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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囚狱访客

() “是他的出现给了我新生，也给了我希望，但是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对是错。”张立国没有正面回答，双手蒙着眼睛陷入了回忆。
自从在幽谷关与夏雪儿一别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看见她了。章邯把他和其他俘虏一同押进天牢，可是他总是压制不住自己对夏雪儿的思念，总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白天在叫，晚上在叫，在众多的俘虏当中他是一个疯子。后来有人举报，夏雪儿就是僵尸末rì，张立国又被关进了水牢。

水牢是一个关押死囚的地方，在那里整个牢房都是水，水深没过小腿，牢房里的犯人都是锁着手镣脚镣的。

在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因为那儿一直都是黑的，唯一看见的光芒都是水中的倒影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月光。张立国这那里关了几天手脚就开始发白水肿。

“雪儿……”空空的牢房回荡着他沙哑的嘶喊，这个人是他在这里呆着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唯一的动力。可是又有谁能听到他的呼喊呢？

“雪儿，是你吗？”他看到水影之中映着一个少女，少女在向他招手，“你终于原谅我了啊？雪儿！”他拖着沉重的脚镣扑过去，水影晃动，人影散做涟漪。影单影只的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恨自己平凡，无能。

要是时光可以倒流那该多好啊！那样他可以和夏雪儿一起采茶扑蝶，一起漫步小河湾，一起看rì落rì出……

迷糊中好像回到了快乐的往昔，燕儿、蝶儿在他们身边双双飞。

可是，有一天事情好像一切都变了，雪儿被韩王娶走了，自己变成了逃犯，四处躲藏。那时候他唯一记挂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心爱的人夏雪儿，虽然她已经变成了王妃，但是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相信她也一样记挂着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年迈的父亲。雪儿是找不着了，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韩王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只好回家看望年老的父亲。

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了他这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夏雪儿竟然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年老的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中，那胸口还在渗着血。

“父亲，怎么会这样？父亲！”张立国疼哭，手轻轻抚着父亲脸上那几道抓痕。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父亲？！”夏雪儿泪流满脸，握着匕首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和泪水已经作了最让人痛心的回答。

“末rì，我们走吧。你下不了手的！”一个男子拉了一下夏雪儿的手。

“是你，是你们杀的！为什么，为什么啊？我要跟你们拼了！”张立国在地上摸起一根木棍。

“没有用的！她现在是僵尸，叫做末rì，你以后就会懂了。”那男子说。

“僵尸，僵尸……”张立国恨得发抖，握紧棍子正要向那两人打去，末rì和那男子却突然间不见了。

张立国愤恨难消，发誓要杀尽天下僵尸，为父亲报仇。其实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僵尸是什么。

为什么是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自己最亲的人？他在那里默默的念着，不知不觉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难道真的是末rì杀死了你的父亲吗？”内史腾问。

“不是。后来那个男子又回来了，他说我父亲是自杀的。”

“为什么要自杀啊？”

“因为我父亲为了阻止暴走的末rì去咬人被末rì抓伤了，在尸毒发作之前死去就不会变成僵尸。”

“那个男子是谁啊？”

“不知道，他说他叫做天影，是神族的成员。他回来是因为觉得我善良要把我变成僵尸。”

“这是什么逻辑啊？善良的人就要变成僵尸？”

“我也不解，但是我打不过他。”

“所以你也变成了僵尸，和末rì一样？”

“没有。我恨僵尸，我更恨末rì，我根本就没有相信他所说的。”

“后来呢？”

“然后没有后来了，他走了。”

“之后你一直都没有见到他，直到你被押入水牢？”

“在水牢里见到的也不是他。”

张立国又陷进了沉思。

他早就听说了，但凡进了水牢的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死在这一滩死水之上。可是他要坚强的活着，因为还有一个人需要他，最少他要解析给她听，就算死也要听到她心甘情愿地说原谅他才能瞑目。

