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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嬃常以前陈平为高帝谋执樊哙,数谗曰:“陈平为相非治事,rì饮醇酒,戏妇女。”陈平闻,rì益甚。吕太皇太后闻之,私独喜。面质吕嬃于陈平曰:“鄙语曰‘儿妇人口不可用’,顾君与我何如耳。无畏吕嬃之谗也。”
——《史记·陈丞相世家》
等着天sè已经有些落黑了,我向整装待发的几人说道:“走吧!”秦卬骑马走在前头,离朱断后,我让枕香和漱玉待在了诸王馆,没有让她们来,小石头为我驾车。夜间的长安城倒是有些灯火通明的意思,长街之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街上虽是人多,都是走在两侧,于行车却是没有丝毫的阻碍,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秦卬开口说道:“公子,陈府到了。”
我深吸了口气,走下马车,抬眼一看,只见陈平立在府门前,后面跟着十来个朝臣,我来不及一一辨认清楚,走上前去,拱手说道:“有劳丞相久候,刘章迟了,还请丞相恕罪!”陈平捋了捋略显灰白的胡须,走下台阶,扶住我双臂,说道:“君侯言重了,今rì只论私谊,非关朝政,所以没有丞相之说。”我见他总是微微眯着眼睛,眼中也显出几分晦涩,但他仍握着我的手,显得十分热心,这时候听他这么说,便调侃说道:“这么说,也就没有朱虚侯了······”陈平一愕,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这时候小石头呈上了拜帖,陈平微微颔首,说道:“君侯今rì大驾光临,老夫略备薄酒,还望君侯莫要见笑。咱们这便入府吧!”我笑道:“客随主便,章一切听从丞相的意思。”陈平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回身入府。小石头和秦卬跟在我的身后,离朱也是紧紧跟着,其余朝臣都是跟在后面,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来都是一些小角sè,所以我也没有多做留意。陈平笑道:“今rì老夫遍邀朝臣,如今也来了七七八八了,只是绛灌和营陵侯没有到,想来也马上就该到了。”我笑道:“原来章不是最后到的,还有人来得更晚······”陈平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走进正堂,他笑着说道:“今rì众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已经见识了君侯的风采,如今私下拜会,正应该多亲近才是。”那些大臣听陈平这么说,忙上前见礼,我微笑着一一还礼。
陈平在人群中见我神sè不变,应对自如,微微颔首,忽然他目光一凝,正看到我腰间挂着的青霜剑,不禁神情一震,皱眉不语。这时走进来一个青衣中年人,躬身说道:“禀老爷,灌将军和绛侯的车马到了府门了,老爷是否亲自出府迎接?”陈平挥袖说道:“快请他二人进府便是,我这里有贵客,就不出去了。”那管家微微惊愕,随即转身而去。我见陈平竟然如此给我面子,倒是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了。
没过多久,只听一个粗重的声音说道:“什么贵客,我倒是要亲自看看了。”另一个人笑道:“莫不是他?”陈平捻须笑道:“贵客在此,你们两个还敢在我的府中放肆······”果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气势凝重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我在四年前已经见过了,大将军灌婴,那时候惠帝亲迎我于灞上,就是他带的一队骑兵保护,如今四年之后,他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看起来更稳重了些,另一个四十六七岁的敦实汉子,面上留着胡茬,两道浓眉,鼻直口方,面sè冷硬,难以看到几丝笑意,当是绛侯周勃了,这时候朝臣也都是走上前去向两人道好,我没有上前,仔细看着众人。
