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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 那个晚上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辗转难眠，我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算不算我的初恋，我只能肯定
那绝对是我的初吻。爱情的萌芽或许后在每一秒钟长大，在每一秒钟开花，我莫名其妙地变得文艺起来。

再见到红红是隔天的中午，她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还是带着那种她特有的漫不经心。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忐忑

，嘻嘻哈哈地让我赶紧陪她去吃午饭，我赶紧换好衣服走出家门。

在襄阳南路近建国路的地方，我们找了家小吃店。我和红红一起去帐台点了单，依旧是她付的钱。我们坐下后，

红红说有事要我帮忙，我问她什么事情，要搞得如此一本正经的，红红就慢慢地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红红的一位叫小青的初中同学，她在学校里时就算和红红是死党了，几乎每天腻在一起。初中毕业后，红

红辍学了，小青进了一家技工学校。本来长的有点小可爱的小青，进了那种男多女少的学校，rì子一向过的很滋润，

可是最近她们开始实习了，小青的好rì子也算到头了。原因是出在带小青实习的师傅身上，她师傅也就三十不到的年

纪，自从看到了小青以后就开始疯狂地追起小青来了。本来嘛，男未娶女未嫁，也算正常。关键是小青对她那个师傅

毫无感觉，加上游要上夜校，就婉转地拒绝了几次。后面的事情就有点意外了，小青的师傅见小青不同意和他恋爱，

竟然连恐吓带造谣，什么烂招都用了出来，这下把初入生活的女孩子吓得不轻，无奈之下她找到红红，希望自己的闺

蜜能帮上她些什么。

我看着红红把整个事情告诉我以后，还是神情紧张地在那比划着，于是忍不住笑着安慰她：“多大点事啊，待会我

就陪你去你朋友实习的厂，把那事情解决了。”“待会就去？”红红看我不象开玩笑的样子，有追问了句：“你不要

准备一下。”“要准备什么？这样的事早了早好。”我回答着。“我是说你就一个人......”红红还想说什么，我算

是明白她的意思了，拍了拍她说：“你意思是为了一个小泼皮，我还得叫上一帮人，带着砍刀嘛？”红红听我这样说

，也就没再多说其他什么，只是告诉我，现在离小青的下班时间还早。我说：“那我们就出去逛马路吧。”

临近秋天的天气还是那样灼热，幸好襄阳南路那成排的梧桐遮挡了午后的rì光。阵阵微风吹来，偶尔还带着几张

漂落的黄叶，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惬意。路上的行人不多，过往的车辆就更少了。还是红红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她问我

说：“你最希望过什么样的rì子？”我说：“我就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我们俩一直这样优哉游哉地走下去。”红红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她涨红了脸辩解道：“我问的是你以后想做什么？”“哦，以后啊，我就想在这样的路边，

开一个茶坊。”“明显你不会做生意啊，这样冷清的地方......”“我就没想过有很多客人，我只希望能够保本，那

样我就有心思，一杯茶一张报，架起二郎腿......”我还想往下胡扯，看身旁的红红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也就再再

说什么了。

穿过肇嘉浜路不远，就到了小青实习的那个厂了。看得出这个厂以前观摩应该也不小，只是这几年这里逐渐开发

，再把厂房安置在这里，就不怎么明智了。事实上这个厂也基本上搬迁了，留在这里的估计就是给学生实习的一个车

间而已，我暗暗庆幸，这样可以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如果还是想原来这样的规模，我可能会选择跟着对方到比较偏僻

的地方再动手的，现在看来就不必要那样麻烦了。

我们在离厂门十来米的地方站着，红红这时攥住了我的手。没多久，厂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红红大概看见

了她同学，朝人群里喊了声：“小青”。只见一个长的有点小可爱的女孩欢快地应了一声，就朝我们这边走来。果然

她身后还跟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看身材还算魁梧，就是神sè里透出点说不出来的猥琐，我装着和小青很熟的样子

问：“小青，这个就是你师傅？”小青稍微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我，用让人几乎觉察不到的细小幅度点了点头。我本来