在水牢里关着比死还要难受。水牢里除了特别的臭的水之外，还有他不认得的毒虫，巨大的蚊子……这些“难友”和他一样活在这片浅浅的水域里。他是这里最大的生物，也是最大的食物。每一夜都会被莫名的东西咬醒，更甚的是直接昏死在水牢里。可是每每见到水中的倩影时，奇怪的事情就会发生，醒来之后伤口都会神奇地消失了，之前受的伤痛就如梦一样幻灭。

他暗暗的感到是夏雪儿来找他了，是她，肯定是她帮自己疗伤。他叫着雪儿的名字，可是那倩影只在水中一晃就消失了。

又是一个夜晚，他被水中的毒虫咬醒。他强忍这剧痛，咬着牙不让自己晕倒，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雪儿。

“你不用强忍了，她是不会来的。”一个很yīn森的声音在说。

“不，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不会的，告诉你吧，她已经去了楼兰国，远在西域，不可能回来的。”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张立国睁大眼睛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是来搭救你的人。”

“搭救？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觉得应该帮帮你，看看你多可怜啊。来吧，让我来帮帮你。”那个声音又在说。张立国情不自禁地向着那个声音爬去。

“这就对了，过来吧。我将赐给你永恒的生命和无上的法力，来吧，过来吧！”

“不行，不行！你谁啊？”张立国感到自己被勾魂了一样向那黑影爬过去。

“嘻嘻，我告诉你吧。”那黑影又说，“我是徐福，只有我可以救你。”

“徐福？”张立国是韩国人根本就不认识徐福，“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你很快就会认识我的，而且你会永远的感激我。”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但可以救你，还可以改写你的命运，还可以帮你得到你的所爱。”

“雪儿……”张立国默默的念着，“我的所爱我自己会追求。”

“嘻嘻，追求？你怎么追求啊？你不知道夏雪儿已经是僵尸了啊？僵尸不老不死，而你是一个人，一个平凡无能的囚犯，而且你很快就会死去。你怎么追求啊？”

“我，我不会死的。”

“有信念很好，但是你的阳寿有限，就算你能跟她在一起，你要她亲眼看着你慢慢老死，而她红颜不老吗？你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救你出去和你双宿双飞吗？这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可以，她不忍心看着你一天天的老死在她面前。”

“为什么啊，为什么？”

“很好，很好，问得好。”徐福接着说，“因为他是僵尸，你是人。”

“那你怎么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

“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我就救你，还可以改写你的命运。”

“好，我答应你，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答应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的。”

“好，你说那三件事。”

“不急，你出去之后我在告诉你。”徐福又说，“你先跪下，对天起誓，说你愿意承受往后一切的，改变自己的身份。”张立国默默跪下，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了……

“徐福就这样把你救出去了？”内史腾打断了他的话，“徐福怎么会有这样的能耐啊，再说了他不是皇上的炼药师吗？”

“没错，他原来是个炼药的道士。后来被秦皇派出海外寻仙问药了。”

“哦，这样啊。他是不是得到了仙药，修炼成仙了?”

“没有，相反他在一场僵尸和海妖的战争中死去了。”

“那么你遇见的是他的鬼魂？”

“不是我遇见的是他本人。他死而复活，却发现自己变成了隐形人，一般人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说话；他可以从月光中得到能量，但是不能让月光照得太久，否则会控制不住能量变成怪物，所以他只能躲在黑袍里。”

“唉，又是一个妖怪啊！妖孽当道，天下百姓有难了。”

“他不是妖孽，他很有同情心，他是个好人。”

“我也希望他是个好人。”

“他不但救了我还赐给我能量，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那他要你帮他办的三件事是什么事啊？”

“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挖坟。”

“挖坟？他要盗墓？”内史腾愕然。

“错，他要我帮他把他的坟墓挖开，找到他的尸身。”

“为什么要找到他的尸身啊，他不是死而复活了吗？”

“不错，但是他没有身体，只能做隐形的人。只有找回了尸身才能摆脱隐形人的身份。”

“隐形？在水牢里你是怎么看到他的啊？”

“因为我左眼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左眼可以看到鬼。”

“哈哈，真难以相信啊。难怪他要找你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小哥，那他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来来楼兰找到末rì拿到你们手上的指环交给他。”