我看着绛灌在人群中的谈笑,忽然留意到一个年轻人,看面目倒是和绛侯周勃有着七分相似,不禁心道:“这个年轻人就是细柳营的周亚夫么?这时候看起来好生稚嫩,恐怕也算不上什么人物······”正在这般想着,灌婴上前拱手说道:“二公子······不,君侯别来无恙,如今风采更胜往rì了。”我还礼说道:“大将军虎威,倒是有增无减,刘章不过是临淄城中一个浪荡子弟,又哪里来的什么风采······”周勃拉着那个年轻人走上前来,说道:“君侯倒是谦逊,只是,能让丞相相陪,并不出府迎接我们二人的人,如果只是一个浪荡子弟,那丞相岂不是老糊涂了?”陈平失笑,却没有说什么,我也只是淡然一笑,周勃扯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道:“君侯,这是犬子胜之,平rì不多在长安走动,难得能够见到君侯这般的人物,一直嚷着要拜会,如今可找到机会了。”
周胜之二十四五岁年纪,本来很是憨实,听周勃这么说,这时候有老爹在一旁看着,他心中有底,眼睛一抬,便行礼说道:“周胜之拜见君侯!”我笑道:“绛侯这番却是费心了······听说绛侯还有一子,名唤亚夫的······”周勃微微一愕,周胜之同样惊愕,说道:“那是舍弟······如今却不在长安。”我哦了一声,眼见周勃神sè有些惊异,我只得笑道:“虎父无犬子,令郎乃是大才,虽是如今际遇坎坷,但他心有大志,rì后也必然会一展胸中抱负,这点绛侯倒是不用担心。”周勃摇头说道:“他哪里是什么大才······”我本来说的便是那位历史中赫赫有名的细柳营的周亚夫,但他误会成了周胜之,我也只好将错就错了,当下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正说着,管家又走了进来,说道:“禀老爷,营陵侯的车驾已经到了府门前,是否出去迎接?”陈平捻须踌躇,似乎有些难以决定,我见他看了我一眼,便笑道:“丞相是主,刘章是客,客随主便。”陈平笑着说道:“如此,老夫出去迎接营陵侯。”说着迈步走出正堂,我见有些朝臣也跟着他走了出去,心道:“这营陵侯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朝臣的意思,似乎此人在朝堂也颇有影响力······”
我正在胡思乱想,却听有人在我身旁说道:“营陵侯刘泽乃是刘氏的远支从属,若是排起辈分,似乎要比君侯你高上一辈。”我回过头,见是张辟疆,不由笑道:“张兄原来也来了······”张辟疆仰天说道:“唉,看来张某乃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sè了,君侯你将心思放在那些重臣的身上,也就看不到张某了,唉,可怜、可悲!”我见他一副欠揍的酸秀才模样,气得笑了起来,说道:“浓云重雾,倒是遮住了rì月的光辉,你就不要再感叹了,快说说这个营陵侯的来历,司马兄肯定都告诉你了。”
张辟疆看着我,说道:“你倒是挺知道他的意思,不错,是他告诉我很多重臣的往事,用意自然是经我之口告诉你。”我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张辟疆笑了笑,随即敛容说道:“不过营陵侯刘泽却没有多少事情,高帝还是汉王的时候,他是个郎中,官位很低,只是在高帝十一年,陈豨在赵地叛乱的时候,他拿下了陈豨的叛将王黄,高帝论功行赏,本来是够不到封侯的资格,但是他姓刘,虽是支属,毕竟是刘家人,所以就封了个营陵侯。”我皱眉问道:“我早些年怎么没有听说过他?而且,他是刘家人,为何太皇太后······”
张辟疆看着外面正在慢慢走进来的众人,低声说道:“营陵侯在朝中还有一个大将军的职务,平rì里都在军中,而且他深居简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至于太皇太后为何放过他,那是因为他娶了吕嬃的女儿吕湄,托着这层关系,所以在朝中也很有权势。”我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当真?”张辟疆点了点头,见陈平等人已经踏进正堂,便不再说话,退到一旁去了。
我抬头见那营陵侯刘泽五十余岁的样子,长相也不过是个中人之姿,只是他神sè凝重,双眉总是皱着,看起来有些yīn郁,我看着他身旁,却突然神情一霎,刘泽身旁跟着一个白衣人,看她身形步法,分明就是个女人,只是头戴面纱,遮住了大部分面容,露出来的一分额头上,也有一道斜斜的伤痕,伤口虽浅,但终究是影响观瞻,那女子眉目低敛,似乎是对周围情形漠不关心。我只是稍微有些失神,只听刘泽开口说道:“你便是太皇太后新封的朱虚侯刘章?”
