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四十五章 有所不为

() 刘长闻言退后一步,手中长剑也来不及拔出,连鞘一起勉强抬起,指着我的方向,咽了口唾沫,说道:“刘章,你休要胡言乱语,栽赃嫁祸!本王忠于大汉,忠于刘氏,反倒是你这个小贼,数典忘祖,竟然纵容吕氏作乱,如今你大势已去,难道还要负隅顽抗?!”我冷哼一声,喝道:“刘长,你竟然颠倒黑白······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本侯与朝臣一起,乃是奉了天子的旨意肃清叛乱,你一个跳梁小丑,如今也敢来浑水摸鱼吗?你难道不知道叛乱的下场是什么?”刘长看着我,怒道:“你······”他正要说话,却觉得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有了松动,不禁心中大惊。他看着我面上隐隐的冷笑之意,大声道:“刘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我心中一沉,微微觉得不妥,回身看向府中,大声说道:“离朱,带人去府中查看!”离朱应了一声,带了一半的人下马冲向府邸。府门已经被火烧了有些时候,离朱带人轻易地就冲进了府中。随即就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刘长面sè一变,却是挥手说道:“上!你们去,去杀了刘章!······”我一勒马缰,枣红马嘶吼一声,前蹄抬起,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顿了一下,我昂然说道:“刘长,上来受死!”刘长带来的门客如何见得这种气势,齐齐发一声喊,竟然一下子散去了十之六七,刘长大怒,赶上前叫道:“你们这帮混蛋!本王平rì给你们好吃好喝,现在你们竟然弃本王而去,当真该杀!”说着拿剑砍伤两人,余人更加没有了斗志,哗的一声,作鸟兽散了。

我纵马上前,刘长连连退后,却是踩着自己衣服后襟,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他见我扬起长剑,惊叫道:“你······刘章,你敢杀我?!我是你叔父,还是高皇帝亲封的淮南王,你要是杀我,就是背叛高皇帝,就是背叛大汉,你······你不是刘氏子孙吗?”我跳下马,冷笑道:“你还敢说刘氏子孙?是刘氏子孙难道要同室cāo戈?!你不配质问我······”说着我挥剑斩向他,刘长惊叫一声,抱头鼠窜,我微微皱眉,正要上前再补上一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鸣镝声音,同时小石头尖声叫道:“公子小心······”

我心念电转之下,放弃斩杀刘长,躲过了一支利箭。回身一看,见长街处又来了一群人,当前之人身着黑sè的宦者服饰,竟然是之前见到的小通子,他身旁一人拿着一把长弓,想来方才那一箭便是他shè的了。我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微微皱眉,冷然看着小通子。身后刘长忽然叫道:“邓通,救我!救我!”小通子转目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牵,眼神中露出嫌恶之sè,淡淡地说道:“来人,刘长yīn谋叛乱,即刻锁系大狱,听候发落!”当下有四人上前。刘长一愣,叫道:“什么?!邓通,你难道要害我?你别忘了,是你要······”饶是小通子如此聪颖,仍被他这番叫喊噎了一下,尖声说道:“淮南王难道不俯首认罪?难道真的要背上叛乱的罪名?”刘长经他一喝,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闭口不再说话。但是我岂能是如此好糊弄的,见几人要上前带走刘长,我斜跨一步,扬手说道:“且慢!”小通子看向我,却是忽然低头说道:“不知君侯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他,微微疑惑。方才刘长情急之下叫他“邓通”,而这个名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但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此时听他这么问,便冷然说道:“刘长乃是在我的府邸之前捣乱,难道就这样轻易将他带走?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邓通睁大眼睛问道:“不知道君侯想要什么交代?淮南王乃是朝廷之人,纵然是有天大的罪名,自然是应该锁系大狱,交由天子亲自处理,到时候天子自然会给君侯想要的交代······但是君侯现在要留下淮南王,莫不是以为自己就是天子,可以随意处置朝臣么?!”我一愣,随即却是冷笑说道:“好一张利嘴!你如此急于带走刘长,是真的想处置他吗?”邓通看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场面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但是这僵持不过片刻就被打破,离朱忽然从府中窜了出来,叫道:“君侯,贼寇已经全部诛尽,只是······”我微微皱眉,低声喝问道:“只是什么?”刘长见我转头说话,微微退后,我霍然转头,冷然看着他,他瞬间身子有如石化一般,再也不敢轻动。离朱却为难地说道:“夫人······有些不妙!······”我轻轻啊了一声,一时也管不得刘长,转身走了几步,急声问道:“她如何了?”离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邓通已经尖声叫道:“淮南王!”刘长微微一愣,跳起身子,就要跑开,我皱眉冷笑,提剑转身,正在此时,长箭的厉啸声音已经奔到我的面前,我甩手将shè来的长箭斩落,只觉手臂微微受滞,但是刘长已经跑开了四五步远,我哼了一声,知道邓通是想救刘长出去,微微冷笑,我正要提剑上去一剑杀了刘长,小石头突然惊呼一声,两支长箭已经奔到我的面门。

