“真巧，又遇到你了。”赵风的样子像是刚刚看到对方，

“真的是很巧。”女孩子冲他笑了笑，没有表现出惊奇的样子。

见张宝儿跟了过来，赵风介绍道：“这是我同学，张宝儿，他是本地人。我叫赵风。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凌灵。会当凌绝顶的凌，灵魂的灵。”女孩子表现得很大方。

“凌灵，”赵风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很好听啊。你还要去哪里啊，我陪你去好不好？”赵风一付殷勤备至的样子。

“随便逛逛，也没什么确定的地方。”女孩子转过头去，继续看变魔术的。

魔术师拿着个纸杯，往里面倒了点儿可乐。为了让观众相信是真的是“可乐”，他还喝了一口，接着，他又倒进去一些可乐。接下来，他用右手捂住纸杯，开始慢慢把纸杯倒了过来，里面的可乐竟然没有流出来！手离开杯口之后，观众看到，里面的可乐消失了，纸杯变成了空的。接下来，他双手一合，把纸杯挤作了一团。

赵风疑惑地看着，捅了捅张宝儿：“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张宝儿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于是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道：“说穿了很简单：那个杯子有夹层。他左手拉动了纸杯后边的机关，可乐就流入了纸杯的下层。纸杯翻转过来以后，滴水不漏。接下来他捏坏纸杯，其实，纸杯只是上半部分被揉作了一团，下面有水的夹层根本就没被捏坏。”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比宝儿他们还小好几岁，手里举着一堆五颜六sè的气球。此时，已经快中午了，火热的太阳从头上直shè下来，女孩子不停在擦汗。

张宝儿走过去买了两个气球，递给赵风和女孩子：“送你个气球，人太多，这样就不容易走散了。”

女孩子一边仔细打量着张宝儿，一边说：“没想到，你心还挺细的。”

“让开让开，别占着我的地方。”一个大汉拉着飘在空中的上百个气球把小女孩推到了一边。他手上的气球比小女孩的高档多了，有喜羊羊、灰太郎、米老鼠、唐老鸭等各种造型。

“你这么大人，欺负小女孩好意思吗？”赵风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抱不平。

“这地方一直是我的，今天有事来得晚。你小孩子懂什么，去去去。”

小女孩可怜巴巴地走开了。

张宝儿看着大汉凶狠的样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还是忍住了没出声。

“天气真热，走，我们去树下凉快一会儿。”不由分说，张宝儿拉着赵风就向广场旁的树下走去。赵风挣脱不开，扭头冲女孩子恋恋不舍地示意。女孩子笑着跟了上去。

“嘭，嘭，嘭……”身后传来响亮的爆炸声，周围不少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尖叫起来。

赵风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卖气球的大汉惊恐地望着飘在空中的气球，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

“嘭，嘭，嘭……”爆炸声还在不紧不慢地持续着，每一声爆炸，就有一个气球在空中爆裂开来。

“看样子这傻大个今天是冲撞了邪神了，哈哈。”赵风冲张宝儿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围的人惊讶极了，连耍猴的、变魔术的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跑过来围观这奇特的现象。

众目睽睽之下，大汉觉得自己比那猴子还引人注目，手忙脚乱中，拉着幸存的气球，灰溜溜地走开了。

“你俩接着玩吧，我去那家饭店买几个菜打包回去。上清豆腐、泸溪鱼、板栗烧土鸡，这几个都是我们这里的特sè菜，带回去给小云尝尝。”

“嗯，你回去和他先吃吧，不用等我。”赵风很痛快，像是巴不得张宝儿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