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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去与得到（上）

() 很多时候，人们总喜欢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只懂头脑发热不顾一切后果去行为做事的莽汉。而在科布巡游者队的球员们包括教练眼中，以前的罗伊.基恩就是这样的一个愣头青。
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在运动员的世界中算是体格偏矮小的一类人。不过他的体魄很健壮，身上的肌肉蕴含的力量极其雄浑，再加上他乖戾火爆，动不动就与人争斗的脾气，说是莽汉一点也不为过。

当然，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罗伊不在乎，以前的罗伊.基恩给别人留下的是什么印象，罗伊也不在乎。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不是那种头脑一发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莽汉，尽管他所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依旧是那么莽撞，傻.逼。

就好像现在这样翻上二楼的评论席，抢过解说员的话筒，冲着全场球迷大吼大叫，很多人陷入一种名叫错愕震惊的情绪当中，然后便会觉得这个年轻小子真是一个愣头青，想出风头想得疯癫了。

可是罗伊知道自己不是。他想的很简单，他和他的队友们不管不顾的跑了十几英里，又累又饿的来到这里，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很二，但是我们也很坚强。所以我们需要一点鼓励。当进入这座球场，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的谩骂与嘲讽让罗伊意识到这与他想象中的鼓励有很大的差别。

想要的东西别人不给你，你该怎么办？罗伊的观点很简单，不给就算了，老子自己争取！于是罗伊翻上了看台。

他想要告诉这座球场的观众，还有在场外关注着这场比赛的人，他和他的球队尽管发生了一点状况，但是他们依旧会用一种只属于男人的方式，来诠释一种名为“永不放弃”的jīng神。

当然，罗伊所想要的更多，他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的队友们在一种误解在一种满是嘲讽与谩骂的氛围中度过九十分钟，他们已经很疲累很饥饿了，他们来到这里，其实已经抛弃了对胜负的执念，为的只是想收获属于他们，属于一个球员应有的尊重。

……

在罗伊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科布队的主教练艾迪.奥罗尔克久久没有说话，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化为了一座毫无感知的石雕，只是愣愣的看着罗伊，看着这个在一周之前还让他头大不已的刺儿头。

他明白罗伊的意思，他也明白罗伊所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这让他有些庆幸一周前的那次意外。如果一次意外，一次昏迷能够让一个总爱惹麻烦的不懂事小家伙突然之间就转变为一个成熟有担当懂得责任名为何物的男人的话，奥罗尔克甚至想等回到科克之后，用足球挨个在球员们的脑袋上狠狠砸一下，然后看看他们是否会有和罗伊一样的转变。

当然，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念头奥罗尔克也只能是在脑子里狠狠的YY一下罢了，作为一名主教练，他必须时刻保持自己的沉稳与威严。

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罗伊，眼神中包含着一种名为欣慰的情绪。

良久，他走到罗伊的身前，看着身材依然只是看看抵过他肩膀的罗伊，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轻揉一下。

“罗伊，你真的变了。”

罗伊笑了笑，同样看着面前这个无数次包容他无数次为他所惹的麻烦擦屁股的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目光平静而又尊崇。

“不管别人怎么想，无论比赛的结果如何，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生命中为之值得骄傲的……孩子！”奥罗尔克转过身，抬脚朝着远方的现场工作人员的方向缓步走去，“我去找组委会的人，看看能不能延迟一点比赛开始的时间。”

“你是好样的，罗伊。”

奥罗尔克的步子扔在前行，他的声音却是很清晰的传进了罗伊的耳中。

看着主教练有些蹒跚的背影，罗伊的心中有一些淡淡的苦涩，他咬住嘴唇，面上依旧是平淡的笑容。

……

罗伊有些犯傻有些二的行为为他和他的伙伴们争取到了他们所想要的东西。尽管罗伊的声音透过现场的扩音器只是很短暂的在球场上空萦绕了一圈，但是所造成的涟漪却如同被石子突然打破湖面平静一般，所荡漾起的波纹，经久不息。

所有人，不管是打着支持科布漫游者队条幅和标语的客队球迷，还是利用人数优势将菲尔尤夫公园球场营造了一座红sè世界的主队球迷，或许他们没有看见罗伊疯狂的攀上评论席的一幕，但是他们却听见了一个名叫罗伊.基恩的小子用他那显得有些霸道狂暴的声音，告诉他们的一个事实。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罗伊口中所说的意外状况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但是他们很清楚一点，能够克服饥饿与疲乏，疯狂的奔跑了将近三个小时没有迟到的出现在这里，科布队的球员们已经值得他们敬重。这与这场比赛他们最终能否获胜无关，他们的坚强，他们的意志，已经足够让所有人肃然起敬。