我微微惊讶,想不到邓通身旁的那个面不惊人的汉子竟然会发连珠箭,我没有防备,一时措手不及,躲开了一支,但另一支箭朝我的胸口shè来,我急忙侧身,长箭堪堪从我前胸掠过,带出一溜血花。我身子一个趔趄,离朱赶到我身旁,扶住了我,急问道:“君侯,没事吧?”我摇了摇头,但是刘长得了这个空子,已经跑回了邓通那边。我见状,心中怒气难以抑制,对着邓通喝道:“大胆!你方才说本侯肆意凌辱朝臣,如今你一个阉宦,却妄图刺杀本侯,难道这也是天子的意思?”邓通见刘长已经没有什么危险,顿时松了口气,听我这般责问,轻笑一声,说道:“君侯给奴婢扣上这样一个帽子,奴婢是当不起的,只是大汉朝廷自然有规矩,君侯不许奴婢将淮南王带走,那自然就是触犯天子的威严,奴婢忠于大汉,自然不能看着君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奴婢纵然是对君侯有所失礼,还请君侯见谅!”说着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我微微冷笑,但是刘长已经在他的手中,我已经失去优势,却也无可奈何,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邓通看着我的神sè,心中也是忐忑,暗自忖度道:“刘章是什么意思?此时我虽然占尽上风,但若是他恼羞成怒,只怕不但救不了刘长,反而会有杀身之祸······天意到底如何?自来富贵险中求,许负说我是大富大贵之象,但他莫不是骗我?”心中一时七上八下。

小石头见我额头青筋暴露,眼神越来越凌厉,心中担忧,轻手轻脚地上前说道:“公子,此时不宜为这些小事耗费时间······况且时不与我,公子万万不要胡来!”我转头冷眼看着他,小石头眼神微微避开,我心中生出疑惑,但是小石头话音虽轻,对面的邓通看到这副情状,已然明白了小石头的意思,忽然笑道:“君侯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回宫了!”说着转身而去,他走了两步,忽然回转身子,看着小石头,微笑说道:“小石头,多谢救命之恩!”刘长这个时候又变作趾高气昂的样子,鼻中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小石头愣愣地看着我转头,盯着他的面孔,面上有说不出的古怪。他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冷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离朱,问道:“夫人如何了?”离朱拱手说道:“夫人受了一些惊吓,幸而有漱玉和枕香姑娘在旁看着,只是······”我听他说话迟疑,又急又怒,喝道:“夫人到底怎么了?快说!”离朱面sè黯然,低声道:“听枕香说,夫人听了刘长的胡言乱语,说君侯将吕氏一门全部诛杀,心神大乱之下,动了胎气······”

我只觉浑身一阵冰冷,颤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离朱抬眼看了看我,随即低头,艰难地道:“夫人······小产了······”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冷意,仿佛全身的血都冻住了一样,想到刘长被邓通救走,我更加心有不甘,恨声道:“刘长!······”

离朱见我面目狰狞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君侯还是先回府看看夫人吧!”我想起秀娘,只觉心中一阵愧疚,但终于还是点头,转身就要入府,小石头见我不对他说话,心中惶然,失声说道:“公子······”我身子一顿,并不回头,淡淡地说道:“小石头,我往rì最信任之人就是你,只是没有想到,你······哼!”说罢,我甩袖而去。

小石头看着我走进府中,只觉心中一阵空荡荡的,心道:“这明显是那个小通子的反间之计······公子,你为何会怀疑我的忠心?······公子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他会怀疑我,莫不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他身边被人伏了棋子?如此,公子便有危险了!······我若是只在此处自怨自艾,于公子的大业没有一点儿用处,我不如暗中留意是谁最有可能······”他这般想着,看了看四周,只见偌大的府前空地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只有府门处还站着七八个侍卫。