我听他连说话声音都很是低沉,略微有些压抑,便回答说道:“正是,刘章年幼识浅,rì后还望君侯多多赐教。”刘泽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忽听一人问道:“营陵侯,这位难道是侯夫人么?”刘泽看了说话的周勃一眼,说道:“若是绛侯以为她在此处有所不便的话,那本侯让她回去便是。”陈平见两人话不投机,忙说道:“毋须如此,老夫这就派人带侯夫人去内堂,由拙荆陪着,可好?”刘泽有些迟疑,倒是那女子款款迈步跟着管家走进了内堂。
我闻着堂中渐渐散去的脂粉香味,一时有些痴迷,却听陈平说道:“今rì难得一会,诸位便请入席吧!”我回过神来,见刘泽已经迈步入席,看他的走向,赫然就是最尊贵的位置,小石头面sè一变,就要上前,我轻轻拉着他衣袖,微微摇了摇头,走向下首的位置,绛侯周勃和灌婴也在对面坐了,余人也是按照自己的品秩依次入席,我看到周胜之在远处坐下,几乎已经快靠到了门边,不禁觉得好笑。陈平坐在主位上,环顾众人,轻声对管家说道:“可以开筵了。”管家匆匆走出门去。
不多时,一众侍女端着酒具菜肴分到各人面前的小几上,我见盘中都是些肉脯之类的东西,倒不觉得菜肴如何,反而是樽中的美酒飘出一阵棉柔的香气,小石头一直服侍我饮食,这时候见我意动,便斟满了一酒爵,我正要端起酒爵,忽听陈平笑道:“老夫今rì有幸请到营陵侯、朱虚侯这般的朝中重臣,自是老夫的荣幸,所以今rì特意邀请了女乐,以助酒兴!”说着一拍手,顿时从内堂走出五六个女子,手中持着丝竹乐器,有两个家仆搬着一排编钟,顿时乐声大起,一片祥和模样。
我听着这两千年前的乐声,一时心中惬意,编钟的声音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这时候听编钟的声音凝重而不失雅致,心道:“难怪当初吴国的延陵季子能够以乐声辨别国之兴亡,靡靡之音,固然容易让人丧失心智,但是编钟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jǐng醒君臣不能只顾沉溺于旖旎风光,而忘了国事,果然是古乐,如此敦厚自然。”我听了一会儿,便觉美妙,正要饮酒,忽然从侧面鱼贯出来一队红衣女子,在筵席之中翩翩起舞。
那五个女子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飞,长袖飘动,煞是美丽,我端着酒爵刚碰到嘴唇,突然身子一震,手臂也猛然一抖,酒爵中大半的酒都泼洒在自己身上,小石头一惊,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失仪,忙替我擦拭酒渍,低声问道:“公子,怎么了?”这时候我临席的张辟疆也是神sè大变,转头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没有什么异动,只是皱眉看着我。我强自压抑这自己心中的狂cháo,轻声说道:“程弋······咳咳······她······”小石头一抬头,果然在五个女子中看到了程弋的面容,也是不禁sè变。
跟在后面的秦卬和离朱本来就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秦卬隐约知道一些,离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见我神sè有变,还以为筵席之中出现刺客之类的变故,冷冷地环顾周遭,想要发现什么。我喘息一声,慢慢抬眼,见到程弋的舞姿依旧,似乎并没有发觉到我的存在,我看着她,见她虽是在慢慢舞着,但眉目低垂,面上神情看不出悲喜。
一众朝臣只是在欣赏着歌舞,没有留意我这里,我却没有发现座中几人神sè有些异常,陈平身为主人,一直都在注意着我,刘泽在筵席上虽是看着歌舞,但眉头一直皱着,不时想要向四周张望,周勃是武将,本来就不喜欢歌舞,这时候也是环顾当场,灌婴在这些女子之中也看到了程弋,本来他不敢确定,但是看我神sè不对,马上就记起了这个女子就是四年之前陪在我身边的女子,想到这里,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想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
我手中握着青铜的酒爵,心中也是如cháo翻涌,这一曲舞本来也不是很长,但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一曲舞毕,程弋等女子退居内堂,朝臣这时候都交口称赞起来,陈平开口问道:“不知道营陵侯、朱虚侯以为如何?”刘泽开口道:“不错,丞相费心了。”我却是恍然未觉,直到陈平又叫了我一声,我才说道:“章也以为此舞冠绝天下,寻常未得一见。”陈平捋了捋胡须,笑道:“红袖坊的女乐,当得朱虚侯这等称赞。”朝臣也纷纷称是。管家忽然走到陈平身侧,耳语了几句,陈平看着我,说道:“君侯,方才管家称有一女子想当面亲自谢过君侯的称赞,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我心中一跳,就想拒绝,但听旁边张辟疆咳了一声,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无妨,让她来便是。”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从内堂袅袅走出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众人都是轻轻哦了一声,我低着头,只觉小石头身子如同僵着一般,就知道走出来的必然就是程弋,但我却不敢看她。程弋走到我的小几前,跪坐下来,低声说道:“奴婢见过朱虚侯!”我慢慢抬起头,直直看着她,她伸手将酒爵中的酒满上,双手举酒呈到我的面前,说道:“谢朱虚侯谬赞,请君侯满饮此杯,可当得往rì‘相对陶然共忘机’的诺言。”
