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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真相大白

()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我相信云龙也应该是看明白了的。我采取的只是刑侦学上的排除法。把一切不可能的因素排除后，得到的结果就一定是事情的真象。”李玉梅缓缓地说道。
“首先我们要确定是自然死亡、自杀还是他杀。你们看，死亡现场一切正常，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外面的人无法进去，凶手假如在里面做了案也没有办法不露痕迹的出来，再从里面把门锁上。加上尸体如果不剃掉头发细心检查的话，看上去根本没有伤痕，很象是一个自然死亡的现场。这就是凶手给我们设的一个局，但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情况，等会我会讲到。死者年轻力壮，看他的身体情况很健康，不象有疾病的样子，这么天来都没出什么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突然就发病死亡，而且死前没有一点痛苦的征兆。而出事前的晚上，他正在专心的看小说，说明jīng神上没有负担，是不会自杀的。我想这二点足以排除死者自然死亡和自杀的可能xìng，剩下的就是他杀啦。”李玉梅一边走一边说着，目光不时地看向范云龙。

“确定了是他杀，那么凶手又是谁呢？是外人还是船上的自己人？船长没有机会上到三楼，更没有机会在三名看守的眼皮底下作案，而且作案时间还非常的有限，因此船长是可以信任的。那么船长说的后来仔细检察全船和核查全船的人数没有发现问题也就可以相信了。再说我也观察了，船不大，要想躲起个外人来不被发现确实是不可能的，加上昨天晚上船一直在航行，想要从水里爬上来，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此，凶手一定是内部人员，而且监守自盗的可能xìng很大，这个分析大家觉得有道理吧。”李玉梅环顾众人，大家都点了点头。

“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当时在现场的只有三个人，凶手肯定就在这三人之中。”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队长摸了摸头，接着问道：“那你刚才要我问张军和赵政的那话的意思，就是想确定谁是凶手吧。”

“倒不完全是，我当时已经估计到谁是凶手啦，只是想核实一个作案的细节。哎呀，王队长别打岔嘛，把人家的思路打乱了，等会就想不起来了。”李玉梅娇声说道，一副生气的样子。

“是、是、是，不打岔。”王队长果然听话，一副恭敬的神态，立马把嘴闭上啦。看得在旁边的范云龙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玉梅看了一眼范云龙继续说道：“要确定谁是凶手很简单，我看了房间的窗户，应该是凶手作案的地点，窗户距离地面有二米高，一个人就是跳起也看不到房内的情况，别说作案啦。除非作案的是二个人，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上作案。但是二个人叠起来的高度又太高了，动静也会更大，很难不被屋顶上的守卫发现。因此，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楼顶的孙立山。”

李玉梅看着王队长yù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道：“王队长别急嘛，等下就说到你要的答案了。”

“我分析得正确吧。”李玉梅这句话是对着孙立山说的。

“听起来是不错，我就算有最方便的机会，但我一没有作案动机，二没不能跑到密室里杀了人再跑出来。你可不能凭几句话就污陷好人呀。”孙立人在这当口思路还很清晰，简单的几句话反驳得很有些道理。

“你根本就不必要进入房间，你是从房间的小窗上行凶的。”

“可是，那扇窗户是从里面关着的呀。”孙立山说道。

“好吧，那我就说说你的作案经过吧。当天晚上你在三楼顶上值班，就在寻找作案的最佳时间。你的作案时间选择得很好，一是船就快要到上海了，作案后王队长破案的时间很有限，一上岸，你就脱离了作案现场，你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同时如果发现不对劲，你还可以溜之大吉。”

“他妈的，你小子太狡猾啦。”王队长忍不住跳起来给了孙立山一个巴掌。

“别生气，听李小姐说。”船长**走过来把王队长拉了回去。

“二是熄灯后外面就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了，也就不好确定死亡时间了，对吧。你没想到那本小说出卖了你，不过那时你也别无选择了，因为今天下午船就要到上海了，你再没有作案时间了。其实我在检查房间的时候就留心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大热的天，房间又只有一扇窗户，为什么会是关着的呢？我前面说的问题就在这里，这是一个破绽。门应该是王队长你们为了安全交待死者每天晚上都锁着的，对吗？”

“是的，是我们交待他这么做的。”王队长插嘴说道。

“那么当时死者穿着短裤在房间内读书，他不可能不打开窗户通风的。因此那天晚上死者死前窗户是开着的。孙立山当天晚上算好了时间，在三楼顶上用脚勾住顶上的护栏，一个倒挂金钩，垂了下来，正好可以从窗户里看到房间里面的情景。”李玉梅边说边向孙立山慢慢走了过去。忽然，她从孙立山的上衣口袋里拔出一支插着的钢笔，然后迅速离开。

李玉梅举着钢笔，看着孙立山说道：“你一个大老粗，还随身带着支钢笔，不觉得可疑吗？这个就是我在找的钢针发shè器吧，我本来想到你的行理中去找的，没想到是支钢笔，可以随身携带。你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后，就打开钢笔里的机关，从里面发shè出了毒针，对吧。”

“大家看，”李玉梅接过王队长递过来的现场拔出来的那根毒针笑嘻嘻说道：“这根针很细，是靠这支特制钢笔发shè的，我想这种暗器shè程不会太远，因为针太细了，估计也就是个三米的有效shè程。不过这已经够用了。针是靠压缩弹簧发shè的，所以没有声音，不用担心被人发觉。这里面应该不且一支毒针的，要不然装起来可太麻烦啦。李玉梅边说边小心地打开了钢笔，果然里面结构复杂，但看得出是一个击发装置，里面弹簧，钢针一应俱全。嘻嘻，还是我先收起来为妙。”

