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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斗

() 尤兰达见过很多种眼神。敬畏，赞赏，**，痛恨。但无论怎样的眼神，都只是在背后偷偷的张望，从没有人敢这么站到她的身前，如此直白，毫不保留。尤兰达凝望着身前这张微笑着的脸庞，果不其然的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了埋藏极深的冷酷。她恍惚了一瞬，没由来的想起了五岁时把自己推下冰封峡谷的母亲，与那只如同影子一般，时刻准备开始狩猎的雪豹。想到这，尤兰达的脸上也浮现出那种冷酷，正像是她五岁时，撕碎那只雪豹之后的模样。
月任凭右手的皮肉被火焰灼烧，整个人如同痴呆。这时在他脑海中如同浪cháo一般的，是那广阔，连绵的战鼓声。刀剑嵌入血肉的闷响，怪异恐怖的魔兽咆哮，噪音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在无法想象的漫长中终于达到了顶点，开始转化成那种如同带有魔力般的节奏，血与灵魂的.....交响曲。

尤兰达并不畏惧近战。事实上，出于某种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她要比其他的魔法师更善于近战。但对眼前这个对手，不，死敌来说，任何的自大都有可能导致血淋淋的代价。所以她还是握死了手中的魔法吊坠，时刻准备触发。

月开始微笑。这交响曲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无疑让他感到独特的慰藉。但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缓解他心中的愤怒，不甘。所以他还是盯住了jǐng惕的尤兰达，时刻准备进攻。

两人对望着，一边冷漠，一边狂热。怀抱着截然不同的信念的两端，此时此刻所想的却完全相同：快速的，完全的，冷血的，杀死对方！

尤兰达向后飘移，快速的吟诵了一个冰刃术：“心中严寒为利刃，斩断来敌！”吟诵完毕，在元素聚集的瞬间，她的身上光芒连闪，召唤出的冰刃明显经过了强烈增幅，边缘部分都闪着金属般的锐利sè彩。

月手指微颤，洒出一片红sè的粉末。这些粉末犹自飘散在空中，还没有完全坠落之际，他手掌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小瓶，转动之间，瓶内的漆黑sè液体飞出，与空中的粉末结合，爆发出蓬勃的火焰。

大量冰刃如同风暴般冲击而来，那片火焰直接被击穿，露出空空如也的雪原。尤兰达飞快的捏爆了手中的吊坠，整个人一阵模糊，再出现时却是在数十米开外。

但月居然就这么在偌大的雪原中失去了踪迹，整片雪原寂静的可怕。尤兰达耐心的等待着，她知道，这场战斗如果演化成持久战，会对谁更有利。但突然，尤兰达脚下的地面猛的塌陷，稍稍有些措手不及的她没有惊慌，只是握住了脖间的碧蓝sè项链，瞬发了一个五阶魔法——冰霜之环。

冰霜之环在四周扩张，直到尤兰达周围十米之内所有一切都凝结成冰晶，这才消散。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的月，不露痕迹。尤兰达深吸了一口气，姣好的脸上满是冰霜。她深深的望着眼前这块雪地，然后，毫不迟疑的向身后奔去。

安与吉姆还在坚守。这片兽海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它们所能做的就是向前，继续向前。到了现在，安的斗气运转速度明显减缓，吉姆更是青着嘴唇，苦苦支撑。一只雪貂从地上隐秘的弹起，一口咬在安的小腿上。

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空着的左手握住这只雪貂的头颅，开始加力。一声脆响。安将左手伸到嘴边，舔舐着温热的血液。就在这时，整片兽海突然停住，停在这只差一点就能推下两人的时候。

答案很快揭晓，因为清冷的吟诵声已经在兽海的zhōng yāng响起；“愿世人皆知，希瓦之名。愿世界皆是，希瓦之物。以我之信仰起誓，此生必为冰雪女神而战，为了希瓦的荣耀，赐我不败！”

耀眼的光柱在兽海中爆发，尤兰达周身五米已经被冰雕包围，但随着她的一声叹息，所有冰雕全部碎裂，微尘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五颜六sè的sè彩，真是一种惨烈的美好。

兽海再次涌动了起来，但这次安却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坚持那么久。在那些野兽冲击的同时，却是有着速度极快的风系低阶魔法，与水系魔法变种，冰系低阶魔法的不断sāo扰。

