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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湮灭

西门口无数清海弟子或翻出城墙或打开城门冲了出去，同鱼人血战。顷刻间呼喊声，尖叫声，痛呼声，打击声不绝于耳，双方战斗持续了好久，何小姐同哥哥们在后面焦急地等待，等前面的突出城去，好跟着一起出去。
不料前面的没出去，后面的乱了起来，无数鱼人出现在背后，一时间他们受到了前后夹击。

何小姐到父亲和大哥赶了回来，拼命的保护她，但是敌人太多了，大哥何不恨拉过她和四哥，推着他们，叫他们从北门走，他和二哥来断后，还说前面已经传来消息，敌人的苍级拦在了前面，只有北门敌人实力不强。

她和四哥再次向北门跑去，左右还有不少清海弟子也在不停地向前厮杀，一路上哀嚎声、哭喊声交杂着。满地血肉模糊，残肢断体，铺满道路。

当他们路过一处池塘的时候，何小姐到这个自己平日里喜欢的景点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无数百姓被杀死在周围，断头的、腰斩的、穿胸的、破腹的，搅成一团，池塘里的水搅得通红一片，路上血浆有几尺厚就像缺水龟裂的大地，一块块的。

何小姐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双腿僵硬的迈不开步，被四哥贴地拉扯着前进，，半个身身子沾满了淋淋血浆，起来恐怖骇人。

许多清海派弟子到了这一切，一边厮杀，一边怒骂，不惜自爆和鱼人同归于尽。

何不怒血红的眼珠在不停的搜索鱼人，喉咙不时的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从西门跑到北门已经不可能了，有弟子提议从城墙侧杀出去，这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到最近的城墙有十余条街距离，在此之间，死尸累累堆积如山，房前屋顶无处不横躺竖卧着尸体，腥风冲鼻，许多地方只能踩着死人方可通行

麻木了一会的何小姐缓过劲来，她到许多尸体均残毁如野兽所啮。被杀之人，堆积叠在道旁，眼中之泪，伤痕之血，都已凝结成块。不论男妇老幼，狗，猫，还有迷路的骡马，统统被乱砍撕碎。偶尔到一条知灵性的小狗，躺卧在主人尸首旁，不住发出悲鸣声。

着着，何小姐的身体不再发抖，心也不害怕，她问四哥有没有武器。何不怒抽出一把短刃给了她，问他做什么，她轻声回答杀鬼或者自杀。

鬼？何不怒嗬嗬笑道夸妹妹骂得好，说他们连鬼都不如，鬼还有鬼道呢，而且他们连畜生都不如。何小姐说刚才那条狗都比他们强，他们非人非鬼，不该称其为人，那是对人的侮辱。

兄妹俩人的一问一答，让左右弟子大声叫好，更有的不住的破口大骂，将鱼人好几代都问候一遍。

杀到了城墙下，众人到高高的城墙上站满了无数鱼人，城墙上下尸骨堆成山，血流成河，两侧的民宅子，屋内屋顶也有伏尸，鲜血淋漓，无处插足。

这些尸体的服饰大都是清海派弟子，来企图从城墙上出去的不只他们这一批，先前已经来过好多人了，只不过他们都倒下了，没能出去。这时，后面不远处又有一批弟子冲了过来。

望着青压压一片逼过来的鱼人，众人脚步不住的倒退。

何小姐抽出短刃，大声喝道左右是个死，杀了他们为百姓报仇，为死去的弟子报仇。喊完就冲了上去。众人听得喊话的声音不大，但清脆悦耳，明显的是个女子之声。

待见她越众而出向鱼人杀去，耻辱啊，让一名女子冲到自己前面去了，许多弟子顿时怒吼起来，不要命的压向敌人，疯狂的跟敌人纠缠在一起，武器断了，拳脚上，四肢断了，就自爆。

何小姐眼着无数弟子将自己挤到后面，然后倒在前面不远处，她到了四哥左臂被砍掉了，他用牙齿咬住一名鱼人喉咙然后自爆了。

最后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站在死尸堆里，此刻这里生生变做了一座空城、血城、死亡之城、恐怖之城！

她反转短刃刺向了自己的胸膛，猛然身边凭空出现了两道人形虚影，其面目模糊不清，伸手抓住了她的短刃，另一个虚影附在了她身后，她感到气力全失，身体失去了指挥。

一名鱼人出现在了她面前，脸上浮荡着淫笑，相貌同小林积善酷似。

在何小姐愤怒无比的眼神中，那鱼人扒光了她的衣服，对她进行了凌辱。

何小姐双目两行血泪流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鱼人，如刀般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那名鱼人有些惊疑，口里说出的是大陆语，而且还很精通，其大意思说好强大的魂魄，愤怒吧，羞耻吧，你的恨念越深，我得到的怨魂越强，最后还将她丢到鱼人堆里去，让众鱼人凌辱她。

