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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屋藏娇，千金买赋

() 第八章金屋藏娇，千金买赋
——汉武帝刘彻皇后陈阿娇

一句金屋语，千秋佳话传，

今盟山海誓，古谱爱情篇；

转瞬连枝断，倏忽遍体寒，

长门成永闭，破镜再难圆。

一、金屋誓

历数西汉王朝的十七位皇后，从中可以看出，她们大多数的出身都很微贱，要说出身好点的，我们前面提到的张嫣算一个，陈阿娇也算一个。

西汉刚刚建国的时候，刘邦册封了上百个开国功臣，其中有一个叫陈婴的封为堂邑侯。那么堂邑侯是多大的爵位呢？我们基本可以将它划入到末流行列。因此，陈婴家的地位在西汉统治阶层里，实在不怎么起眼。等陈婴家传到第三代，也就是他的孙子陈午承袭爵位后，陈家娶进来一个特殊的媳妇，她就是汉文帝和窦皇后的女儿——馆陶公主刘piáo。要说起刘piáo怎么会嫁到陈家来呢？具体的细节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刘piáo一定不得父亲汉文帝的喜欢，为什么呢？因为汉文帝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了汉朝的大功臣周勃的嫡子。周家与陈家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不过刘piáo嫁到陈家，却给陈家带来了好运，先是刘piáo给陈午生了二子一女，长子陈须，次子陈蟜，还有一个女儿，就是陈阿娇。再者，就是随着汉景帝即位，身为汉景帝亲姐姐的刘piáo，个人地位与rì俱增，她既深得母亲窦太后的宠爱，又讨得弟弟汉景帝的欢心，真是chūn风得意。不过，仅仅做到这些还不够，刘piáo还有更远大的计划，她要让自己的女儿陈阿娇成为未来的皇后。既然要成为未来的皇后，就要嫁给现在的太子，这事好办，刘piáo满怀信心的去找现任太子刘荣的母亲栗姬。她原以为栗姬肯定会同意，没想到，却被栗姬一口回绝。气极败坏的刘piáo发誓要报复，她要扳倒刘荣，她要再寻觅一个皇子取代刘荣，于是，当时身为胶东王的刘彻便进入了她的视线。这段情节我们在上一章讲王娡的时候详细交待过了，最终陈阿娇和刘彻定下了这门亲事。关于他们定亲的细节，有一个小故事流传很广，大概内容是这样的，有一天，刘piáo将小刘彻抱到膝上，问他：“你长大了是不是要讨媳妇啊？”刘彻说：“当然要啊！”于是，刘piáo指着左右宫女数百人问刘彻想要哪个，刘彻说都不要，最后，刘piáo指着自己的女儿陈阿娇问：“那阿娇好不好呢？”刘彻不着痕迹的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微微点头，于是就笑着回答说：“好啊！如果能娶阿娇姐姐做妻子，彻儿一定造一座金屋给她住。”这个故事就是成语“金屋藏娇”的由来。不过故事终究只是个故事，它设想的情节过于美好，刘彻与大他至少十岁的陈阿娇结合，无疑是一种政治结盟，这使刘彻在太子之争的道路上多了一个坚强的后盾。从此，刘piáo尽心尽力地为刘彻谋划，终于将刘彻扶上太子之位。在汉景帝死后，刘彻正式即位为汉武帝，刘piáo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让女儿陈阿娇戴上皇后的凤冠霞帔。

二、绝情郎

在《庄子》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对于这句话的解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这句话如果用到汉武帝和陈阿娇的身上，那意思就是我们曾经在患难中相互扶持，还不如我们干脆就不曾相识。从汉武帝和陈阿娇的婚姻来看，他们婚姻的前半段属于“相濡以沫”，后半段则属于“相忘于江湖”了。