没有半点魔力波动，所有魔法都是在吟诵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元素的聚集，在安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恐怖的瞬发能力。

但安是安。永不言败，永不后退的安！她只是平挥巨剑，在一片血雨中昂首冲锋！在安面前的所有野兽都被切开，撕碎。四溅的血液黏着在她血红的裙摆边，将这套普普通通的连衣裙装饰成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件，安的盛装礼服。没错，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这才是裁决骑士团中的禁忌王牌——巨剑公主的真面目！

尤兰达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无视气势汹汹的安。她只是低垂着头，连身上的传奇战甲都失去了光芒，就这么暗淡着。

一阵没有歌词，但依旧悠扬的歌声。声音虽然冷冽，听起来却十分悦耳。但前进着安心中却升起了一阵接一阵的不好预感，就连她手中的维多利亚无名巨剑都泛起红光，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答案还是这么快的揭晓，因为尤兰达已经升上了半空，张开了羽翼。这双冰之羽翼上的每根羽毛都玲珑剔透，jīng致的让人只想好好爱惜。但在这个世界，越美丽就意味着越危险，这双羽翼，也是这样。

冰雨。四shè的羽毛轻易的撕开了安斗气的防御，还是那么迷人的一双羽翼，就这么飞翔在遍体鳞伤的安面前，高傲，冷漠。尤兰达将双手握成拳状，羽毛再次飘落，在手中聚集成一把纹着玫瑰花藤的单手冰斧。

冰斧斩落，安试图举剑抵挡，但四支柔弱的羽毛斜斜的飞来，刺穿了她的双手。但在尤兰达的身后，可以清晰的听见兽群的sāo动。但尤兰达的动作没有半点迟钝，冰斧下落的速度还是那么快，那么坚决。

月从兽海中飞跃而起，但凭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那之前救出安。但他还是冲了过来，拖着被撕咬，被攻击的身体。

巨斧的斧面重重的劈在雪地上，鲜血落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月停下脚步，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死死的注视着尤兰达，转身，开始逃走。

尤兰达优雅的向月逃走的方向飞去，她望着月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屑。但出乎意料，月居然又顶着兽群，冲了回来。但看他那红红的眼眶，就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不稳定。

所以尤兰达就这么在原地等着，等着月这结局注定的复仇。月还是冲了过来，当然，这也跟尤兰达暗中停止了对兽群的命令有一定关联。低着头，任凭黑sè的头发挡住半张脸庞的月，还是站在了这，那么快，那么坚决。

“真可惜。”尤兰达惋惜道，她再次举斧，准备斩落。“没错，真是可惜。”月抬起了头，脸上哪还有半点疯狂？尤兰达心中一惊，刚要使用魔法道具脱身，但一截剑尖，却早先一步的刺穿了她的胸膛。

尤兰达有些不敢相信，她回头望去，地上趴伏着的，是一只无头雪狮的尸体。而安，正面无表情的咬着剑锋。她愣了一瞬，还是反应极快的催动全身魔力，试图脱离现在这险恶的境地。

月与安还是没有抵挡住这阵尤兰达拼尽全力的魔力爆发，只得任由尤兰达成功脱离战场。她在极远处回望，脸上，眼中满是刻毒，刻骨铭心的狠毒。月见她这样，倒是更加开心，甚至冲她挥了挥手，表示友好。

尤兰达擦去嘴角的鲜血，刚才那阵魔力爆发，对她的身体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月·安琪罗？我记住了。尤兰达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前方拼命的奔逃。

“我乃风之子，我之敌人即为风之敌人，以我之意志，风之意志，先祖之意志，席卷天下！英灵——荣耀！”一个刻意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随着附和的，是漫天的风声。

“还真是坚强。”月看着那个爬行不休的娇小身影，感慨万千。吉姆涨红了脸，辩解道：“我也从来没用过那招，哪知道威力这么大。”月摇了摇头，淡漠道：“你这招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吉姆怒道：“不可能！等等...你不能...”月深深的望着他，冷道：“为什么我不能？”吉姆张了张嘴，面如死灰。

月深吸了一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圣架印。他的眼神是这样的哀伤，就像目睹一个无辜者在自己身前死亡：“我的鲜血还在流淌。我的良知还未沦丧。我的信仰依旧滚烫。我的神灵，现在，给予我，你的荣光！”

战斗结束。

可恶我是不会再回到那段黑暗的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