他微微皱眉,正要抬脚,忽然留意到院墙尽头的yīn影处,似乎有个人影,摸索着走了过来。那人影不住地回头看,又看着前面,他突然注意到小石头,似乎一愣。小石头却已经喝道:“是谁?!来人,这里有可疑之人,快点抓住他!”府门处的侍卫听小石头这么说,都是凛然,有两人已经看到黑影处的人,拔剑走了过去。

那个黑影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别······我是五大夫司马喜之子,有要事告知朱虚侯······我不是坏人······”那两个侍卫哪里管得了许多,上前揪住他的膀子,押解了过来。小石头在火光之下见那十五岁的青年正是往rì见过的司马谈,微微皱眉,向两个侍卫说道:“你们放开他,他是公子至交之子。”其中一个侍卫有些为难,说道:“这······方才离朱大人传了君侯的话,说暂时免去您的总管职务······您······”

小石头闻言有些气苦,喘息一声,喝道:“那好,你们就去通传公子,就说是我要让司马谈过来求见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小石头一人承担,就算是公子要我小石头立刻死了,我也愿意,你们去说!”那个侍卫很是为难,但是他终于一咬牙,说道:“好吧!下官也拼了这条xìng命了······”说着进了府。小石头却茫然若失,司马谈看着小石头,说道:“多谢公公出手相救,小侄感激不尽!”小石头却抬头看着夜幕,淡然说道:“你不用谢我,我反而担心你的事情牵涉到我,公子说不定会狠心不见你。”司马谈啊了一声,问道:“怎么?君侯不是最信任你的?”小石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司马谈却很是着急,只是在原地踱步,看着府门,却是望之却步。

过了良久,那个侍卫终于走了出来,说道:“君侯应了。”小石头松了口气,却是微微皱眉,问道:“公子提到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那侍卫身子一僵,缓缓说道:“他若想来,让他来便是。”小石头身子一晃,却是低头深吸了口气,随即抬头向府中走去,司马谈也跟他走了进去。

刚进庭院,小石头便微微一愣,见我正站在庭中,清冷的目光纵使是在夜幕中也看得很清楚,小石头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我犹如未见,转头看着司马谈,问道:“贤侄,你父亲要你前来说什么?”司马谈微微惊愕,随即拱手说道:“君侯明见,父亲偶然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让侄儿前来告知。”我皱眉问道:“你父亲······有什么话说?”司马谈抬眼看着我,说道:“父亲知道张侍中这些时rì不好过,所以今rì晨间去留侯府中拜会,却从大公子处得知张侍中被留侯幽禁在府中,不能出来!”我大吃一惊,问道:“有此等事情?!难怪他今rì不来助我······”

司马谈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自然是不担心君侯会怀疑张侍中的忠心,但是他在这个时机被留侯幽禁,其中说不定会有变故,父亲担心君侯只一味信任陈平、周勃,难免没有看到暗中的cháo流涌动,所以父亲派我来提醒君侯······”我心中一动,心道:“我往rì忌惮之人,不过是一个刘恒,只是他如今不在长安,所以我······等等!他若是在长安呢?!”

我想到此处,直惊出一身冷汗,一时愣住了,想到方才我听到“邓通”这个名字时的疑惑,此时却突然想了起来,邓通便是刘恒在位时候唯一信任的宦官。邓通从前就在未央宫,竟然是刘恒在高后身边布下的眼线,而且他此时在变乱之中异军突起,不仅大着胆子夺了我的天子符节,而且率众救走了刘长······我只觉心中越来越沉,心道:“周勃肯拨出将士跟随邓通,莫不是周勃乃是刘恒的人?而邓通救走刘长,那就是说刘长也是刘恒的臂助了。但刘长本身就是一个草包,我自然不是担心他,可若是周勃是刘恒的人,那······”我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我抬眼看着司马谈,却见他年幼童稚的脸上竟然带有几分严肃,司马谈似乎有所感觉,开口问道:“君侯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我缓缓点头,低声说道:“也就是说,他······已经在长安了?”司马谈点头,却没有说话,小石头听得云里雾里的,此时见我们都是神sè凝重,问道:“谁?谁在长安?”我看着他,突然笑道:“代王刘恒。”他身子一僵,却是说不出话来。我也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自己知道历史的转变,却还是要一步一步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难道我一个人就能够扭转乾坤?