何小姐遭敌人侮辱，欲死不成，在极度的愤怒中突然想到曾经过的一段咒语，当下不假思索默念而出：以我之躯，饲身神虎，以我之魂献于神荼，神虎哮吼如雷，神荼惊鬼灭魂，如我心愿，宁做黑索，永世为伥！

何小姐此咒默念完毕，其身躯凭空而起，冥冥中一种声音告诉她，需要她大声念出来让天地为证，才可如愿。

一道高亢的女声突然响彻天地，震得四周无数鱼人飞舞出去，而酷似小林积善的鱼人呆住了，因为从何小姐身上冒出了无数条黑色绳索，绳索上冒着奇异的文符，带着无尽摄人心神的魔力缠向四周。

与此同时，一头巨大的黑色老虎虚影浮现在何小姐身侧，黑索到处，所有的鱼人都被锁住，慢慢拉回到何小姐身旁。

那头巨大黑虎张开了大嘴，吞食着鱼人，它不停咀嚼着的牙齿，传出了咯嘣咯嘣的声音，听起来恐怖瘆人。

酷似小林积善的鱼人也不例外，被黑索慢慢的拉到了虎口前。

城门口，申美凤第一个感觉到了张天佑的存在，因为两人之间的一丝元神相通了，心中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天空上的黑雾突然散去，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身上冒着无数条手臂粗黑索的小林积善，只见他面如死灰，眼睛直勾勾的着手中的笔——那杆笔正在不断的分裂，完全破碎只在下一刻。

这回是张天佑重复着小林积善先前的话：“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的死有余辜，在你收的冤魂中，居然有如此冤魂，她正好借此机会实现了她的心愿，你早晚会死在她手里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小林积善的身躯像被什么不断地吸食掉了般，在不断地干扁，萎缩。他向自己的族人方向了，转向了张天佑。

就这么转眼间，脸上只剩下一张皮，只听他开口说道：“佩服，佩服，惭愧，惭愧。”声音苍老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转身向着绿水口方向跪下，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小……林……向……你……们……磕……头……认……罪。每个字像破风箱般的强挤出来。

说完这些，小林积善已经成了一具骸骨，骷髅头一歪，沿着胸部落下，下落过程中骨粉四散，化作一堆粉渣后，灰飞烟灭。

缠绕其身的黑索缓缓收缩成一团后，慢慢的凝成一道虚影，虚影是名年轻少女，身着白衫，容貌清丽，只见她转过身来，冲着张天佑福了福，樱口微张，一股魂念传了出来：“谢谢公子大恩，让小女得以报仇雪恨。”

下面清海派弟子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一名**上身的弟子跌跌撞撞的冲了上来，口中直喊：“五妹，五妹，是你么？真的是你。”

虚影着声俱泪下的男子，望着他满身满脸的伤痕及瞎了的左眼，传出的魂念有些迟疑道：“二哥，难道是二哥，真的是二哥么？”

说完眼泪流了下来，独眼汉子上前去抓妹妹，双手透体而过抓了个空，他此刻才发现妹妹的虚影正在慢慢消散。

魂念急切的问道：“父亲，大哥、三哥他们呢？

独眼汉子摇摇头，扭头着下面的鱼人，眼中射出了刻骨的仇恨，悲伤的说道：“都死了，就剩我一人了。”

渐渐模糊的虚影传出了最后的魂念：“二哥保重，四哥已经和父亲他们团……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

独眼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天佑面前，口中感激道：“多谢张师兄，让舍妹得以解脱，此恩此得何不恨永生难忘！”

张天佑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口中连说岂敢受何师兄之拜，此乃我等应为之事之类的话。

天空中的一幕让敌我双方集体震动，骚动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天空的另一侧有四人已经开始打斗起来。原来鱼人这边吐肥原和谷兽夫本来在为小林积善观阵，见情况有异企图上前救他出来。

这边莫掌门和申大长老早就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特别是莫掌门，本门前后死了十几名青级长老让清海派实力受损不小，他的怒火憋了好久了，见到吐肥原更是怒火万丈，动起手来势若疯狂，形如拼命。

那边申大长老也是以命相搏，招招往死里打。

下面，敌我双方碰在了一起，一场生死之战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