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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也许真是机会

() 常州市景阳路附近一处住宅的书房里，年近五十的李秉臣摸着秃脑壳，盯着书桌上摊开的小宁河流域地形图，久久不语。
李潜坐在对面，半欠着屁股，大气都不敢喘，从这点上看，未来的大贪官李副局长的家教还是凑合的，最少能让子女敬畏，这就不易了。

李秉臣手中的铅笔顺着小宁河的走向在地图上移动着，最后停在那个V型的地段，沉吟片刻，抬起头，道：“那小子说的是在小宁河银月湾附近开发楼盘？”

李潜忙点头，并又重复了一遍小刘哥下午时候的豪言壮语。

李秉臣扔下手中铅笔，嘴角挂上一抹微笑，盯着小李，道：“你觉得那小子的想法怎么样？”

“空中楼阁，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李潜恭敬地微垂着脑袋。

小李的这幅恭敬样在老李的眼里就是没出息已极的表现了，因为老李知道小李那是不敢直视他！好在小李早做足了功夫，言辞上还有些章法，于是老李嗯了一声，示意小李继续。

李潜继续道：“但经过分析后，我认为他的想法也有可取之处，银月湾的自然条件实在太好了，如果zhèng fǔ部门大力投入，也许就能开发出一个内陆疗养胜地呢，所以，我认为。。。。。。。”

李秉臣微笑着打断道：“你不用认为了。”

李潜忙抬头，却看见他老子脸上挂着的是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这让他心花怒放啊，却也疑惑：老子被老头子打断了，怎么还赢得赞许了呢？

李秉臣解释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过有想法就好，我说的是你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力了，这就好。但说起那小子的想法嘛，其最大的问题很明显，也就是钱，一个亿？他也真敢想，现在的宏观政策上是要银根紧缩地！”

李潜不明所以，却也忙点头，问：“爸，那您的意思是？”

“也许真是个机会啊！当然了，机会是单方面而言的，对方可能会吃亏，甚至血本无归，你怎么看？”说着，李秉臣紧紧盯着小李。

小李不负重望，毫不含糊地道：“爸，我不是没事儿瞎心软的人，您就放心吧，再说了，我跟那姓刘的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李秉臣满意地点头，而后郑重嘱咐：“记住，今天的谈话千万不要跟许远征家那小子说，哼，姓刘的那小子啊，背后站着的可是平川县的一个父母官呢！”

李潜吃惊地看了看老李，而后思索着道：“嗯，因为传言的那个事儿，老许家跟我们是越来越生分了，管越也有这种感觉，那么，您是说？”

李秉臣冷笑：“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如果那位县长大人真的站到那小子的背后了，嘿嘿，那我是不介意松松手指缝，多漏出点东西，好让人家的空中楼阁初步看起来根基就不错！”

李潜若有所思地点头。。。。。。

李家父子在做着谋划的同时，刘文洋愁眉苦脸地到县城来找他大侄子。

见到老叔的模样，刘维礼就知道，那话儿，来了，他笑嘻嘻地道：“咋了老叔，我老婶不让你进门，你到我这儿找床来了？没关系，我这儿别的没有，住的地方有的是！”

这不是胡说，他现在租住的这个平房宽敞得很，甚至都给宁家兄弟留出房间了。

“不跟你说笑了。”刘文洋摇头，沮丧已极地道：“我去乡果树站了，刚跟你大姨夫提咱的打算，就被他否了。”

“哦？”刘维礼适时应声。

刘文洋道：“你的想法确实好，不过，这个社会高人多啊，别人已经提前动手了，就提前半年，结果咱的事就泡汤了。”

刘维礼却挠了挠脑袋，这个事儿，似乎真是个机会？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向小宁河管委会索赔的事儿，都很少到办公室，也就没深入了解自己部门的情况，可听老叔这么一说，他倒多了点信心，因为，有人做开路先锋了嘛！

他道：“平川县大了去了，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适合果树的生长，所以，别人先做了不代表咱不能跟着做，而且，这里面有个好处，也就是没必要多做啥无用功，因为，局面已经被打开了。”

刘文洋道：“但是，今年全县范围内适宜果树栽培的乡镇都种植了不少树苗，这个市场基本已经饱和了啊。”

“饱和了？”刘维礼重复，看来，这条路死了。

刘文洋道：“这还不算，关键是这批树苗的成活率太低了，一成都不到。”

“一成都不到？”刘维礼眼睛一亮，那不就又有机会了吗？但这个念头马上被老叔的话打消。

刘文洋无比沮丧地道：“事后你们又没有给出任何说法，这样一来，谁还信任你们培育出的树苗？老百姓的血汗钱打水漂儿了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刘维礼皱了皱眉头：难道，老许给哥们儿安排的是个烂摊子？他倒也不会心生不平，一个副科级岗位已经是赚大发了，不过，这个摊子如果真够烂的话，对手头的这二十万就是个打击了，心里这样想着，他宽慰道：

“老叔，事情没有绝对的，也许还有转机，咱不能着急，不就是点利息吗？咱得有承担这点风险的心理承受能力。再说了，如果事情完全按照当初的构想发展，那也忒容易点了，可能我们就会因此翘尾巴，最后吃大亏都说不定。”

“你说的有道理，这些我也明白，不过，那个老孟，就是我的那个高中同学，现在在龙岩镇当jǐng察呢，他给我打电话了，说手头有挺好的生意，问我有没有兴趣，具体的倒还没跟我说，可如果确实可行的话，我认为咱应该分出一部分钱到那边，这也是降低风险嘛。”刘文洋终于说出了让他大侄子担心的话。

“我看也是个办法，如果他的主意好，那咱不介意多个人分帐，甚至他拿大头都没关系，老叔，你改天好好跟他谈谈，也许人家jǐng察同志的路子就是多呢。不过，咱也得慎重，具体做的时候，咱爷俩商量，还有，别让他知道咱手里资金的情况。”

刘维礼只有暂时xìng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