我暗暗苦笑,忽然想起已经葬身火海的程弋,仰头看着乌沉沉的天幕,暗自说道:“弋,你从前说让我放弃权势,优游山水,我往rì不屑一顾,如今却是求之难得······你都已经魂归天外,我也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想到这里,突然一阵心灰意冷,想到刘恒身登大宝,只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我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小石头从来没有在我脸上看到过如此颓废的神sè,如今一见,想说什么,嗓子却似乎哑了。我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背后司马谈的声音传来:“君侯有翻云覆雨手,难道便这样放手?!”我猛然回身,吁了口气,冷笑低声说道:“如今局势已然明朗,由不得我不放手······只是长安百姓受此无妄之灾,本侯也不能坐视不理。我即刻便和东牟侯一起,肃清长安之乱!”

司马谈摇头说道:“君侯何出此言,若是君侯此时提兵宿卫皇宫,胜负之数犹未可知!君侯三思······”我眉头紧皱,但是听到长安城中百姓哭天喊地的叫声,心中尤为不忍,更何况方才秀娘已经问及吕氏的结局,若是我不能保得吕氏安全,那便是有负秀娘,想到此处,我摇了摇头,说道:“胜负之数······谁又能真的知道胜负在谁的手中?但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宿卫皇宫,那便是要挟天子,若是我刘章开了这个先例,大汉天子之威严何在?!我为大汉宗室,求的便是保境安民,如今百姓遭难······本侯只愿肃清乱党,至于胜负之数,就交给上天吧!”

司马谈看着我痛楚的面容,心中也是一阵波澜,拱手说道:“君侯心意,小侄明白了······无论胜负如何,君侯都是功臣,rì后也必定名垂青史!”我叹了口气,却是大声说道:“名垂青史?我刘章的功过是非,难道还由得后人评说?!哈哈哈哈······”我大笑着上马。

司马谈听到我的似乎讥讽的大笑,一时面皮涨的通红,也是大声说道:“君侯为何如此嗤笑?我司马家一直便守护史籍,父亲也有志撰写当今俊杰,君侯乃是当世第一人,焉能不在青史之内?”我俯首看着司马谈,他虽说只有十五岁,但是面上却写满了坚毅之sè,但是见他如此,我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sè,只是心道:“你如今还只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其中的内幕?夫子修《chūn秋》,一言定善恶,但那是chūn秋战国时代,当今天下一统,哪里还能容许有chūn秋笔法?我所知道的刘章,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的朱虚侯而已······”我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见离朱已经聚集了将士,勒马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驻马原地。

司马谈见我停了下来,微微有些诧异,我看着他,说道:“你回去跟你父亲说,若是我此行不利,他rì便是他人阶下之囚,他不必为我多言,而且要顺从于人······”司马谈面sè涨红地道:“君侯何出此言?难道君侯以为我父和我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苦笑一声,说道:“我自然知晓你父亲的为人,但纵然你父亲有心,却也于事于我无益,何必如此?况且你父亲有修史之要务,不必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千秋大事。”司马谈顿时愣住,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笑了一下,纵马离去。

司马谈站在长街上,看着一队人马呼啸而去的壮烈,突然想起父亲平rì里训斥自己以修史为己任的严厉面容。从前他只是当做父亲教自己做的,但是看着这一幕,他忽然觉得自己从父亲整理的国史中,那些逝去百年的英雄、国主、谋臣、平民,似乎全都活了过来,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神情有说不出的肃穆。他蓦地握紧了双拳,只觉自己肩上一瞬间压上了千斤重担,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同意时刻,陈平府上却是聚集了来了四个人,却是代王刘恒、轵侯薄昭,琅琊王刘泽,还有一个蒙面的女子。陈平自然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刘泽从长安逃出之后不久,临光侯吕嬃便得知自己的女儿过世,但是却并无人知道吕湄儿是怎么死的。吕嬃可能是太过嫉恨陈平,竟然也将这笔糊涂账记在了陈平的头上。陈平虽然知道吕嬃是在借题发挥,但是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见到这个蒙面的女子端坐在刘泽的下首,虽然看不清面sè,但是她面对这些当朝的权贵竟然也丝毫不变sè,足以见并非是普通女子。陈平微微留意了她几眼,很自然地将吕湄儿的死跟这个身份诡秘的女子联系了起来。

厅中一时没有一点声响,陈平之子陈买跪坐在父亲身后,见父亲腰杆挺得笔直,但是瘦削的双肩却显出几分老态。陈买自然知道父亲担忧何事,想起父亲平rì说的局势,他眉头微皱,轻轻叹了口气。陈平虽然是主人,但是他心中正在斟酌代王和琅琊王同时到来是什么意思,便没有说话,只是瞥着下首的代王刘恒。

刘恒却只是眼帘低垂,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薄昭也是端坐着。他虽是在北疆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面对着如今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丞相,还是有些紧张。对面坐着的便是蒙面的女子,自然就是杜心月了,杜心月上首坐着琅琊王刘泽。刘泽四顾看着众人,见无人说话,便打了个哈哈,说道:“丞相,本王和夫人不请自来,叨扰了丞相,还请丞相恕罪!”