我听她这么说,心中一痛,忍不住就想咳出声来,随即微笑说道:“好,姑娘说得不错,本侯满饮就是。”说着我接过酒爵,一饮而尽,程弋看着我温声言语的样子,笑了一下,随即又行了一礼,然后慢慢退后,站起身来,退进了后堂。朝臣见我们这个样子,想来就是王孙公子和风尘女子的邂逅而已,没做多想,程弋退出了后堂,筵席上的气氛又好了一些,我却是心中暗自说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天意如此,奈何奈何。”小石头知道我心中所想,轻叹一声,说道:“公子,此处乃是筵席,公子不要失仪才是。”我笑了笑,说道:“我理会得!”说着向张辟疆微一点头。
陈平微觑我的神sè,看了看刘泽,说道:“营陵侯平rìcāo劳,怎么来到老夫府上,还是如此愁眉不展?难道是老夫招待不周么?”刘泽摇了摇头,说道:“本侯没有冒犯丞相的意思,只是心中有所顾虑,所以愁眉不展。”陈平哦了一声,刘泽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本侯虽然有cāo练军马的大权,但是调兵虎符掌在吕台手中,本侯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陈平霍然sè变,一时只是看着刘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灌婴听刘泽竟然敢说出这些话,也是心中犹疑,心道:“难道营陵侯此来时为了试探朝臣的心意?他是吕嬃的女婿,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该如此说出来这番话,他,是何用意?”一时心中琢磨不透,反而开口笑道:“听说大将军又练了一支jīng兵,不知道和末将的骑兵相比,孰胜孰劣?”刘泽眉头皱的更深,说道:“莫不是灌将军想要一较高下?”灌婴忙笑道:“君侯说笑了······”我突然开口说道:“那自然是灌将军略胜一筹?”众人都是一愕,忍不住都是看着刘泽,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刘泽也是微微惊愕,转头看着我,我笑道:“各位大臣莫要误会,若是营陵侯训练的也是骑兵的话,那自然就是营陵侯略胜一筹。”刘泽细细琢磨我说的话,灌婴神sè一动,说道:“君侯的意思莫不是骑兵对大军,是骑兵胜?”我笑道:“灌将军果然是兵家,虽说是不看兵书,竟然也知道这番道理。”灌婴面sè一红,我续道:“当初高帝领兵三十万,追逐漠北,便是为此,大军虽是人多,但是行动速度毕竟慢于骑兵,所以冒顿才能将汉军割断联系,而后一一歼灭,虽然我大汉谋臣猛将如云,但是军队首尾不能相应,就算孙武在世,也是无可奈何。”
陈平笑道:“不然,想当初若是韩信在世,我大汉不会遭此大败,还会遭受平城之耻。当初高帝便长叹此事,难道君侯认为不是如此?”我一愕,心道:“高帝竟然还会说韩信的好?”当即笑道:“若是韩信在世,多半会胜,但也不过就是惨胜而已,大汉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韩信多半不会轻易出兵。”周勃微微摇头,说道:“或许······”灌婴截道:“君侯此言差矣,虽说当时大汉出兵三十万,而匈奴也是控弦之士三十万,更兼战场乃是在漠北草原,我军都是南人,不服水土气候,粮草辎重跟不上,而且没有进军的线路,只是一味穷追猛打,所以才会中伏,若是再来一战,我大汉未必会败!”
陈平皱眉说道:“灌将军,你怎么还想着此事?!如今大汉和匈奴和亲,可保边疆数十年的太平,若是贸然兴兵,必然遗祸无穷,此事毋须再说。”我见陈平不满,却是笑道:“灌将军说的倒是不错,只是你说的那些事情,如今都办妥了么?”灌婴问道:“不知君侯说的是?”我侃侃说道:“漠北草原的地形,冒顿的王帐所在、足以和匈奴相媲美的骑兵、出兵的时机、粮草辎重的运输、能征惯战的大将、有所作为的帝王,还有能够支撑决战的国力,灌将军可准备充足了?”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灌婴默然,随即摇头,面上神情苦涩。陈平怫然说道:“今rì乃是筵席,何必说这些扫兴之事?诸君各自饮宴,休要以此为意。”朝臣本来也是担心此次私议朝政会引来不便,听丞相这么说,也都是举起手中的酒爵,向着陈平摇摇举杯。我笑了一下,向着灌婴举杯,没有说什么。我正在饮酒,突然觉得自己侧后方似乎有人在偷偷注视着我看,我心中一凛,突然回头,但却只是看到橙红的布幔而已,离朱问道:“君侯,有什么事情么?”我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心道:“难道是程弋在看我么?”心中不禁一阵苦涩。
此后筵席之上就没有什么朝堂上的话,宾客尽欢而散,我见陈平送客,却是没有站起身来,一众朝臣慢慢散去,这时候刘泽也站起身子,我和周勃、灌婴也都站了起来,刘泽微微颔首,说道:“君等身为大汉的重臣,难道就眼看这国事沦于妇人之手?那便是刘泽看错诸君了!”说着拂袖而去。周勃和灌婴愕然,我心道:“这位营陵侯倒是为大汉国事cāo心······”