突兀的，现场变得一片沉默，落针可闻。

很多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在科布巡游者的球员们出现在这里之前，他们妄加揣测，甚至恶意中伤他们为一群没有卵蛋，面对强敌就只懂逃跑的懦夫，而在科布队气喘吁吁的跑进体育场的时候，他们又发出了如同山洪暴发的嘲笑，嘲笑他们是一群落难的灾民。

可当事实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被人狠狠打脸的刺痛感，只是很令他们费解的是，他们并不感到屈辱，并不感到恼羞成怒，有的，只是羞愧。

片刻后，如同山洪暴发的声音再一次在整座球场的上空雷鸣般的震动起来。

这一次，不是嘲讽，不是谩骂，而是……欢呼，还有掌声。

“对不起，孩子们！你们不是懦夫，你们是男人，一群真正的男人！”

“或许现在的你们只是一名挣扎在联赛底层的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我们见过无数的知名球星，我们看过无数场jīng彩的比赛，但是我想说的是……在这一刻，你们就是最好的球员！”

“我为之前的作为感到羞愧，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依然是你们最忠实最铁杆的支持者！科布漫游者队，加油！”

……

已经在菲尔尤夫公园球场为贝尔福德尔青年人队工作了十八个年头的主场解说员李.格里芬（LeeGriffin）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整座球场的氛围转变，看着自己球队的球迷们和科布队的球迷们一起在看台上站起来，向着场内发出欢呼，发出掌声，发出咆哮。为自己的敌人鼓掌，这样的场面，他在电视上偶尔见过，但是在现实中，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最直面的震撼感，让他颇有点热血沸腾，甚至有些想哭的感觉。

他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迅速的从那个蛮横粗暴的年轻人抢过他的话筒并且张扬怒吼的愤怒中抽身出来。他重新在评论席上坐下来，不过很快他又站了起来，看着四面看台的所有球迷都是站着怒吼咆哮，他体内翻涌着的热血让他选择了和他们一样的动作，他笔挺的站着，右手拿着话筒，近乎于嘶吼一般将心中的话语说出。

“作为一名专职的足球评论员，在我所服务于这项工作的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我看过无数的比赛，见过无数的职业球员，或许他们的名气很大，或许它们的jīng彩程度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但我不得不说的是，从来没有这一幕让我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站起来为对手欢呼，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或者名气有多么巨大，只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很好的年轻人！他们是一群很棒的球员！这与这场比赛的最终胜负无关，在我心中，不管这场比赛的过程与结果如何，这场比赛都将成为我一生中最深刻最难忘的记忆！……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与傲慢！向一群比自己年轻了很多的小家伙们低头道歉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应该这样做！我必须这样做！他们……好样的！”

……

罗伊面目平静的站在场边，仿佛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声音与嘶吼都不能让他有所动容。他抬头微微所过四面看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愧疚、激动、尊敬等各种情绪交杂的表情，他甚至清晰的看见了之前那个对自己没什么好脸sè并且出言jǐng告的保安头头，他正对着自己点头微笑，面容说不出的和善。

“罗伊，对不起，组委会的人员说比赛时间是足协硬xìng规定的，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他们不能擅作更改……”

奥罗尔克走了过来，面容上有着些微的沮丧。事实上，奥罗尔克也很是诧异，自己是球队的主教练，罗伊也不是球队的队长，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近乎于抱歉的口吻对他说话。但是奥罗尔克就这样做了，甚至没有一丝不自然。或许从罗伊.基恩开始转变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将对方当成了一个可以和他平等对话的男人，而不是一个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这本就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是么，先生？”罗伊笑笑，侧耳听闻，耳边依然是经久未息的欢呼和掌声，罗伊平静的答道，“很多时候，结果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我们在失去的一些东西的同时，或许，我们也将得到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奥罗尔克愣了一下，他有些想不明白罗伊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会说出这样一番似乎很有人生哲理的话语。只是他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罗伊已经向着球员通道走了过去。

球场的气氛依旧热烈，欢呼与掌声还有怒吼呐喊依旧在上空萦绕，奥罗尔克学着罗伊的样子侧耳闻听，很快他的嘴角便微微勾勒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这个臭小子……呵呵，我们似乎真的收获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

当所有的科布巡游者的球员还沉浸在刚刚走出球员通道时便受到的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的时候，罗伊那并不强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伙计们，我们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尊重与鼓舞。尽管我知道大家依然很是疲累，依然很是饥饿，但是，我想没有人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进行比赛！”

“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都柏林一rì游的！”

“所以……”

“上场吧！让我们像真正的男人一样，战斗吧！”

罗伊面容冷峻的大手一挥，高声吼道。

在他的对面，一群和他同样面容坚毅的青年同时高举双臂，高声怒吼。

“战斗！”

PS：荏苒不是什么大神，甚至连些微名气都没有，仅仅是一个喜欢看球的球迷罢了，在写手这条路上，也只能算是一个新人。所以荏苒的要求不高，今天到现在的收藏数是九十三个，真是一个可怜的数字，希望能够破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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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