陈平闻言,捻着花白的胡须,微笑说道:“琅琊王客气了,前些时rì老夫听闻王上和齐王殿下共同起兵西进匡扶社稷,如此说来,琅琊王应该在齐王军中才是,如何来到长安?”刘泽听他提起起兵之事,乃是顾着他的面子,说得好听一些,但是想起刘襄的作为,心中一阵羞恼。他却是嗤笑一声,说道:“本王此次来长安,正是‘奉’齐王殿下之命,做说客来了。”陈平眉峰一挑,哦了一声,问道:“不知道琅琊王此言何意?”刘泽哼了一声,说道:“丞相,本王心中有气,也毋须拐弯抹角地说话了。本王是昔rì太皇太后亲封的琅琊王,而且还是刘襄的叔父,但刘襄竖子却无视朝廷,强逼着本王与他共图大事,而且还侵吞了琅琊郡所有的赋税和兵将。本王无所依靠,只好虚与委蛇。假借为他说情为由,这才逃出齐军大营······”

陈平静静地听着,一双晦涩的眼睛看着刘泽,猝然问道:“琅琊王逃出了齐军大营,想来便是直接驰驱来到长安······不过你和代王倒是心有默契,竟然同时来老夫府上造访,当真凑巧!”刘泽哦了一声,笑道:“丞相说笑了。天底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本王来到长安之时,难以进城,幸而遇上了乱民冲出东城,所以趁乱进了长安,一路又被乱军追杀,天幸被代王的人马救了。我和代王一见如故,听代王说他要来你府上商议拥立之事,本王身为刘氏中最为年长之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才不请自来,丞相恕罪,恕罪!”陈平点头哦了一声,看了看刘恒,刘恒仍旧是谦和的样子,并不以自己救了刘泽而居功。

陈平看不出刘恒在想些什么,只得顺着刘泽的意思说道:“哪里,琅琊王是刘氏中最有资历参与拥立之人,老夫又怎会见怪?不知琅琊王对如今朝廷的局势是怎么看的?”刘泽跽坐起来,笑了一下,拱手说道:“丞相,本王今rì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言。宫中传说,少帝和梁王、淮阳王、常山王都不是孝惠皇帝的子嗣。昔rì太皇太后逼迫惠帝之事,朝臣都是知道此事,而且孝惠皇帝身子羸弱,也没有留下骨血。这几个王子,不过是太皇太后从民间找来的普通孩子而已,太皇太后想要以这四个孩子作为倚仗,为吕氏谋利。但如今太皇太后已经驾崩,我等身为大汉的公卿,如何再能容忍这几个小儿坐上龙位?!所以本王以为,我等应该从刘姓诸侯王里择出一个才德兼备之人取代少帝!”陈平皱眉说道:“琅琊王此言差矣,自来皇室子嗣都是由宗正记录,如何能够作假?琅琊王这么说,可是对宗正有所怀疑?”

刘泽愕然,强自说道:“就算如此······可是这几个孩子自小便是由太皇太后抚养,一旦长大,便会认为我等是谋逆,那时候,丞相和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丞相自来都是智计绝伦,不会不知道我等的处境吧?”

陈平盯着刘泽,微微点头,说道:“少帝自然是不能再做皇帝了······”他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是叹息:“此次长安变乱,崛起之人便是大汉的权臣,纵然少帝在位,也不过是要看人脸sè,与不做皇帝又有何分别?只是刘章为帝,总会善待惠帝之后,若是代王······代王前些时rì对我说的那番话,足见他心机高深,连我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虽说他是有薄姬背后相助,但是他自然也不是等闲之人,这场角逐,鹿死谁手,难道是在我的手中?代王悄然来长安,已经失去了大义的名分,所以要利用我出面,剩下的,就看我是不是一意支持刘章了······”

想到此处,他复又挺直了身子,说道:“如今惠帝一脉不能再承袭皇位,当今诸侯王中,齐悼惠王乃是高帝的长子,齐王是悼惠王长子,如此说来,齐王就是高皇帝的嫡长孙,而且齐王首倡大义,各路诸侯王共同推举他为盟主,齐王有如此名望,正是帝位的不二人选。琅琊王不也说自己是齐王殿下的说客吗?那便是与老夫想法相同了。”说着拈须笑了起来。