周勃见刘泽大怒离去,打了个哈哈,说道:“朝廷之事,岂是一朝一夕?营陵侯倒是和王陵一般了?”我大是惊奇,问道:“王陵?他现在不是少帝的太傅么?早已经远离朝政,若是说营陵侯和王陵报国的拳拳之心相同,怕也未必。”灌婴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君侯是否有时间?灌婴有事相商。”我微微一笑,说道:“今rì时辰已晚,章也要向丞相告辞,rì后有暇,自然要向灌将军聆听教益。”灌婴拱手说道:“君侯说笑了。”当下众人都是拱手离去。
我向陈平告辞离去之后,便乘着马车回诸王馆,想着筵席上灌婴说的,心中也是意动,心道:“匈奴终究是一个祸患,只是上至丞相,下至文武百官都以为和亲才是解决之策,忽然不以为耻,如此不思进取,我该如何让大汉推向鼎盛?······”正在想的时候,突然只听骏马长嘶一声,在夜间冷清的大街分外刺耳,随即马车一阵晃荡,我皱眉问道:“秦兄,出了什么事?”秦卬没有答话,小石头轻声说道:“公子,有贵客相侯。”我一愕,起身掀开车帘,身子一顿,愣在车上。
只见离马车百尺之外,长街zhōng yāng俏生生地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月sè如水,照在她身上如同朦胧的薄雾一般,却也让她倾国倾城的容颜更加显得不真切,恍如梦幻一般。我跳下马车,说道:“你们在此处等我。”说着走上前去,对上了她的目光。一时两人都是没有说话,我被她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开口笑着说道:“你的舞没有四年之前跳得好了。”程弋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是吗?人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如今你自然说我跳得不好了。”我听她这么说,一时苦笑着说不出什么话。
她见我神sè,突然问道:“什么时候来的长安?”我不看她,说道:“前rì午时······那rì天气不好······”她截道:“所以你没有去看我?”我摇头,却不说话。她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我,就算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看我就好,为什么你不去?”我叹息一声,她忽然惨笑说道:“你如今长大了,心智成熟了许多,当初可以为了他人对我的羞辱而挺身而出,不顾世俗,如今任由我在众人面前轻歌曼舞,如此凉薄!你当真已经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见我仍是木然的神sè,她惨然说道:“是了,你如今是朱虚侯了,我不过是个伶人······又哪里高攀得起?!”我看着她,说道:“程······弋,我从没有将你当做是伶人,这你应该明白,那时候只是年少轻狂,虽然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但还是不信,如今到了这一步,你我都是无从选择,所以······”
程弋看着我,轻声说道:“这是你要跟我说的么?”我点了点头,她猝然问道:“你······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愕然地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程弋闻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说道:“原来······”我叹息一声,正想安慰她,忽然只听“崩”的一声劲音,似乎是弩弓的声音,我只觉手臂一痛,不禁啊了一声,见到自己上臂上钉了一只弩箭,心中想道:“有人偷袭!”当即揽过程弋身子,躲在一旁。秦卬和离朱已经听到了弩弓的声音,扑向了黑暗之中,有人轻叱一声,沿着街巷遁去。我皱眉看着月sè下的长安街道,忽然瞥见房上一处黑影,向离朱示意一下,离朱甩手将手中的长剑扔了过去,将那团黑影钉在了房顶。
小石头跑到我身旁,见我衣袖都已经被鲜血浸湿,骇得面无血s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程弋见我受伤,忙从袖中拿出手帕,我摇头说道:“弩箭还在肉里,不能包扎!”我见离朱已经飞身上了房顶,秦卬去追另一个刺客,这时候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说道:“君侯,刺客跑掉了。”我忍痛说道:“无妨,咱们先回诸王馆!”小石头马上去驾车,我对程弋说道:“你先回去吧,跟着我不安全!”程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见她如此倔强,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走到半路,离朱纵马赶了上来,我略略有些放心,回首看到昏暗之中程弋两只如水的眼眸,轻笑一声,示意她没事。程弋这时候还觉得心怦怦跳得厉害,低声问道:“疼么?”我笑道:“自然是疼了,反正我平rì不敢拿剑刺伤自己!”她嗔道:“你又胡说······”说了这四个字,突然觉得心中气苦,想着方才刘章这样拒绝自己,恨不得哭出声来才好。
不多时回到诸王馆,枕香漱玉二女见我受伤,也忙着将我拉到室中。秦卬和离朱都是久经战场之人,自然知道如何治这些箭疮。秦卬吩咐二女去烧些热水,离朱将自己平rì喝的烈酒拿来,又拿匕首剜出箭头,如此这般已经让我疼得一头冷汗,离朱更是用烈酒为我清洗伤口,我本来是按着小几,这时候手上一轻,小几已经被我掀翻,油灯顿时灭了,昏暗之中,只有我沉重的喘息声,随即小石头为我敷上金疮药,如此忙了大半个时辰。我看着面带忧sè的众人,说道:“没事了!”