“他选择shè击的部位也太好了，是最致命的右后脑，加上死者头发浓密，又最不易被人发现。针上有剧毒，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rì本去年才研制出来的一种新型毒药。这种药作用时间很快，而且不仅没有痛苦，反而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这就是死者死前的那个微笑的来由。同时这种药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会很长时间延缓尸体的僵硬，让人不能准确地查不出死者死亡的时间。我在英国学习的时候，有幸结识了一位德国药理学家，这种药的相存在是他告诉我的，药名应该叫美人唇，对吧，孙立山。不过这药我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算是长见识啦。”

孙立山此时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头上已经开始出汗，没有作声。

“孙立山作完案后，他想造成一个密室的假象，就得把窗户从外面关上。”李玉梅接着说道。

“我仔细查看了那扇窗户的插销，那个插销很灵活，要从外面锁上是做得到的。只要把插销头拔起来，将插销头的一小部分轻轻放在插销的护边上，然后用力向下关窗，插销受到震动就会自然落下，造成窗户从里面锁上的假象。不过，这里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用力向下关窗时会发出声音，这在十二点钟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显得非常大。孙立山必需要用其他的声音来掩示。这就是孙立山在十二点前作完案后大声叫张军和赵政借火的原因啦。”王队长，这下你清楚了吧，李玉梅说道。

“同时你还担心熄灯前，张军和赵政会去门上的窗户观察死者，发现问题，你就借着借火发烟的由头把他们二位都叫到了前甲板的窗户下，抽烟聊天，你以为只要一熄灯就万事大吉了，对吧。孙立山？”

“是的，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张军和赵政异口同声地说道。

孙立山两眼无神，默不作声，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看得出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富士山下的樱花很美吧。”李玉梅突然向着孙立山问道。

孙立山身子一震，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惊恐，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你的家人都还好吧，为了他们，你也要如实交待，好好配合王队长，争取宽大处理，保你一条命。”李玉梅满面笑容，意味深长的说。

“你说得没错，是我做的，我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呢，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只有几个小时就被你识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服了。”孙立山又转头向王队长说道：“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王队长看了李玉梅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于是递给了孙立山一支烟。

孙立山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赵政帮他点上了火，他舔了舔右手的大拇指指甲，大口的吸着烟，忽然，脸上露出诡秘的一笑，头接着搭拉下来。

“不好，美人唇，他自尽啦。”李玉梅冲上前去，可是为时已晚。“应该是孙立山作案后为以防不测，事先将毒药涂在大拇指的指甲上的。”李玉梅说道。虽然没有留下活口，但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凶手也抓到了，我想王队长也可以交差了吧。

“这个孙立山倒底是个什么人？他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船长**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让云龙来回答吧。”李玉梅笑嘻嘻地走到范云龙面前，“我知道你那么聪明，一定瞒不住你的，你要再藏拙，就太没有意思啦。”

“好吧，我来说。孙立山是rì本特工。”范云龙说道。

“什么，rì本人？？绝不可能的，你没搞错吧。”**和王队长以及张军、赵政都瞪大了眼睛，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态。这回轮到李玉梅面含微笑默不做声了。

“这很简单，有什么觉得好奇怪的。你们想呀，王队长你们都带着枪，组织严密，训练有素，应该是军队或特工人员。现在已经是国共和作了，全国人民一致对外抗击rì寇。你们保护的那个人不太可能是国方或者共方人员吧，再者如果是国方或是共方人员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再说了那个死者神态、气质怎么看都不象国共双方的高级人员呀。国共方的高级人员也不是这样的押送法嘛。你看那人五短身材，肌肉发达，骨格粗大，人中较短，又有着一双典型的O形腿，实足一副rì本人的体形相貌，再加上你们七个人沿途看押保卫护送，不是你们抓获投诚rì本特务就是rì本军官，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范云龙说得很轻松。李玉梅还是保持着微笑，屋内的其他几个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啦。因为云龙说得没错，死者正是被抓获而投诚的rì本天津特高课特务。

“确定了死者是rì本人，凶手的身份那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因为国共双方的人员都不会去暗杀一个rì本投诚特务或军官，能去暗杀的也就只有rì本特工啦。刚才玉梅的一句问话‘富士山下的樱花很美吧’就是点明孙立山rì本人的身份，所以他才那么激动，因此也没有再做任何抵抗啦。何况还有美人唇，玉梅刚刚说到的rì本新型毒药。”范云龙说完后，安静地看着大家。

**、王队长他们早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在他们看来迷雾一样无从下手的案件，就在范云龙李玉梅他们二个年轻人的参与下，转瞬之间就被简简单单地破获啦，好象根本没费什么劲。特别是范云龙，看着一直不作声，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连问话都没问一句，但却能洞查一切，说起话来也是一鸣惊人。**和王队长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都是感慨万分，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就是说不出来。

李玉梅走到范云龙面前，又恢复了原来俏皮的神态，笑着说：“走吧，云龙，我们还是回到二楼去吧，这里他们还要忙活着呢，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好呀，下午就该到上海了，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是得好好聊聊，说点体已的话去，呵呵。”范云龙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和你有什么体已话说，真是自做多情。”李玉梅笑骂着和范云龙一起向二楼走去。

范云龙此刻虽然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的破绽，但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根据他的经验，孙立山本来已经在动摇的边缘，为求生存，他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为什么突然一下就选择了自杀。为什么呢？什么原因导致他这么做？这里面会有问题吗？而问题又出在哪儿呢？他一时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