刘泽闻言冷笑道:“丞相怕是真的老糊涂了。昔rì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就是因为外戚势力过大,皇室难以压制。你我都知道齐王母舅驷钧,一心揽权,齐王念着齐王妃,所以听之任之。而且本王还听闻,此次齐王之所以起兵,便是驷钧极力鼓吹的结果。若是齐王真的做了皇帝,驷钧便是国舅,难保不是另外一个太皇太后。有了太皇太后的前车之鉴,此次推举必定要找出一个母家温和谦逊的······”陈平闻言默然。

杜心月听刘泽这么说,微微觉得满意,心中却大是快意,心道:“驷钧,你那里想到会有今rì?当初你狠心杀我灭口,而且迁怒我的家人,使我满门惨遭横祸,今rì就算是我对你的小小惩戒而已,你虽然不死,但是看着自己的外甥失去皇位,只怕比杀了你还痛苦万分,哈哈哈哈······刘章,我这可不是食言,虽说我答应你不亲自复仇,但此次乃是借刀杀人,你须怪我不得!”想到得意之处,她藏在白纱之后的面上满是笑意。

陈平叹息一声,抬眼看着刘泽,说道:“如此说来,王上昔rì乃是与齐王虚与委蛇,说客之事切莫再提,只是不知王上如今的意思是?”刘泽正要说话,却听下首杜心月轻轻咳了一声。他身子一震,回头看了看杜心月,只见她眼中满是紧张之sè。刘泽看着杜心月,忽然笑了一下,然而笑中却满是冷意。

他霍然转头,看着上首的陈平,笑道:“刘襄如此蔑视朝廷,目无尊长,本王如何会让此等人做大汉的君王?所以此次,本王不仅不会做他的说客,而且还要为丞相推举另外一人,此人身份高贵,而且素来有仁爱之名,正是我大汉君王的不二人选!”陈平哦了一声,问道:“不二人选?琅琊王说的此人······莫不是是朱虚侯刘章?”

此言一出,满座之人都是微微sè变。左首坐着的刘恒手指微动,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杜心月看着陈平,眼神中露出些许玩味,听他的意思,竟然和自己心中想的一样,不禁对这位大汉朝的丞相微微起了好感,但她却听出刘泽言语中另外的意思,不由皱眉。却听刘泽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丞相素来是我大汉朝的柱石,怎么今rì说出这等无稽之言?!刘襄和刘章乃是兄弟,二人都是同样的狡诈,若是将大汉的社稷交给此人,那才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

杜心月听着有些不对,想着自己曾对他说过,若是他对刘襄心有芥蒂,不如就推举刘章为帝,刘泽当时也是满口的答应。但是他忽然说出这番话,饶是杜心月素来胆大,也是不由乱了手脚。她看了看刘泽,忽然想起什么,却是看着刘泽对面端坐的代王刘恒,眼神里突然生出了戒备之sè。

陈平微微有些诧异,沉声问道:“不知王上口中说道这不二人选是谁?”他虽然是这般问着,但是眼睛却不自主地瞟向了一旁沉默微笑的刘恒。刘泽也看到了陈平的目光,微微一下,说道:“丞相猜的不错,本王索所要举荐之人,正是代王殿下!”

室中一时又没有了声响,但随即却听到蒙面的杜心月冷冷哼了一声。刘泽心中一跳,他平rì与杜心月一起,如何不知道她这番冷哼是什么意思?想起她平rì面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冷笑,多半此时也同样如此。他强忍没有回头看杜心月的神sè,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杜心月的话,虽然他知道杜心月会对自己的突然倒戈会心生不满,但是他想到自己听来的杜心月和刘章的过往,忍不住心中妒忌。自己与刘章相比,刘章是年少有为,而且为人风流,自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若是让他做了大汉皇帝,那rì后自己就要看着他的脸sè。每次他想到这里,便对刘章的妒恨深一层,所以才违背自己与杜心月说的话,投到了另外一人的麾下。

刘泽看了看对面的刘恒,接着说道:“当今高皇帝所留下的皇子,不过是代王和淮南王而已。淮南王年少,而且为人苛厉,自然并非帝王之选。代王年长,而且谦和宽厚,为人仁孝,薄夫人又xìng情平和,谨慎温良,正是皇太皇太后的人选。如此说来,代王做皇位乃是天意。本王只怕代王太过谦逊,不愿背负这大汉帝王的这副重担······”