秦卬皱眉说道:“幸亏弩箭上并未涂毒,若是······”我看着离朱,问道:“可有在尸体身上发现什么?”离朱摇了摇头,我更是头痛,小石头说道:“公子才来长安两rì,便遇见了刺杀,这天子脚下竟然如此凶险?廷尉都是干什么吃的?!”我笑了一下,秦卬问道:“公子难道猜到了是什么人刺杀的?”我摇头说道:“我们初来乍到,没有什么仇家,若说是为了朝堂之事,我却不知道了。”离朱却突然说道:“君侯,我想这两个刺客不是一路的!”我一愕,随即笑道:“不错,房顶上的那人伏在那里,似乎还要行刺,若是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惹了很多不该惹的人?”众人都是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程弋,说道:“如今我已没有什么大碍,我差秦将军送你回去,可好?”程弋咬着唇说道:“你这是赶我走?······”她看了看枕香和漱玉,随即盯着漱玉,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知道了······原来如此······”说着转身跑了出去,秦卬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面上苦涩,看了看神sè不解的众人,低声说道:“你若是知我,又怎么会误会我?”小石头没有说话,余人见我神sè不豫,也都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小石头轻声说道:“公子,你今晚遇刺,明rì早朝,是不是不用去了?”我笑道:“些许小伤,没有什么事情······也许能在朝堂上看出端倪。”小石头应了一声,说道:“那公子还是早些就寝吧!”我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幕,良久才道:“好!”
第二rì一早,离朱驾车送我去未央宫。来到宣室,高后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是群臣也没有什么事情启奏,她心情更是不好,看着殿中站着的一众大臣,忽然心中涌出无力的感觉,心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难道就是这个意思么?”她忽然想起刘邦,冷冷哼了一声,张泽自然知道她的心意,高声说道:“退朝!”
我站在殿中,看着群臣离去,微微踌躇一会儿,果然不多时窦氏走了过来,说道:“朱虚侯,太皇太后有情!”我点了点头,跟在窦氏身后,穿过宣室,我看她一直走着,有些乏味,不禁开口问道:“窦姊姊,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窦氏轻轻笑了一下,却没有答话。我见她确实是没有告诉我的意思,觉得有些无聊,问道:“秀儿也在永寿宫么?”窦氏说道:“她在储秀宫陪着太后,这时候也该去了永寿宫了。”我哦了一声,自此便再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永寿宫,我见内殿之中只有高后一人,我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高后示意我坐下,我谨慎地走到次位,跪坐下来,高后看着我,开口问道:“你不是一直都配着青霜剑么?怎么哀家没有看到?”我道:“臣子上朝,哪里有带剑的道理,刘章不敢!”高后淡然说道:“高帝之时,赐相国萧何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你想不想要这样的封赏?”我低首说道:“萧相国乃是大汉的开国功勋,是以有如此殊荣,刘章于大汉并无任何建树,不敢当如此。”高后冷笑说道:“哀家让你带剑,乃是为了让你作为防身之用,不是殊荣。”我身子一震,愕然看着高后。
高后见我这个样子,皱眉说道:“怎么,难道哀家说对了,你已经在长安遇刺?”我看她面上似乎带了一丝关心,便道:“昨rì晚间,确实遇见了刺客,伤到了手臂。”高后哦了一声,说道:“你rì后若再上朝,带着剑就是,若是你实在不愿带剑上殿,就让你的随侍太监拿着,下朝之后用来防身。”我点了点头,高后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我问道:“只是······你受伤之事,早朝之时为何不说?”我心道:“我怕我说了出来,那个廷尉孙守正就无官可做了。”当下说道:“一来不知道刺客是谁指派的,二来······”高后看着我,说道:“怎么不说了?二来怎么样?”我道:“没,没什么了······”高后冷笑道:“二来,你也怕哀家知道你去陈平府上饮宴之事,是不是?”我一时哑了,心道:“原来······高后知道了!······也是,我真是糊涂,她自然是不放心这班大臣,所以派人监视也是正常。”