汉武帝，我们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是个很有雄才大略的皇帝，他在位时期开创的“汉武雄风”，深为后世所仰慕。不过就是这样一位有着雄才大略的皇帝，在即位之初，也是受制于他的祖母窦太皇太后的。汉武帝的政治理念和祖母窦太皇太后的政治理念相冲突，因此窦太皇太后对汉武帝相当不满，但由于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丈母娘刘piáo都深得窦太皇太后的宠爱，她们在老太太面前不断为汉武帝说好话，才保住了汉武帝刚刚得来不久的皇位。这段时期里，汉武帝和陈皇后的rì子都不太好过，不但汉武帝的抱负得不到施展，就连陈皇后也要不停地周旋于窦太皇太后和丈夫之间，努力维持好各方面的关系。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样的rì子终于熬出了头，随着窦太皇太后的死，汉武帝终于开始亲政。他们夫妻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过上幸福的好rì子了。然而，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童话里，事实上，他们夫妻感情已开始渐渐破裂。导致破裂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汉武帝和陈皇后双方都是有责任的。首先说汉武帝，他和陈皇后的结合本来就是场政治交易，他的目的无非是利用陈皇后的家庭背景帮助自己上位，至于汉武帝对陈皇后的感情如何？我觉得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爱情谈不上，敬畏倒很有可能，毕竟陈皇后的家庭背景足以影响汉武帝的前途。丈夫对妻子敬畏，妻子比丈夫大至少十岁，再加上丈夫还有别的女人，这样的婚姻能好吗？其次说陈皇后，她从小受到母亲和外婆的宠爱，养成了刁蛮霸道的xìng格，再加上她自认为对汉武帝有恩，并多次帮助汉武帝渡过难关，因此对汉武帝不肯逢迎，窦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汉武帝只能迁就于她，但窦太皇太后一死，汉武帝对她的不满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此外，关键的一点是陈皇后还一直没有生孩子，估计是汉武帝本来就不怎么临幸她，不临幸怎么生孩子，所以没有孩子更不得宠，如此恶xìng循环，夫妻感情越来越疏远。

这时，急于改变现状的陈皇后做了两件蠢事，第一件事是她绑架了汉武帝正在宠幸且怀有身孕的卫子夫的弟弟卫青，企图杀害。事发后汉武帝非常生气，于是召卫子夫的兄长和弟弟都入宫当侍卫，而卫子夫也被封为夫人，卫家开始显贵。第二件事是她在宫中搞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在中国历代宫廷中是最忌讳的，因此彻底激怒了汉武帝，以巫蛊的罪名将她废去皇后之位。但关于第二件事，后世史学家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巫蛊只是汉武帝废陈皇后的一个借口，因为陈皇后自幼生长于皇家，不会不知道巫蛊的后果，她不可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这件事。还有就是陈皇后的母亲后来问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为什么女儿会被废。平阳公主没有说是巫蛊，而是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两个字，无子。显而易见，这才是汉武帝废掉陈皇后的真正原因。

三、长门怨

陈阿娇被废去皇后之位，幽居在长门宫内，不过汉武帝让她在衣食用度方面的待遇还是保持在皇后级别的，但这有什么用呢？恩宠全无，情爱俱失，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打击是很大的。于是，后人对陈阿娇的遭遇表示了无比的同情，由此又附会出了一个美丽的故事。说是馆陶公主在女儿被罢居长门宫后，想尽办法希望能帮助女儿重新得到皇帝的宠爱，于是，她花费千金请来大文学家司马相如，写了一篇《长门赋》，希望借此能够打动汉武帝。这篇文章写的情深意切，十分感人，汉武帝非常赞赏，于是又重新宠幸了陈阿娇，这个故事就是所谓的“千金买赋”。和“金屋藏娇”一样，这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幽居后的陈阿娇非但没有重新得到汉武帝的宠幸，相反最终抑郁而终，甚至史书中连她何年何月去世都没有提及，可见她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至于陈阿娇的葬礼，汉武帝还是给予了一定照顾的，据说是以王侯之礼下葬，而非皇后之礼。最后，她与母亲馆陶公主都葬在了窦太后的陵墓侧，在九泉之下，她与真正疼爱自己的母亲和外婆聚在了一起，而不是屈辱地和其他嫔妃一起埋在妃园。

与景帝薄皇后一样，陈阿娇也是一位被废黜的皇后，但是她却比薄皇后要幸运得多，她不像薄皇后那么安静，她得到了后世很多文人墨客的同情，关于她的故事被人传唱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