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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茶坊偶遇

() 第一节茶坊偶遇
这么多年来，不管处在人生的高cháo还是低谷，就算是百事缠身，我也会‘偷得浮生半rì闲’，找个僻静的茶坊坐坐。可能是约个三五知己，也可能独自一人。反正对我来说，我只是想体验那种：喝着一杯清茶，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的感受而已。

今天，在这个深秋的午后，我又应邀来到这个位于市西的茶坊。站在门口，我透过搽得铮亮的玻璃往里面看，可能还是工作rì的原因，里面没有几个茶客，约我来的那位还没到。于是我掏出手机，刚准备打，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个短消息。我打开一看，只见内容是：“哥，我在来的路上用‘摇一摇’勾搭了个妹子，现在正在去见面的路上......你懂的。”我无奈地收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推开了茶坊的门。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对那位长的清清秀秀的服务员小妹说：“来壶碧螺chūn。”说完，我转过头，看着窗外飘零的法国梧桐叶发起了呆。

“先生，就要一个杯子吗？”服务员小妹打断了我的神游状态，我有点不高兴的挪揄着：“大叔今天没有带棒棒糖，骗不到小萝莉一起看金鱼，所以只能一个人......”我话还没说完，服务员小妹就红着脸匆匆走开。给她这么一打搅，我也不继续发呆了，想想还真的怪那个原本约我来的小弟，这个时间段，让我一个人坐着，确实有点怪异。可是要求现在的孩子守信，也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啊。那孩子其实是我一个公司的同事，知道我和公司的老板关系比较铁，说是跟我学几招防身格斗的技巧，目的无非是想通过我在公司里有所‘进步’，因此长长投我所好，工作时间约我出去喝茶，反正和我在一起，铁定是没人算他早退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只见服务员小妹吃力地把个大茶海放在我前面，然后又不停地整理起闻香杯，茶漏什么的。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问：“现在喝碧螺chūn还要这些？”可能是我前面开过她玩笑的原因，小姑娘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我看着她涨红的脸继续打趣道：“算了，端也端上来了，就放着吧，免得你给老板教训了，可是你得帮忙泡功夫茶哦。”小姑娘连忙摇着手解释说：“我不能替你泡的，我还要做其他事情，茶是我们老板让我端上来的......”“你老板？”我才想问个清楚，我旁边就传来了一句“不错，是我让她换的。”我侧过身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站在我旁边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件素雅的短旗袍，再看她盘起的发髻，就算我很清醒，还是有那种一霎间仿佛回到了旧上海的感觉。好在我也算是那种‘走过三关六码头’的人物，终究没有多去纠缠她的那些穿着打扮，而是定定地看着她化着淡妆的脸......

认识，肯定认识，哪怕我一时是想不起来了她是谁。我在脑海中快速过滤我曾经认识的......这时候，对方迷着弯弯的眼睛，带着一丝坏坏地笑了：“肖哥哥，还没想起来嘛？”噢，我想起来了，在我青chūn岁月里，有这样的狡黠的笑容，同时又这样称呼我的，只能是她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红红。”

“哥，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啊，”红红边坐下边说。“怎么会呐？不过毕竟是十多年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不过一看到你狡猾的笑脸，我就知道是你了。”“是啊，虽说女人比男人变化大一点，要不是看到你捉弄小女孩的坏样，我也不可能以下子认出你的。”红红边熟练地沏着差边毫不客气的反击着，直到看着我端起茶杯，她才意犹未尽地回头吩咐服务员：“找一张谭咏麟的CD播放，要那张有《爱在深秋》的......”“哈哈，还记得哥哥喜欢听那些老掉牙的歌啊？”我心里有点小感动，但是还是没忘记调侃几句：“小心把客人都吓跑了”。“怎么回忘啊，那是属于我们的年代，是一个回不去的年代”。红红幽幽地回答着，红红还想说什么，碟机里已传出，那个‘永远十八岁’的谭校长的歌声：

有rì让你倚在深秋，

回忆别去的我在心头，

回忆在这一刻的你，

也曾泪流。

还是红红先从这有些伤感的气氛中解脱出来，她朝我笑了笑说：“都什么时间了，我们还在这里悲秋，现在可不流行琼瑶的‘情深深雨蒙蒙’啊。”我也有些尴尬只能打趣道：“看来你这些年走南闯北成熟不少啊。”“都哪跟哪啊，哥哥，不要说我小你两岁，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我是你人生道路的半个老师吧？”还没等我回答，红红自己感觉到这话里意思有点暧昧，倒真的脸红起来。赶紧又把话题转移开：“哥哥，现在在做那一行啊？孩子多大了？什么时候有空把嫂子和孩子一起带来玩啊？”。红红还在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可是我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那个年代，那个年少无知而有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年代......

第二节

认识红红的时候，我才刚走出校门。好像是快接近仲夏了，那天傍晚，我从人民大道锻炼回家，刚从公交车上下来，走了没几十米，就看见一帮混混围着一个小姑娘连骂带打的。那个时代还没有110这一说法，而且又是好几个混混都搞得凶神恶煞的样子，所以路人一般都是远远地看见就绕开了。我当时因为学了很多年的武了，在本地也算比较能打，而且多少有点热血青年的冲动，所以就走过去看个究竟。走近了才发觉那帮混混里有两个是我认识的，其中一个我比较熟，是我小学的同学，而且他们打那女孩也就是装装样子，并没下什么重手。我于是也就没什么很大的表示，因为我从小的xìng格就不算冲动，也知道虽然我不怕那些混混，但是莫名其妙给他们缠住，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我师傅在教我习武时也经常把些老话挂在嘴上的，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所以，我看了看感觉挺无趣的，也不想和我那个小学同学打什么招呼了，正转过身准备走人，只听见那小姑娘突然冲我大喊起来：“肖哥哥，他们打我”。就在我一愣之际，那帮混混也回过头看着我，我的那个小学同学也认出我来，他先是和他旁边的那个好像是带头的混混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走过来问我：“阿肖，你认识她？”“废话，不认识她怎么会喊我呢？”不过为了打消他们的疑问，我又加了一句：“她是我邻居妹妹的同学，你们看怎么办？好歹也算叫我一声‘哥哥’的，给个面子，不要为难她了吧？”