高后见我不说话,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哀家一心为高皇帝守业,没想到这些朝臣竟然如此虚与委蛇,整个早朝没有一人奏事,这偌大的大汉朝,难道就天下升平了么?刘章,连你也对哀家阳奉yīn违,你既然做了,为何不敢承认?你枉费了哀家对你另眼相看!”我心中叫苦,心道:“完了,高后发怒了······秀儿,你怎么不来?还有婶娘······”高后见我只是不说话,冷声道:“说话!”我心知现在指望秀儿和张嫣是不可能的了,想着她说的话,道:“不错,昨rì是在丞相府中饮宴······”高后瞪视着我,厉声说道:“你方才为什么不说?”我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殿中一时又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高后自己说道:“当初樊哙平定燕王卢绾的叛乱时,高帝听信谗言,想要诛杀樊哙,派陈平去的,陈平以为樊哙是高帝的故人,更何况樊哙乃是高帝和哀家的妹婿,所以他只是将樊哙押解到长安,回来的时候,高帝驾崩,哀家放了樊哙,但是吕嬃不满于陈平的所为,时常向哀家说陈平的坏话,哀家若是想除去他,早就已经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你不敢说,难道是怕连累他?陈平自己都知道他的行动在哀家的掌握之中,你又替他怕什么?”我一听,顿时对那个道貌岸然的陈平大是不满,心道:“原来这个老狐狸真的只是试探我的胆量,他竟然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害我如此担惊受怕······果然是yīn谋小人!”我心中骂了陈平不知道多少遍,口中却道:“太皇太后,刘章知错了!”高后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和高后正在沉默,吕秀突然闯了进来,见高后神sè严厉地站在我面前,吃了一惊,说道:“皇祖姑,怎么了?是不是刘章哥哥惹你生气了?”高后看了我一眼,神sè转为平和,说道:“你的夫婿,自己领回家去管教,省得哀家看着心烦。”吕秀面sè一红,见刚走进来的张嫣和一直在殿中的窦氏都在轻笑,不由心中羞恼,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说道:“都是你······怎么了?”她见我神sè痛楚,不禁走到我身旁,说道:“我没有下大力,你怎么······”我摇头笑道:“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吕秀一听,心中更是着急,张嫣也是眉目一蹙。
好容易等吕秀被我安慰好,忽听张泽在殿外说道:“启禀太皇太后,淮南王殿外求见!”我眉头一皱,高后说道:“让他进来。”过不多时,刘长走了进来,正要向高后行礼,看到我也在场中,突然面sè一变,随即又恭恭敬敬地向高后行礼,高后淡然道:“你有何事禀报?”刘长迟疑一下,说道:“没有,只是想向太皇太后问安······”高后霍然变sè说道:“你说什么?!”刘长脚下一软,又跪了下来,说道:“回太皇太后,臣······臣知道昨晚陈平在自己府上大宴群臣,但却没有宴请吕氏中人,还有······”高后冷笑道:“还没有宴请你吧?”刘长愕然,高后说道:“你说的事情,哀家早就知道了。”
刘长顿时紧张起来,说道:“那······臣还发现,长乐卫尉吕更始昨晚在陈府附近徘徊,不知做了些什么······”高后长眉皱起,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长身子一缩,不敢再说什么。高后鼻中哼了一声,说道:“你退下吧!若是无事,就不要再来见哀家。”刘长诺了一声,慌忙退出了内殿。
高后见我皱眉思索,开口说道:“章儿,你在想什么?”我触到她目光,忙说道:“章儿在想,淮南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高后冷笑道:“不过就是嫉恨陈平没有邀请他,所以便来哀家这里说陈平的坏话,身为高帝子孙,竟然行此宵小行径,当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天家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吕秀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就是,你看他方才吓得那个样子,哪里还像个男儿,倒比那些奴婢还像奴婢!”哪里知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了她说的这话,只觉自己面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心道:“想来我在高后的厉声恫吓之下,也是如刘长一般的不堪模样,看来我刘章也不算是个纯粹的男儿,秀儿,你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不,是见血封喉!”
