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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玄幽草中含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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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玄幽草中含玄机

两虎一山羊，见到满畦的鲜草野菜，jīng神陡增，纷纷抢步站在畦垅上，低头大嚼，意甚欢畅。

少年看得眉头大皱，心中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老山羊深蓝本就是以食草为生，埋头吃草，天经地义，看在眼里尚不觉有异。但两虎却狼吞虎咽地大嚼其草，其怪异令人不寒而栗，少年头发根以及周身处处的毛发都根根直竖起来，若毛发再长一点，直如刺猬一般。少年顿感浑身刺痒难受，尤其两虎吃草时发出的吱吱之声，更令人难以忍受。少年偷眼观瞧，两虎吃得津津有味，喷喷香香，啧啧称赞。

虎王更是吃相贪婪，身疲体软后大概更需进食，胃口大开，真难让人想像这是一头威棱四shè的兽中之王，竟在此大快朵颐鲜草野菜，若传到外界，非惊掉无数只下巴不可。若不是少年在场，看虎王模样，它就要仰首长啸，吟诵青草赞歌。而赤虎虎尾直甩，尖牙利齿吃起草来如铡刀断切，风卷残云。老山羊倒还文雅，但也胡须乱翘，羊角摇摇。

少年直觉得胃酸阵涌，似yù呕吐，赶紧转身走开，向另一侧的田畦垅埂举步跨去，直到听不到三兽让人脊骨发酸的吞咽咀嚼声才止住脚步。

在一畦鲜草处停下，俯身蹲下查看让这些生xìng以肉食为主的猛兽们甘之若饴的美食鲜草，到底长得什么样，味道如何，竟可让食肉的甘于吃草？草长尺半，茎叶丰厚肥嫩，翠鲜yù滴。掐下一节，韧劲恰当，软硬合度。流出的汁液沾在手上，润滑凝脂，似油脂多于草汁，并无任何味道溢出。拿到鼻下嗅闻，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扬起来，但绝不是青草的气味。湖盆区的茵茵绿草的清甘味少年再熟悉不过了。气息入鼻穿喉而过,一股肉香nǎi味涌入少年的神经，正是少年平时最为喜欢的食物的味道，感觉清晰得如细发条条，周身处处毛孔张开，为最美味的食物欢呼高叫。

少年手中所拿的再不是什么青草肥茎，而是香溢油流的炙肉烤腿，温馨腻滑的nǎi酪nǎi脂。少年喉头咕咚一声，大口馋涎入肚，肠胃顿时空空如也。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把青草关入嘴中，苦候已久的齿颊立刻如飞刀翻转上起下落，几息间一棵肥草进入肚中，少年学吃炙肉烤腿般地拿手擦抹嘴唇，而后飞速扯起另一把鲜草送入嘴中，口里发出呜呜的畅快声音。随着一把把的鲜草入肚，少年大脑中涌起的再不仅是炙肉烤腿，凡是少年想吃而不能经常吃到的各种美食风味一股脑地蹦跳出来，而手中所拿的青草在少年眼中不时地变换出各种美食。让少年yù罢不能，大快朵颐，吃了个不亦乐乎，饱嗝连响，心满意足。

少年拍拍手，直起身来，伸个长腰，意甚欢畅，脸上不自禁地现出欢容。双手还没放下，眼中瞥见两虎一山羊正站在身侧，呆楞楞地看着他，少年有些尴尬，手臂不自然地僵在半空中，脸上的欢容来不及转换成尴尬之sè，只能以嘿嘿几声来消减心中被窥视的别扭。

少年还在楞神的刹那，虎王眼中含悲，短啸一声，伸出前爪直扑向深蓝。老山羊深蓝两眼发直，对虎王粗壮的前腿似若未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虎王撕扑。站在虎王身后的赤虎两眼中闪闪晶晶，虎牙突露，前腿微伏，冲老山羊深蓝作势yù扑。

少年看得不明所以，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再耽误片刻，老山羊非命丧在虎王利爪尖牙之下。慌忙大喝一声，冲到虎王与老山羊深蓝之间，双臂伸开，拦住虎王。

虎王终于放下利爪，蹲下虎躯，喁喁低泣。老山羊深蓝踉踉跄跄，直yù摔倒，少年上前扶住大医师，将它按坐在地上。

少年直起身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刚才还乐也融融地两虎一山羊，转眼间怎么就要以命相搏呀？

少年干咳两声，向着虎王道：“虎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怎么了？”

虎王眼中泪花滚滚，哽咽难言。只拿眼狠瞪着老山羊深蓝。此时的深蓝如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不语，更不敢与虎王对视，一脸沮丧悔恨的样子。

少年再转向赤虎，“赤虎，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因何争斗？”

