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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节

() 两年多的时间，就算有再大的变化，我也不会错认这张秀丽绝俗的脸。当小菲从车上走下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避。我手里捏着还没点燃的香烟，快步走到了经理室的门口，看了看外面狭窄的走廊，我估计没有不引人注目地擦肩而过的机会了。我只好重新坐回转椅，还是如原来一样，看着窗外。我想等走廊里的人散了以后再走的，不过我听见经理室的门被打开了，然后又被带上。
我不需要回过身去就能够确定，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我也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小菲，我说不清楚是因为曾经朝夕相处的原因，还是美丽的女人自有她光艳逼人的气场。

我依旧没有回过头，小菲离去的近一千个rì夜，我有过无数个再次重逢的想法。但是我绝不会想到这个场面出现在此时此刻，室内静的已经能够听见我粗重的呼吸声了，然后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握在打火机从我后伸了过来，我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哥，转过来吧，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小菲在我背后问了一句。我这个时候才算是镇定一点，转过椅子看了看小菲说：“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一个合同都拖了那么久。”小菲听我这样说笑了：“要不是拖一下，你哪里会主动来看我吗？”

“那你就不能来看我？”

“我怎么知道去看你，你方不方便？”

小菲这句话说完，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蓝。小菲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了，她接着说：“走，我们不要在这里待了，带我去看嫂子。”“不，”我不假思索就回绝了，不需要用大脑思考，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建议，我看了小菲一眼道：“有机会再说了。”

两年多，小菲最大的变化是少了几丝青涩，多了一份恬淡从容。要不是乌黑的眼眸还是那样灵动，估计很少有人能猜出她的实际年龄。沉默了一会，小菲又开口了：“那么我们换个地方去坐坐，带我去以前我们坐过的咖啡馆。”

“该搬的搬了，改拆的拆了，回不去了。”

“既然是搬走，它总得重新开吧？”小菲终于不再那样淑女了，她边说边拉着我朝门外走，大厅里的员工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被他们的美女老板拉了出去，还是那个猥琐的销售经理处惊不变，他赶紧跟了上来。

到门口后，小菲也不和他打招呼，径直去发动小车。猥琐大叔这才想起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边拉车门边对他说：“兄弟啊，你老板实在太勾人。”

天空中还是飘着小雨，我让小菲往南京西路方向开，我说那边的几个咖啡厅都有地下车库，她回答说直接去宾馆的大堂吧方便。

临近我们要去的不光时，我看见了一家超市，我让小菲先放我下去，我说：“你去把车停好吧，在大堂里等我，我去买包烟。”

我其实是看到了那超市门口有投币电话，我下了车然后就打电话告诉小蓝，晚上要稍晚回家，让她自己先吃晚饭。

打电话的时候，雨有些加大了，我也顾不了这些，就往不远处的宾馆奔去。

我有些狼狈地来到宾馆门口，更狼狈的事情发生了。宾馆的门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竟然不让我进去，他很职业地盘问起来，不过我没理睬他，直接把他推到了一边，因为我透过玻璃转门，看见有人在纠缠小菲。

我走进去，见是个很‘娘’的家伙不依不饶地问小菲要电话号码，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他说了句：“滚一边去。”那家伙看看我一边走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真没素质。”我还想追过去，这时门童叫来的保安把我拦住了，小菲见状赶紧挡住了我。那保安只看了小菲一眼，就连连道歉，我真的很无语。

“我以前真的很讨厌你刚才的样子，”这是我们坐下后小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并没看着我，估计是怕我误会而打断她。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从小生活在魔都的东区，看得最多的就是各种粗俗无理。为了很小的一件事，吵上半天然后满地打滚甚至拔刀相向。以至于读职校时，同班的女生都不愿意和东区的人交往。我当时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机会摆脱那里，在我那种yù望最强烈的时候，我遇见了你。不过，我很快又觉得你不是我的终点，而只是个台阶，因为我又看到了能更让我接近自己梦想的人......。”

小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盯着我看了许久，我察觉到她双眸中隐含泪水，我刚想说些什么，小菲又开口了：“哥，说老实话，你恨我吗？”我赶紧自嘲道：“小菲，你看哥哥本身也就是贫民家庭出来的，虽然赚过点钱，也念过几天书，不过骨子里还是标标准准的草根，我当时也是不自量力，以为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不过我后来就想明白了，我不行，真的。所以我就根本谈不上很你，我还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耽误了你这么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菲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大概自己也感觉到又哭又笑的样子挺羞人，把手伸过来按在我嘴上，不让我继续逗她，我只能假装心虚地往四面看看。小菲说：“好了，你别装了，我是zì yóu人，没人盯梢的。”

“我不是怕盯梢，我是怕刚才那个保安，还有那门童，说不定我一不留神成为他们‘英雄救美’的牺牲品。”

“这你倒还真不能怪他们，你知道我也在大酒店做过，你这样虽然不能说是衣冠不整，但是起码不像这里的住客，他们jǐng惕一点也没错。”

“唉，我好坏也是个老板，怎么就在他们眼睛里成了社会闲杂人员？”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现在是只认衣衫不认人吗？你就算不去配一身好点的衣服，起码要拎个像样一点的包啊。”

我不习惯这样的话题，于是我就问小菲准备在魔都待多久？

小菲的回答有让我感觉云里雾里，她说：“也许就几天，也许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