想迎上去把小青同那个人隔开的，结果红红紧紧攥住我的手没放，我只能往前跨了半步。

“你就是小青的师傅？”我明知故问道。“是啊，怎么了？”那家伙一脸的欠揍样，斜着眼睛反问我。“也没什

么，只是告诉你一下，不管你以前对小青如何，我不计较了，以后记得离她远点。”“关你P事。”那家伙还想骂些

什么，我已经忍不住出手了。严格地说，我已经出脚了，因为我的右手还是被红红紧紧地攥着。我一个直踹踢在了那

家伙的腰腹之间，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那家伙佝偻着身躯躺在了地上。

平时，我们师兄弟之间这样亦真亦假的比试几乎每天都有，我对控制的力度很有把握，我知道这家伙得躺在地上

几分钟才能爬起来，所以也不急，一边享受着小青的那些同学的喝彩，一边用左手往口袋里掏烟。因为右手还是被攥

着，我只能先把烟叼在嘴里，刚想再去掏打火机，这时小青的几个同学已经同时拿出打火机，点着了伸到我面前，我

回头对小青说：“你的那些同学真懂事。”

不过，等烟抽了一半多了，小青的那个无赖师傅还没爬起来，我就有点装不起来了，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不要一不

留神把这家伙打伤了，那样我多少会有麻烦的。

这时红红倒是不那么紧张了，也已经放开了我的手。我蹲下去看看了那家伙，擦，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这个sè厉内荏的家伙。不过这样也好办了，我知道再吓吓他，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不会再有sāo扰小青的事情发生

了。凑近那家伙说：“我叫阿肖，要是你还想搞事的话，尽管来找我，记得多喊点人。”说完，我站起身，把烟头扔

在了他脸上，我敢肯定，他鼠胆已碎。

我和红红带着小青朝肇嘉浜路走去，红红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她提议说先不急着回家，找个地方打发点时间，然

后在外面吃完晚饭去蹦迪。还没等我表态，小青已举双手赞同，我只好说：“那我们先去肇嘉浜路上的邮票市场里打

发时间吧。”小青和红红也笑嘻嘻地同意了。

我那段时间还在集邮，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一次邮市的。走进街心邮市，我就看到了那张我没收集到的猴票。我问

摊主猴票的价格，摊主可能是看我年青，估计我买不起，一付爱理不理的态度。我也没心思和他计较，旁边红红有点

按捺不住了，她质问摊主为什么这个态度，那摊主不屑地说：“买不起，告诉你们也没用。”红红说：“你怎么知道

我们买不起？”“你们买得起，我这张方脸一千五就给你们.....。”他还想罗嗦几句嘲弄的话，红红掏出了钱包。

在红红数钱的时候，我和摊主的脸sè都变了，不过原因不一样而已，摊主是为了他说出口的低价后悔，而我是记得中

午吃饭时红红买单用的不是这个钱包，而且明显她现在的这个钱包是男式的。我没有说什么，在红红和小青的注视下

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续几天，我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我真的是很纠结于和红红之间的事。不过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轻易原谅红红，

我几乎百分之百地肯定了红红是个扒手，而且在和我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停止过她的‘工作’。

好像快过了一个星期的样子，我的工作单位有了着落，我马上要成为一个海员了，虽然跑的是国内航线，我还是

渴望早点上船，我相信大海可以把这段还没有成熟的爱的萌芽冲刷的无影无踪。

就在我准备上船的前一个晚上，小青来找我了。她带着那张猴票方脸，说是红红让她带给我的，我说不要。小青看

我很坚决的样子，最后有点急了，她说她把红红的事情讲给我听，让我在听了以后再做决定。

她告诉我说，红红本来是个很好的孩子，甚至可以用优秀来形容她。她在初中成绩一直很好，特别是英语口语，而

且她很小的时候就学钢琴了......。这一切都随着红红的父母离异而改变，在初三时，红红就跟着她外婆居住。没多

久她就辍学了，然后就跟着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红红本来以为我知道她是个扒手，她这样想也顺理成章，因为和她

混在一起的人，有我的小学同学。不过她无所谓，而且她觉得她偷来的钱，以其和那么多人一起用，还不如和我两个

人用，再说我也不会象那些人那样逼她去偷。直到那天在邮票市场，她看着我发白的脸sè，她才知道她错了，我是真

的不知道这一切，那样的话，那些我对她所表白的话，全部是出于真心，而不是为了什么目的去哄她，她真的知道她

失去了什么......

我不让小青再说下去了，我让小青去告诉红红，说我就要上船了，以后恐怕和她见面的机会很少，不过让她放心，

我会去关照我的小学同学的，红红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让他们再欺负她。小青冷淡地看着我，把手里的邮票塞了过

来，然后转身要走。不过临走之前她有说了一句：“不必了，红红昨天已经上了火车，现在恐怕已经在南方的某个城

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