“原来他要想打这个指环的注意啊!他要这个干嘛？”

“不知道。但是答应他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哈哈，这个任务很艰巨啊！首先你要从这个石室里逃出去，还得打赢我和我师父，还要斗得过你青梅竹马的情人——末rì。”

“你放心好了，这一切都会妥善解决的。”

“妥善解决？你怎么解决啊，杀了我们拿走戒指？”

“当然不是啦，徐福可以改写我的命运，我也可以用徐福的方法改写你们的命运。只要你们不再是人的时候你就可以从指环的诅咒中解脱出来。”

“你是说要把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东西？”

“东西？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

“你是人吗？你到底是什么，僵尸，怪兽，水妖？”

“我都说了，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特殊的人，况且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依然还有一颗人类真纯善良的心。”

“末rì说你是水母妖姬的人，水母妖姬可不是的什么好东西。”

“水母妖姬是海妖，我并不认识她。当时我承认是她的人是不想你师父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你刻意隐瞒身份，到底有什么yīn谋？”

“我说过不想尊师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仅此而已。你要这么固执我也没有办法，你自己想想看，人也有善有恶，我们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把这些东西分的这么清楚呢？”

“好，我不计较你的隐瞒。你真的是为了兑现一句承诺而不问缘由就帮徐福办事吗？”

“我相信他这么做是有他的理由的，况且你自己也知道你手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末rì都跟你说过了吧，指环给你能量的同时伴随着诅咒和死亡。”

“那又如何，人的生命本来就是很有限的，长和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有生之年过得有意义，等到死亡临近的时候可以坦然地微笑着去迎接。”

“跟我说教有何用。不过呢，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如愿了，你的死期很快就临近了。”

“年轻人，这么快就翻脸了啊！还没有逃出这个密室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先做战友好点。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我肯定你逃不出这个结界。”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动手的意思，你听听密室外面是什么声音在响？”内史腾把脸贴在石板上，果然听到“哽，哽,哽”的巨响，好像是巨人在移动。

“听到了吧？你的恩师想得还真够周到的，知道你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呐，他正在行动呢，你马上就可以如愿了。”

“是石人，我师父召唤的石人！”

“石人？你知道什么样的石人？”

“知道，这石人是十年前我师父叫人开凿的，他说过只要熟悉掌握了法典记载的巫术就可以召唤那些石人出来战斗。石人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是楼兰国的秘密武器。”

“可是楼兰国不是一直被匈奴压制着的吗？有这样的力量怎么不用啊？”

“因为这个要动用指环的力量，我师父一直没有戴那指环。”

“看来现在你师父和你一样都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了啊。他不怕肌肉干枯萎缩了！”

“你曾经也是人类，应该懂得生存的本能，他这样做也是被逼的。如今，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要不然石人一进来，你和我都要回老家了。”

“石人真这么厉害，你是他弟子不知道破解之法？”

“不知道。石人是无敌的，你攻击它跟打烂一堆石头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你一打散石头它又会重新组合，站起来继续战斗。”

“等等……”张立国举起手示意内史腾停止说话，“你说石人会进来。”

“很有可能会进来啊，石人进来采用的是间接攻击的手段，我清楚我师父的想法，他本人一定不会进来的。”

“既然石人可以进来，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去啊。”哎呀，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如今之计唯有等候石人进来趁机逃出去了。

“水晶棺摆放的位置，很可能是秘密出口的所在。”

“没错，我们去看下。”两个人摸索着走到水晶棺摆放的位置。

石板坚硬无比，光滑得连一点凹凸感都没有，这水晶棺又怎么可以凭空的消失呢？这个波治葛的机关设计真实巧妙啊！内史腾轻轻敲击石板，希望可以凭借声音找出密道的所在。可是从声音来判断石板下面是实心的，密道到底在哪里呢？

可是外面的巨响真的是石人么？波治葛真的有了必死的觉悟，动用了指环的力量？还有这些神秘的指环到底又怎么会落到楼兰巫师的手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