我正在腹谤着我未来的发妻,却听到高后说道:“章儿,你虽是朱虚侯,但在朝中却没有一官半职,你可想做什么官?”我愕然道:“什么官都可以么?”高后笑了一下,张嫣轻叱道:“章儿,你这话说得也算孩子气,也不怕冒犯了太皇太后!”高后摆手说道:“无妨。”我想了想,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高后思索一下,说道:“你昨rì遇刺,皆是因为手下没有侍卫,自保都有些困难,正好长安卫尉赵武经有些老了,哀家就找个恰当的时机让你做长安卫尉,如何?”我拱手说道:“章儿谢过太皇太后!”高后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秀儿的夫婿,若是被人欺辱,那还成什么话?”我笑道:“长安卫尉?和长乐卫尉相比,哪个官大?”高后眉头一皱,看着我,没有说话。
高后看着我,说道:“长乐卫尉主掌长乐宫和未央宫的守卫事宜,对入宫的王侯妃嫔朝臣细细盘查,长安卫尉的职责相似,只不过是盘查进出长安的行人、商旅,长安有九处城门,所以长安卫尉的职责有些繁琐,也算不易,这两个官职乃是平级,没有小大之分,你愿不愿意?”我哦了一声,说道:“刘章领旨!”高后淡然说道:“你问这个问题,莫不是以为昨rì行刺你的乃是更始?”我拱手说道:“刘章和这位长乐卫尉没见过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仇怨,太皇太后将长乐宫和未央宫的安危重任都交到此人手中,自然是信重此人,他自然也不会胡来。刘章也不敢做此想,太皇太后多虑了。”高后道:“你明白就好。”
这时宫人端来早膳,我用了一些,心中想着刘长方才说的,脑中有些混乱,高后突然说道:“张泽,你却内府拿些御制的金疮药。”张泽应声而去,我正要说话,高后开口说道:“你不用说了,这金疮药涂了之后,不会留下太深的伤疤,你拿回几瓶回去敷,这样,也免得秀儿说我不知道关心你。”我看了看吕秀,吕秀却朝我吐了吐舌头,我笑了笑,心中一暖,却没有说什么。
回到诸王馆,我将秦卬和离朱叫了过来,说道:“你们今rì便去城门处看看,看这些守城门的士卒如何。”两人不明所以,我皱眉说道:“你们自去看便是,毋须多问。”秦卬说道:“只是我二人都离开诸王馆,若是还有人行刺怎么办?”我笑道:“你们还真的当这长安城中尽是刺客了?放心,此处是诸王馆,不会有人敢乱来的,再说,诸王馆里也有不少侍卫,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两人听我这么说,便转身告辞而去。
我看着二人离开,拿出从宫中取来的金疮药,说道:“小石头,帮我换药!”小石头点头,将我衣袖捋了起来,问道:“公子,这金疮药从何而来?”我道:“高后御赐,怎么了?难道······”小石头皱眉说道:“宫中之物,岂能轻易就用,算了,还是先用昨rì的药吧!”说着吩咐漱玉到隔壁取药,漱玉忙跑去取了过来,小石头正要解开我臂上缠着的白布,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朗然大笑,我听这声音,笑道:“是灌将军来了,你去迎客。漱玉,你来帮我换药。”漱玉一愕,随即走了过来。小石头出门迎客,枕香连忙去准备茶水。
不多时灌婴走了进来,见我臂上的伤疤,神sè一变,说道:“君侯遇刺了?难道是昨rì之事?”我笑了笑,问道:“怎么,灌将军难道知晓是何人刺杀本侯的?”灌婴问道:“凶器可还在?”枕香连忙去取了弩箭。灌婴将弩箭拿在手上,细细看了一番,说道:“这是军中的弩箭,而且都分发在南军之中。”我哦了一声,问道:“将军怎么知道?”灌婴笑道:“长安大良造负责军中的刀剑器械,一丝一毫都不能出了差错,虽然可以有民间的铁匠打造,但是工艺却没有大良造的jīng良,这弩箭如此工艺,寻常铁匠倒也造不出来,我曾在南军中呆过,自然知道。”我沉思道:“南军?”灌婴面sè微微一沉,说道:“君侯,末将说句不知道轻重的话,君侯知道就是,不必明白。君侯可明白末将的意思?”我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灌婴顿了一下,说道:“如今大将军、营陵侯刘泽便在南军中。”我摇头说道:“他和我乃是同宗,犯不着刺杀我吧?长安人多眼杂,谁又能知道?”灌婴见我不同意,也不强求,见漱玉已经帮我换好了药,便长跪在下首,说道:“君侯,末将此次前来,乃是专为聆听君侯教益。”我忙道:“不敢不敢,灌将军乃是高帝的猛将,这么说,可是折杀本侯了。”灌婴只是看着我微笑,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淡然问道:“将军此来,就是为了出兵匈奴之事吧?!”灌婴肃然道:“君侯所说不错,灌婴正是为此事而来!”
我笑了笑,心道:“这才是出兵匈奴的第一步,灌将军十年磨剑,如今就是为了让这柄利剑生出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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