赤虎瞪了深蓝一眼，眼中的凶光似要把老山羊吃上十个来回不止。这才从老山羊处把目光收回，低头喃喃道：“这种草等闲不能吃得。”

少年讶道：“不能吃？很好吃啊，哈，你们不也吃得很好吗？味道真的不错！”

虎王收住泪水，再瞪一眼老山羊深蓝，悠悠地吁出一口长气，意甚索然地道：“少主，赤虎说得没错，这种草不能吃。而我们，我们，唉，”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由老朽向少主解说吧。”深蓝像老了百岁般颤巍巍来到少年身前，“不怪虎王发怒，老朽确是该死。多少年来，从没有人能从这种玄幽草中解脱出来。”

“玄幽草？”少年问道：“大医师，你说这种草叫玄幽草？”

深蓝点点头道：“正是。幽谷中的居民都把这种草叫玄幽草，至于它是否还有别的名字，不得而知。谷中居民就以这种草为食，可延年益寿，强筋健骨。只所以这种草能成为鸟兽虫鱼共享的食物，少主刚才也已试过，你喜欢什么口味它就是什么口味，入口韧脆滑嫩，百吃不厌。”

少年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入肚腹后并没有吃草后的难受感觉，肠胃不见异样，其口味甚至超过了其他美食。”

深蓝重重地点点头，思忖片晌，道：“少主在湖边时曾向老朽问过几个问题，现在老朽可以揭盅了。幽谷内的居民的数量只所以能保持一定的数量不增不减，与玄幽草有莫大的关系。”

少年蹙眉道：“竟有此事？玄幽草怎么做到的呢？”

深蓝道：“老朽只是从多年的观察中发现玄幽草除了供谷中之人食用外，还在调节着谷中的人员数量，至于它是如何做到的，老朽尚未知晓。凡是谷中夫妇有胎儿降生，若胎儿能健康生存下来，此夫妇再不会有孕生子。若胎儿不幸夭折，不久后必会再次受孕。此中机理老朽尚未堪破。”

少年抓头道：“若有瘟役或者战争导致人口大量损耗，那又会怎样呢？”

深蓝微微一笑，道：“少主担忧的是。但不会在幽谷内发生，玄幽草能延年益寿，并非单指能让鸟兽虫鱼多活几年，若有如少主所担忧的事情发生，不久后，年老之人必会重返青chūn，再孕生子，直至谷中居民数量达到某一限制为止。此过程不过三两载的时间。”

少年再抓头道：“竟然如此玄妙？这样的事情是否发生过呢？”

深蓝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愐怀之sè，沉吟道：“老朽并未经历过。但据谷中流传的消息来看，历史上确曾发生过。”

少年被深深地吸引，眼中流露出问询之sè，未出言打断深蓝的叙述。

虎王插话道：“少主，可知有一鬼谷子存世？”

少年喃喃道：“鬼谷子？名字很熟悉。此人与玄幽草有关系吗？”

深蓝接着道：“非止有关系这么简单，鬼谷子本就是谷中之人，他也是上古时代的谷中之主。”

少年惊愕地道：“哦？你们叫鬼谷子为少主？”

赤虎忍不住插话道：“不是叫他为少主，他就是谷中的少主。”

深蓝听着赤虎如绕口令般地解说，微微一笑，道：“少主并非一称呼，乃谷中主人的意思。在幽谷中不管主人年齿，只以少主称呼，即便主人年逾古稀，寿与天齐，依然还称呼为少主。”

少年释然，旋又沉思道：“鬼谷子做过什么事情，大医师为何单以他为例呢，后来他去了哪里，是否，嗯，”

深蓝叹一口气道：“无所知其来，也无所知其往。”

少年咀嚼着深蓝语含深意的这句话，猛然一震，道：“大医师，你是说”少年想到可能的情况，竟说不下去，脸上惊骇之sè湛然。

深蓝点点头道：“少主确非寻常，仅凭老朽一句话，就堪破内中玄机。是的，正如少主来到幽谷一样，来得突兀，去得突然。若回可回，若往可往。时机一到，必有新的少主出现。”

少年虽然想到这一点，但还是感觉怪异，道：“大医师，你是说我是突然出现在谷内的？可是我并不感觉到幽谷陌生，好像我本就生活在谷内一样啊，你看，我知道赤虎的名字，还能说出几年前的一些趣事。怎么会是突然出现的呢？”

虎王显然已从暴怒中恢复过来，且深蓝提及鬼谷子，让虎王心中大定，接着少年的问话道：“实际上，谷内所有人都有如少主的感受，似是小时玩伴，又似刚来不久。少主可问赤虎，是否这样？”

在一旁的赤虎，点点头，瞧着少年，眼中竟有不舍之sè，看得少年心中大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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