陈平听着,眉头皱的更深,却是说道:“琅琊王,老夫以为,若是齐王不宜为帝,朱虚侯倒是可以考虑一番······”刘泽见陈平对他举荐刘恒的言语并不回答,反而避重就轻地又提到了刘章,一时急怒,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回头看了看杜心月,触到她凌厉的目光,这才想起自己说的本来就不是她所想的,不由茫然。

陈平见刘泽已经失了方寸,微微放心,却是看了看端坐的代王刘恒,刘恒却不慌不忙地说道:“丞相一再提及朱虚侯,想来是对朱虚侯寄有厚望,然则本王以为,宁可让齐王为帝,也不可以立他!”此言一出,不仅陈平惊讶,连刘泽也愕然起来。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一场变乱,可以让自己的身份地位提高,哪一路诸侯王不是看着未央宫中的天子之位?代王自然也是如此,可是他竟然说宁可将皇位让给齐王,这······

刘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杜心月却是听出了刘恒话语中的意思,心中不禁凛然:“这代王果然不好对付。他知道寻常话语不能说动陈平,竟然以退为进。哼,说什么宁可将皇位让给齐王,齐王方才已经因为驷钧的原因被陈平否定,如今再提及,也不过是借尸还魂之计,他如此狡猾,不知刘章是不是他的对手呢······”

陈平闻言只是哦了一声,等着刘恒继续向下说,刘恒神sè肃然,说道:“本王rì前便对丞相说过此事,只怕丞相当rì并没有放在心上。丞相一意想要拥立朱虚侯,不过是看重其才华,而且与之有承诺。但治国非同儿戏,若是效古人纸上谈兵,不免误国。朱虚侯说的出征匈奴之计,本王看了也佩服他的眼光才能,但却不可行。本王戍守代地多年,亲眼见匈奴的暴行,心中也有扫清匈奴的志向,然而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我大汉兴国二十年,百姓好不容易摆脱了战国和秦时的苛政,若是刀兵再起,非民众所愿。所以,如今丞相要推举的帝王必须是守成之人,毋须如此的狂妄和野心。朱虚侯平rì便以肃清匈奴为志向,而且年少轻狂,一旦做了天下之主,怕是无人可以劝服他,他为所yù为,势必将我大汉天下付与刀兵四起的境地。到那时,丞相便悔之晚矣!请丞相为天下大局考虑,本王不愿再多说什么。”说罢拱手行了一礼,又恢复了端坐的模样,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陈平却又沉吟起来,想着刘恒言语中大有道理,不禁踌躇,刘泽见陈平意动,顿时得意,大声说道:“不仅如此,丞相试想,齐王是刘章的兄长,而且为了帝位尽起齐国之兵,功劳自然最大,如今丞相却推举没有寸功,只是传话的刘章做皇帝,那齐王会作何感想?本王也听闻他们兄弟之情甚笃,可是再好的兄弟之情,一旦牵涉到了权力中,那可不好说了,古往今来为了私利而导致兄弟反目的事情比比皆是。刘章做了皇帝,那便是埋下了他们兄弟rì后反目的隐患。大汉朝如今最怕的就是内乱,丞相,你可要三思而行啊!”陈平身子一震,只是荷荷说道:“这······”刘泽见陈平惶惶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自然知道自己这番话起了作用,不禁微微冷笑。

陈平看着气定神闲的刘恒,微微觉得吃力,却是咳了几声。后面的陈买见状,知道他是怒极攻心,便上前为他捶背。陈平伸手示意他不必如此,看着堂下跪坐的众人,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说道:“老夫······老夫不过只有一个丞相的名分,如今也是风烛残年,这拥立之事,本不该我这个老头子关心,但老夫若是知道有人威胁大汉社稷,那是断断不许!代王殿下,你可明白老夫说的意思?”

刘恒眼光一闪,拱手说道:“本王知晓了。丞相既然年迈,那自然可以在局外作壁上观,剩下的事情,本王来处理就是了。”陈平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心道:“刘章,如今情势,老夫不得不背信弃义了······”他身后的陈买看到他的神sè,只觉自己父亲从来没有如此颓废,面上挂满了无奈和伤痛。

陈平正在痛心疾首之时,却听堂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自己府上的管家陈福。只见他跪在堂下,面sè微微有些惊惶,口中说道:“老爷,府门前来了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求见,他们自言是太尉之子周胜之,另一人是代王的前将军宋意。”陈平眉头轻皱,看了看刘恒。刘恒也是一愣,随即失笑说道:“本王曾嘱咐二人事情做完之后禀报,没想到他们真的找来了,丞相,不如宣他们进来吧?”陈平点了点头,说道:“陈福,你去带二位将军来。”陈福拜了一拜,领命而去。

陈平却是心中忐忑起来,想着刘恒此举有何意图。下面刘泽已经说完了话,此时也不再说什么,杜心月看着刘恒,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不多时,陈福领着两个将军走了进来,前面那人额头一处淡淡的伤疤,面sè却很是白净,只是此时衣甲上却满是鲜血,有些已经凝固发黑,旁边站着的周胜之也同样如此,想来那白净面皮的人便是刘恒的前将军宋意了。此时二人战甲在身,只是微微躬身向陈平施了一礼,随即恭恭敬敬地向刘恒行礼。刘恒手一摆,说道:“周将军,太尉吩咐你将吕氏铲除,你办得如何?”

陈平猛然吃了一惊,心道:“什么?!周勃派人铲除吕氏?这······”他还没有来得及吃惊,只听周胜之拱手向他说道:“回丞相,臣幸不辱命,已经将吕氏满门处死。”刘恒眉头微皱,轻轻咳了一声,周胜之身子一僵,忙又说道:“梁王吕产,死在未央宫廊厕,赵王吕禄自愿伏诛,但却自杀未遂,臣命手下斩了他的首级,此外,梁王府,赵王府中不论男女老少没有走脱一人,全部伏诛······”

陈平只觉眼前一黑,良久才道:“是太尉吩咐你做的?”周胜之恭声说道:“太尉有言,吕氏作乱,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能放过一人。此外,吕嬃一直对丞相不恭,实在罪大恶极,军士已经笞杀了吕嬃,也算是为丞相解气了。”陈平心中惊愕,竟然忘了说话,想着吕氏在高后的庇佑之下,权势滔天,然而一旦乱起,竟然一夕之间族灭,不由心中惨然,想到吕氏被人鱼肉至此,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周胜之见陈平神sè不太对,也没有多想,接着说道:“只是,臣做错了一件事,望丞相能够恕罪。”陈平强忍心中惊异,问道:“你,你还做错了什么?”周胜之低头说道:“军士笞杀吕嬃的时候,舞阳侯樊伉砍杀数人,想要救他的生母吕嬃,但是此举却惹恼了将士,所以他也被乱军分尸。臣想他乃是舞阳侯樊哙之后,如今身死,臣实在痛心,望丞相恕臣管束将士不严之罪!”说着跪了下来。

陈平心中怒极,心道:“如今已经杀了,再说还有何益?!这分明是先斩后奏,周勃,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一时气急,喘息一声,正要说话,却觉得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一回头,见陈买微微摇头,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对周胜之说道:“形势危急,你年纪尚幼,也不能顾得周全,何罪之有?”周胜之连忙谢过。

刘恒淡然问道:“这么说来,吕氏一族全都已经伏法了?”一旁宋意忙拱手说道:“回禀王上,在长安的吕氏大多伏诛,不过吕氏以商贾起家,所以散在四境之内的吕氏臣却没有办法了。”刘恒点头,却是笑着问道:“你说大多伏诛,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宋意微微沉吟,随即朗声说道:“朱虚侯的夫人乃是吕禄之女,淮南王曾带人去朱虚侯府,却被朱虚侯拦住,所以长安吕氏,只有她一人而已。”

刘恒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如此······朱虚侯现下何处?”宋意低头说道:“长安四处皆有长乐卫尉叛乱,朱虚侯此时和东牟侯一起诛杀乱党。西市的动乱尤为严重,朱虚侯当在西市。”刘恒哦了一声,说道:“宋意,你即刻去朱虚侯府······”话没说完,陈平断然截道:“代王!”

刘恒眉头皱得更深,却是说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陈平触到他目光,微微心寒,却仍是说道:“代王恕罪,老夫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你我都知晓,朱虚侯乃是xìng情中人,若是他夫人又什么事情,只怕他盛怒之下,行事难以揣度,还望代王三思······”刘恒没有说话,堂上又是一阵死寂。

最新更新
热门小说推荐

网王之龙马乖乖进我怀抱吧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万人迷穿成丑女后被团宠了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她在无限游戏中屠神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左手捞钱??右手捞命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神武大晋??我打开万物起源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